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简单的理由
“最后的遗产?” 杨烁身体一怔,显然没有料到邢军竟然会对自己这般解释。=≈≤ 这里的是末日,可以说是一个血rou磨盘,在这个世界中,每天都会争斗和搏杀,弱rou强食,适者生存,人类好不容易用几百年的时间,从蛮夷文化进化成文明世界,在核能的冲刷下,顿时变得体无完肤。 前世中,杨烁见识了太多的抛弃,诸如眼前这些老弱病残,说的直白一些,除了浪费粮食,其真正的作用根本微乎其微,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在利益面前,所谓的人权和民主根本没有丝毫作用。 若是碰到一些极端将领,就算把这些人撵出城镇,想必也不会引起多少舆论,反而,只要做足表面文章,说是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其他人更好的活着,想必不会有人带头反抗与指责。 朝不保夕的环境下,圣母?怜悯?这比上个世纪的钻石还要稀缺。 所以,邢军的回答令杨烁倍感诧异,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在未来名列圣徒榜前五十名,更是拥有着将帅之称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么优柔寡断的一面。 没错,对于杨烁而言,这一切的确有些优柔寡断了。 太上无情。 身居高位,眼界不一样,处事方法当然也有诧异,对于类似天幕这种裁决者而言,邢军做的这一切,是真正的道德者,身上更有未曾泯灭人性。 可对于杨烁而言,上一辈子,他也曾经做过这样的烂好人,一心为了幸存者谋福利,甚至在一段时间内,还收留了大量的普通人,白日做梦般依靠集体的力量去克服危险。 可是…… 现实给了杨烁沉重的一击。 最开始的时候,那些难民多少还懂得一些感恩,甚至对自己磕头称赞,让杨烁有种救苦救难的伟大错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人的野心开始膨胀,食物、衣服、住所,吃饱之后,他们对于身边的措施越来越渴望,在那段时间里,杨烁拼命的去猎取核晶,为的就是维持那一份初心。 然而,人心没有止境。 慢慢的,感恩开始变质,成为了理所应当,他们越是索求,杨烁越是需要去对抗更多的怪物和虫子,去维持他们的生活。 终于,当野心胜过感恩的时候,那些蛀虫露出了真实的面目,临时搭建的营地生暴动,那一夜,当几百双愤怒的眸子望着自己,失声咆哮的时候,杨烁才明白一个道理。 所谓的无私在这个时代下,根本就是一个玩笑话,你越是奉献,越会助长那些人的嚣张气焰。 所以,对于杨烁而言,他心中亦然有着自己的想法,他信奉的是物竞天择,他组建势力,是为了凝聚更多的力量去对抗浩劫,而不是跟裁决者一般,为了所谓的信念,去牺牲自己的利益。 就像眼前这一切,圈养这些老弱病残,非但对营地没有丝毫的帮助,反而还会浪费太多的粮食和核晶,对于势力而言,根本就是百害而无一利。 或是洞察到了杨烁的内心,邢军脸色有些苦涩问道:“杨兄弟,你是否认为我太过迂腐,竟然平白无故养了这么一群无用之人?” 邢军开门见山,这很符合军人的气质,有什么说什么,直白坦诚。 杨烁点了点头,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扉,回答道:“难道不是吗?我现在才知道,你们只有十个人,为什么要去深入险地去猎杀镰刀蜈蚣,这么一群人,每日的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更何况,她们其中多是一些累赘,甚至连最基本的劳作都做不到,这样的人,除了拖队伍后退,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它的意义。” 邢军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道:“上位者无情,从一个二等兵走到少尉的位子,我见过的死人足有几万人,两年前虫族攻城,一座八千人的县城被虫群吞没,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全城的幸存者早已成为了虫子的食物,到处的残肢,到处都是鲜血,内脏乱飙,血rou盛宴,你无法想象,几千只虫子抱着人类残肢啃食的模样,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面,怜悯?悲愤?又有什么用,从那时候我就清楚,实力若是不强大,就算给那些可怜人建造一处城镇又如何?在虫潮和尸海的攻势下,简直就是以石击卵,根本没有抵挡的可能。”
“哦?” 杨烁挑起了眉头,眼中有些好奇,他原本还以为,邢军会像自己长篇大论一番,解释他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心中的信念,可是他没有想到,邢军竟然看的这么透彻。 物竞天择。 邢军和自己的理论简直就是不谋而合。 那么问题就出现了,既然对方看的这么透彻,为什么还要去圈养这些无用之人,甚至为了他们去以身犯险,以十个人的力量就敢去镰刀蜈蚣的地盘狩猎。 搞不懂。 杨烁有些困惑的望着对方,想要看看对方如何解释。 邢军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苦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站在一个理性的角度去看待,这些人都是遗孀,除了一些妇女多少还可以做一些零工,那些老人和孩子根本就是浪费粮食,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将他撵出营地,让其自力更生!” “极端吗?或许是有一点,但这却是最好的情况,如果不这么做,我们每天都需要去狩猎更多的核晶,去换取粮食来供他们食用。” “别人会理解,对手不会说什么,其它的幸存者不会指责我,甚至是这些人的亲人为了在我的羽翼下生存,也会把牙咬碎了,把这份恨意和痛楚掩埋在心底。”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这么做,我失去了太多的兄弟,没有武器和手下,我根本无法支撑这些人日常的开支。” “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想错了,我没有做出他们心中想象的那些事情,不是我仁慈,也不是我虚伪,而是……这些人,这些老的、幼的、有用的亦或是无用的,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便是,他们是我战友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