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恩怨纠葛随心起犹是圣人也枉然
“本座决定，即刻下山，斩妖除魔。” 二位圣人至始至终都保持稳坐的身形，当听到这话时圣人之身的他们微不可察地身体僵硬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一派淡然。虽然很细微，可杨戬察觉到了。 他们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他们在紧张什么？女娲娘娘在清源宫中集结了各种天材地宝，用集了天地灵气的先天灵根做阵眼，造出那样连自己都无法用强力撼动的防御阵法，是保护？还是囚禁？当然不可能是囚禁，因为自己可以进出自由。可是，到底是谁要害自己？杨戬一头雾头，理不出头绪来。女娲娘娘，陆压道君，三清那讳莫如深的眼神，那下意识地回避，潜意识里的保护，是在保护自己吗？杨戬有些不敢相信。可，不是自己，又会是什么？或者自己身上藏着什么至关重要的秘密吧，这个秘密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这次下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却似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言痛苦，如附骨之蛆，噬心之痛。这是什么？呼之欲出，但当自己想要探寻时，却又不可寻。那种抓不住的感觉，就像是在捉迷藏。 杨戬转身看着二位圣人，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慢慢睁开眼，互相对视一眼，元始天尊淡淡道：“你决定了？非要下山不可？” “是。”很简短，也很坚决，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通天教主叹了一声，继续阂目养神，元始天尊也微闭了眼睛，缓缓才道：“那就去吧。”却分明听到那话音落后，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是无奈，还是失落，杨戬无法得知。 杨戬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元始天尊道：“烦劳师祖测一测此行的结果。” 元始一怔，依旧耷拉着眼皮，睫毛微微动了动，说出了让在场众仙哑然的两个字，“不能。” 是不能，还是不会，杨戬暗自苦笑，但嘴上依旧不甘地问出， “为何？”他很平静，但到底是否真的平静，只怕只有他自己才能说得清。 “天机不可泄露！” 圣人能识天机，元始天尊却说不可泄露，是不能测，还是测不出？都说伏羲水镜能知过去未来，圣人犹不能及。现在，杨戬连最后一点念头也没有了。他说，“天机不可泄露！”这一句话，糊弄了世间多少人，也打发了世间多少人。 “既然如此，清源告退。” 杨戬说着，单手执礼，就要退下去。在他转身准备下台阶时，刚走了几步，通天教主忍不住叫了他，“杨戬！” “难道师叔祖能测出吗？”杨戬并未转身，长身玉立，透着一丝的伤感和压抑。被人欺瞒着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可是，也许，他们真的有苦衷。 “你为什么一定要下山呢？” “师父曾说过，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杨戬愿意去行使责任。玄门自创教伊始，不就是秉承天地正气，除恶抑邪吗？杨戬身为掌教，自然责无旁怠。” “难道两教弟子还不够你用吗？你那决胜千里的手段和心机哪里需要亲自下山？”通天教主很清楚，这次凡间的劫难只是为了将杨戬引出清源宫这座结界，其他的人和事大概在他们的师祖鸿钧老祖眼里都不过是空气吧？杨眉大仙是个性子跳脱的人物，让他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杨戬身边，那绝对是个有难度的事情。以杨戬如今的实力，与鸿钧老祖对战个百八十回合应该是可以的，但前提是光明正大。万一又像上次的斩仙飞刀事件一样，那可就太不省心了。 杨戬已听出通天教主话中的关切之意，但那又如何？他们依旧不肯告知他心中想要知道的秘密，杨戬抬步拾级而下，走向大殿门口，同时，回了通天教主一句话， “如果这场凡间劫难本就因杨戬而起呢？”言外之意再明白不过，没理由人家搭好了戏台，而自己这个主角不赏脸的道理。说着，已经跨出了门外。 座上两位圣人微惊，元始天尊元神传音给通天教主，道：“难道，他已算出——”，然后似喃喃道：“也是啊，他现在玄功九转，修为已到了玄圣境界，能感应出什么也很正常。” “师兄，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看着吗？