第三十八章 世上何人能不死
此时此刻，秦莫心里又多了几分茫然，有对自身的茫然，有对世界的茫然，还有对未来的茫然。 “我接下来该去往何方呢？天地之大，哪里才有我秦莫的容身之处啊！” 秦莫缓缓抬起头来，望向东方天际。 天上，一轮弯弯的月儿朦朦胧胧，束束月光显得有些凄冷，如同这萧条的废土大地。 “我还能去什么地方呢？域外荒原么？”秦莫喃喃自语一声，落寞至极。 这时，似乎听清了秦莫的自言自语，小红眨了眨它的红眼，开口说道：“咕噜！域外荒原也在的势力笼罩下！” “什么？”秦莫一时有些愕然，“域外荒原有多大，不可能全都在的势力范围内吧？” “大，非常大！”小红一下浮起自己的身子，凑到秦莫眼前，“据我娘说，幻古之界乃是一个恒古即存的大界面，非常辽阔。” “如此说来，我去域外荒原深处应该可以躲开它们，一千里不行，我就两千里，两千里不行，我去万里之遥总行吧？！”秦莫有些愤怒地答道。 “咕噜！”小红摇摆着自己的圆球身体，道：“莫说十万里了，亿万里也不行！之能，彻底通天！它们是在苍天外监察这个界面的，可直接无视空间距离，无论多远，瞬间就来了！” “嘶——”秦莫倒吸一口冷气，心悸至极。 无视空间？在苍天外监察整个界面？！这么说来，我以前的猜测是错的。根本不是居住在雁门关，而是居住在苍天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幻古世界中的亿亿万生灵。 “那我能逃去哪里？天地之大，难道就没有我秦莫的一处容身之地。”想到这，秦莫落寞惊悸的脸庞一下变得狰狞起来，许许多多的愤怒不甘齐齐涌上心头。 幻古苍天，对吗？我秦莫从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亡命奔逃，而如今连高高在上的都要追杀于我。 这是我的原罪么？哈哈，原罪！未入大秦就已身负其罪。老天，你对我秦莫真是不薄啊！ 不过，你们看好了！我秦莫绝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查明前世黄河为何变成为血河。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哪怕亡命天涯，也在所不惜！ 杀生千百万同族，哪怕是真的，那是我秦莫前世的罪！而今生今世，我秦莫已不欠任何人！ “老子不欠任何人！” 秦莫突然怒吼一声，沙哑的吼声在寂静萧条的废土上响起，仿若一道永恒之誓言。 “咕噜！你怎么了？”秦莫的突兀吼叫，吓了小红一跳。小红围绕秦莫的身躯飘了两圈，也没搞明白。 “没事！”秦莫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愤怒而激动的心情，随后开口向小红请教。 是的，请教！经过这番事故之后，秦莫已经明白，这个自称是‘小红’的百变球，似乎知识渊博。当然，这是相对而言的！相对自己这个外来客，它至少算是这个世界的本地妖怪。 “幻古之界还有哪些地方，说来听听！” 听到秦莫罕见地轻言轻语，小红一双红红的大眼睛立马眨巴眨巴起来，显得有些惊异。不过片刻后，小红还是开口了，“我娘说，幻古之界有三大区域：大秦九州、域外荒原、死亡骨海……” “等等，‘死亡骨海’？能躲避的探查吗？” 闻言，小红再次摇摇它圆滚滚的身子，道：“咕噜咕噜，不能不能！之威，彻地通天，整个幻古世界都在它们的目光之下，你别侥幸了。” “……” 秦莫郁闷无比，不过却依然继续追问下去，不为别的，仅为寻找一份生的希望。 “你听说过‘死漠’吗，在图卡城那边！” 秦莫的话音刚落，小红发出一声惊叫，“‘死漠’？我的妈呀，你问它做什么？” “传说‘死漠’里有无数流血的石头，它们是什么？另外，‘死亡骨海’又是怎么回事，与‘死漠’有没有关系？” “咕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刻，小红竟然异常怪异地连声尖叫起来，激动至极，仿佛秦莫的这两个问题有着莫大的禁忌。 看到小红的反常行为，秦莫眉头紧皱，心中有了一些猜想。 流血的死漠，泣血的黄河…… 不多时，小红平静了下来，催促道：“秦莫，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希望你能多活些日子！” “哈哈！”秦莫笑了，自嘲的笑声里饱含着无尽的不甘与愤怒，“之能，彻地通天，整个幻古之界都在它们的笼罩之下。走得远远的，我能走多远？” “……”小红哑然。 秦莫也不再强求，随即闭上双眼，运转恐怖‘杀决’，以期早点恢复力量，离开此地。 萧条荒凉的废土，再次陷入了莫名的寂静中，良久良久…… 小红一双大大的红眼睛，一直注视着闭目打坐的秦莫。身为妖怪的它，并不知道：眼前这个肃然冷冰的男子，到底有着何等沉重的过去，也并不知晓他到底背负着何等惊天的血债。 不过，感受着那份肃然与冰冷，小红心里莫名地感到了一丝悲凉，就像它在这个世界苦苦挣扎的那些岁月，孤寂、无助、卑微…… 顿时，小红心中有了某种抉择，随后迟迟疑疑地开口了，“咕——，咕噜！秦……” 秦莫瞬间睁开眼睛，那双幽暗的黑眸里充斥着无尽的冷漠，似乎那是神秘‘杀决’在影响着他。 “何事？！” “咕噜！‘死亡骨海’辽阔无边，终年被黑雾笼罩。我娘曾说，那里面漂浮着无穷无尽的骸骨，好像还有陨落的尸骨！” “什么？尸骨！” “是的！尸骨！” “也会死？”秦莫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世上何人能不死，也不列外！” “这些都是你娘告诉你的？你娘呢？” “她死了！” 秦莫顿时默然了，原来这个叫‘小红’的妖怪，也如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