撇去他是混沌之心不说，他可是你最疼爱的徒孙，万一他有个什么事，看你不心疼。” 元始微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通天的声音又传了来，“对了，他还是玉鼎的徒弟呢，玉鼎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小戬儿掉了根汗毛，看你怎么交待！” “虚无又怎样了！三界又怎样了！世劫又怎样了！黑洞又怎样了！那又与我阐教何干？！”元始天尊忽然破口咆哮般看着通天教主，而且没有用传音入密之法，而是直接当着众弟子的面吼了出来。天天装作一副法相庄严的样子，他其实挺想吼一吼，真当他没感情是怎地？圣人的职责就是守护三界，现在连混沌之心都快守不住了，三界个毛啊。 形象，见浮云去吧。 殿中侍立的二代弟子被圣人这么一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们的师尊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荡、嚣张过了。这才是天尊该有的风骨嘛！众二代弟子的眼神不由由一开始的惊讶瞬间转变为正常和认可。 天尊也觉有些失仪，轻咳了两声，整肃威严，正襟危坐，浑厚的声音震在整个玉虚大殿。“二代弟子留守昆仑。文殊，你从三代弟子中拣选些机智沉稳，修为上乘的，跟在戬儿身边。还有掌教的仪仗，一定要筹配整齐！掌教出门在外，不能太寒碜。” 文殊并没有应下，他捅了捅旁边的太乙真人，那真人会意，上前两步，恭敬地打了个揖首，道：“师尊，不是我们没有配备仪仗，是师侄他不喜欢。依太乙之见，给掌教师侄配两个童子，他应该没太大的意见，多了恐怕不行。” “那就依你之见，在众多童子中找出两个法力高强，以一当十，沉稳干练的童儿给杨戬送去。” 半晌见没人应，元始天尊微抬眼皮，拉长声音，道：“怎么了？” “依师尊的规格，不是挑童子，似乎像是挑保镖或者将军来着。”太乙闲闲地说着，仿佛在聊家常般的懒散和随意。 “保镖？”元始天尊一挑眉，促狭道：“啸天犬现在何处？” “刚才在殿外，如今杨戬师侄走了，自然也跟着走了。” “去把它找来。至于童子嘛，即刻去办。去吧。”说着又阖眸养神。 “是”太乙还没来得及转身走，只听头顶上慢悠悠的声音又响起， “对了，一定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见下面又是好久没人应，元始天尊不得不有些不耐地问道：“又怎么了？” 太乙低着头嗫哝道：“凡间皇帝女儿招附马也就这规格了。” “嗯？” 元始天尊猛地睁开眼，直盯着下面的太乙。太乙顿感头顶上一股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地落在自个身上，如排山倒海，心内不免有些发怵，但又避无可避。只听元始天尊道：“那就左右各九百九十九个童男女，左边负责吹拉弹唱！右边负责诗词歌赋和刀枪剑戟！” “啊？”太乙惊得张大了嘴巴，有这么选依仗的吗？杨戬马上就要下山了，他们哪有时间来得及考核童子？ “记得，要个个眉清目秀。”元始天尊不顾座下弟子惊异的目光，犹自说着。 “不是，”太乙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刚才答应下来。现在上哪儿去找一千九百九十八个童男女给杨戬当陪衬？人倒是好找，眉清目秀也不难，可个个还得会吹拉弹唱，诗词歌赋，刀枪剑戟，杨戬出门在即，仓促之间，哪里筹备得这么大的阵仗？“不是，师尊，这时间有点，他那个，仓促啊！” “那你说怎么办啊？”元始天尊慢慢悠悠的语气，可听在大殿中众仙的耳中，却是别样压抑的感觉，一时间大殿上气氛分外诡异起来。 “咳咳，依弟子愚见，不如就按之前所说，两个童子吧。” “那——” “法力高强，以一当十，沉稳干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太乙真人一字不差地重申着元始天尊对于有关童子的要求。 “嗯。”元始天尊满意地继续阖目养神，太乙本以为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正准备退下去着手童子的事，却听元始天尊漫不经心地道：“再加一条，”天尊顿了顿，下面人竖起耳朵听着，只听元始天尊嘴角勾笑，缓缓道：“会——厨——艺——” 慢慢悠悠的语气，将声音拉得很长，众仙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半晌，才慢慢随着太乙离去的脚步而依次退出大殿。 谁都能看得出两位圣人对这位小掌教自是十分的宠溺和喜爱，杨戬只是随便说的“怎么没有厨神？”他们便上了心。他们哪里知道，此刻的圣人是多么地的无力，无力到只能做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们恨不得把能做的事都为杨戬尽力做好，因为能让他们为他而做的事，实在不多了。他们又哪里知道，此刻的圣人正在心中想着，如果杨戬只是杨戬就好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苦头。在圣人眼里，杨戬依稀还是那个哭着要救母的小小少年，那硬是一夜长大的身板看上去己是成人，却承受了太多那个年纪不该有的辛酸和痛楚，那并不厚实相反很单薄的双肩却承受了那样沉重的负担和仇恨。元始天尊当时虽然在闭关打造封神榜，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这个小小的身影，那眼中的一般子倔强和执拗让他也忍不住心疼。可是，天意他违不了。谁知道他若是插手，会不会引来更多的劫难来针对这个少年？玉鼎真人收的这个徒弟他很满意，打从第一眼起，他便决定，等他学有所成，便把教主之位传于他，让他随心所欲，想干什么便干些什么去吧。 可，至今未能如愿。因为杨戬至今都不能随着心意而活。元始天尊本以为有他这个圣人的庇护，他应该是个很快乐的小掌教，可事与愿违，终究不能。或许真的是自己有些自私了吧。他居然妄想杨戬始终只是杨戬，他没有想过鸿钧和天道，或许是不想去想吧。唉，如果他只是杨戬该多好，可偏偏不是，所以注定要吃尽苦头。一想起鸿钧老祖骨子里向来睚眦必报的那股狠劲，不由无奈的一叹。 叹，杨戬的放不下；叹，伏羲的放不下；叹，鸿钧的不放手—— 那孩子眼中的那抹哀愁，化不开，溶不掉，他曾在伏羲的眼神中看到过。回想，刚才杨戬离开时，平静中眼神中的那抹伤痛，有时会让他恍神。那眼睛，到底是伏羲的，还是杨戬？命运，谁也逃不掉，可是伏羲，也逃不掉吗？他心中茫然一片，从未有过的彷徨，元始天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无措。如果他要帮，要从何帮起，究竟该如何帮，又该不该帮？ 爱恨情仇终累人，七情六欲网成伤。鸿钧是天道圣人，没有凡尘的七情六欲，自然也不会有爱恨情仇，那么对伏羲？——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看不明，猜不透。 这一系列的事情，到底是锻造，还是毁灭？ 伏羲把他们的老恩师鸿钧老祖当作元老，长辈，知交，那是一种倚重和信赖，而鸿钧老祖自是很受用这种感觉，慢慢地他想要更多。也许只是出于对混沌之心的一种监护之情，也许他已经迷失了自我，自恃创立了天道大阵，为混沌之心减轻了不少的负担便居功自傲呢？谁说得清？也许伏羲没有知会他一声，便转世投胎，让他觉得伏羲对他是一种疏离和冷漠。就像凡间拥兵自重却又忠心耿耿的臣子，忽然间觉得不再受天子的待见，失了君主的信任和倚重一般，一颗拳拳忠心摆在君主面前，却被无视和轻慢，那些本就被功勋冲昏头脑的狂妄的臣子会反扑会威胁是一样的道理。他们是想让君主后悔，悔不当初。虽然伏羲并没有做什么，可是这种无言的不告而去，也会让鸿钧心生出那么一丝丝的不舒服。鸿钧做得更过分，因为他从来没当自己是臣子，相反，他把伏羲当成晚辈，一个不谙的帝王。他总觉得姜还是老的辣，伏羲在他眼里永远都略显稚嫩了些。更可笑的是，他甚至觉得伏羲应该是非常倚重他的，伏羲也确实非常倚重他，但这并不代表伏羲离不开他。可这个老祖，偏偏不这么认为。如今伏羲跳出了他安排的框子，他恼怒了。他觉得是不是有必要惩罚一下这个年轻的帝王，谁知道呢？在他眼里，伏羲永远都只是个年轻的帝王，而他是元老，是长辈，所以他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只能这么想，这还算是好的，他们打心里不愿也不想觉得—— 鸿钧老祖想杀伏羲！ （下面是本文中关于神仙修为境界划分如下 神王－混沌－领悟宇宙力量，天地毁而其身不灭，开天神斧亦不能伤其分毫。永世长存。不归天道管。 圣人－混元－领悟天地力量，一万年一大劫。 玄圣－顿悟生死，领悟生命，创造生命。五千年一大劫。 准圣－锟钢－领悟万物力量，轻易便可开启冥界之门。后期练就第二元神。三千年一大劫。 金仙－金刚不坏身，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上天入地，无惧无损。一千年一大劫。 玄仙－二流神仙，天庭供职。呼风唤雨，身体能承受普通雷火而无损，不惧阴气。一千年一大劫。 真仙－羽化飞升，脱离凡胎，跳脱轮回。五百年一大劫。 天仙－（太乙天仙）初入仙道，实力普通。凡人杀不死。譬如天兵天将。三百年一大劫。 地仙—初级神仙，拥有地灵力，法力不高，属于末等神仙，如山神土地等。一百年一劫。 修真者——入门阶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