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叔侄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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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马尔·里德让利比拉斯乖乖的呆在原地,利比拉斯也为了安全起见,带着其他深夜来访的木精灵地下商人们购买了他大量的黑色梦幻。在钱币的叮当作响声中,不到一刻的时间交易就算完成了。 “送客。”戴马尔·里德一声吆喝,那个满脸凶相的接头人走了进来,沉默不言的看了利比拉斯一眼,在哼笑了一声后转身带着这群深夜顾客,将他们送出了戴马尔的大宅子,他知趣的没有在进宅子来。 “好了,你的交易已经顺利完成了,戴马尔。”利比拉斯冷冷的看着长相奇特的戴马尔。 “小莫恩,真是失礼了小家伙。你应该叫我戴马尔叔叔。不是吗?”戴马尔将手中装满金币的钱袋塞进了矮柜台下的抽屉里。 “废话少说。叔叔?叔叔!好一个杀了我父亲的好叔叔。我自成年以来,就在寻找这戒指的留下的蛛丝马迹,想不到最终找到的却是你。”利比拉斯那双碧眼的眼角微微有些泛红,“慢性的毒·药当初就藏在这戒指的海玛瑙座下的凹槽里。” “你从小被我和你父亲看着长大,早知道你是个执着的小子。”戴马尔并没有与利比拉斯争锋相对,他只是示意利比拉斯坐下,自己则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利比拉斯的对面,“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这枚戒指上有那个‘д’被磨光了,那么我建议你坐下来与你的老叔叔好好聊聊。小莫恩。” “如果今天你不把真相告诉我,我们俩人必有一死。”利比拉斯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戴马尔的对面,“能够毒杀到我父亲的人,我想--除了你,再在埃尔文尼亚找不出第二个木精灵了。” “小莫恩,你真得和你父亲阿蒙莱特一样的聪明。没错,是我毒杀了你的父亲。等等,别着急着动你靴梆子里的匕首。”戴马尔虽然长相奇特,可他的眼睛却十分的敏锐,就是利比拉斯微微挪手的动作也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厉声制止着利比拉斯细微的小动作与不露神色的想法。 “哦,你还是想要活命。虽然你手里有大笔金钱,可我并不是为了钱而来,有些时候钱买不了命。你已经承认了你毒害了我的父亲,你的命已经在我面前一个铜板也不值了。”利比拉斯还是从靴梆子抽出了明晃晃的匕首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戴马尔·里德则只是端坐在凳子上,显得十分的镇定。 “但我的钱却足够买下小莫恩你,还有你的小meimei特洛亚娜小姐的小命。可你和特洛亚娜小姐现在还活着,你得想想这到底是为什么。”戴马尔几乎对谢菲尔的莫恩家情况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他语气却并不像是一种威胁,“虽然你的执着和冷静与你的父亲相似,可年轻气盛却少了一点冷静思考。” 利比拉斯一阵沉默,他寻思着戴马尔话中的言下之意。在安静的沉默里,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莫恩家当时的情形,父亲在临死之前意识清醒,也并没有对即将成年的自己和他身旁的特洛亚娜说些什么,只是告诫着利比拉斯努力他作为一名锐刃曾经教过他的各种技能--诸如匕首刺击,长弓远距射击和莫恩家引以为傲的刀技。 “戴马尔叔叔呢?他一定还在优尼科王城,我去找他来救你,父亲!”少年的利比拉斯倔强的背起了他父亲阿蒙莱特的长弓,配上了阿蒙莱特的弯刀。 “利比拉斯。戴马尔叔叔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也许是尼尔达岗或者是欧拉岛。他一时半会儿可赶不回来,他也救不了你的父亲。”阿蒙莱特的呼吸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微弱,“只是要记住,你的戴马尔叔叔是你父亲的好兄弟,他只要深吸一口气的时候讲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我父亲走的很安静。直到我发现了他那枚藏在枕头里的海玛瑙银戒指之前。他是被你毒死的。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我记得你和我父亲是一对生死兄弟,你们曾经一同出生入死,走过最危险的山崖,淌过了阿尔拉尔谷地里的泥沼,饮过白龙血大河冰冷的血水,遭遇过鄂尔克山的雪崩...”利比拉斯那双碧蓝的眼睛里充满了太多的不解,渐渐的从抗拒戴马尔的说辞,转为一名冷静的凝听者。 “如果可以,我乐意叫你一声侄子。你现在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木精灵里的佼佼者了。所以我告诉你--我们还授命刺杀过优尼科重臣蓝凯斯。”戴马尔的记忆被利比拉斯的描述拉回了从前那危机四伏的夜晚。 “你说的是那个手握优尼科王城重权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蓝凯斯?”利比拉斯的双手抓紧了墨绿色的裤腿,“这么说来,你和我父亲当时即便联手刺杀也失败了。” “是的,你父亲和我的命运也就此发生了逆转。这次刺杀完全就是一个阴谋,并且这里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对那次失败的行动进行了极大的干预。虽然这神秘的力量并不想杀死我们俩。但那个目标想。”戴马尔深吸了一口气,尽管戴马尔大宅里恶臭的空气几乎快令利比拉斯窒息了,“听过刺杀者吧?我们就是隶属于木精灵王的神秘队伍中的两名最重要成员--刺杀者里的‘舵手’。” “所以,你们被神秘力量干预的刺杀计划失败以后,露出了蛛丝马迹。”利比拉斯注视着戴马尔的面部每一个表情,“也就是说你们遭到了蓝凯斯的报复?可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亲。” “别把我看得像个残杀自己兄弟的卑劣家伙!你父亲自愿选择这种结束生命的方法,如果不是他自愿选择了牺牲,今天的你就看不到现在的我,而且你和你的meimei早就已经被那些赶来追杀你父亲的刺杀者们残忍的杀死了。知道想要把你们统统送进王城孤儿院的那个姨母为什么死了吗?那是因为我不留痕迹的干掉了野心勃勃的她,她企图取得你父亲所有的遗产并遗弃你们。”戴马尔指了指自己怪异的脸,长满血泡的双手在颤抖着,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看我这张千疮百孔的脸,这是我和你父亲承受代价的一部分。知道我的药丸为什么叫做黑色梦幻吗?因为这是为了纪念--那段黑色的回忆。对于我来说,希望那只是一场梦幻而已。” 利比拉斯猛然间的一击重拳击碎身旁木桌的尖角,嗖的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脸色阴沉的转过了身去背对着戴马尔,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眼眶里有股热流在来回的打转,他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他感受到心中有两股莫名的奔流在相互间冲撞。他什么也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想象着过往那些原本已经被冲淡的回忆。 “小莫恩,瞧瞧戴马尔叔叔给你带来了什么。”戴马尔拍了拍少年利比拉斯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关爱,难以想象这个戴马尔叔叔竟是一个黑夜里冷血的刺杀者,他摊开了手心,那是一枚无暇的紫水晶,少年利比拉斯一把抱住了戴马尔的腰。 “戴马尔叔叔,你来教教我怎么拉开这张弓,我想要那射下那只可爱的鸟。赠送给meimei特洛亚娜。”少年利比拉斯将木制玩具弓和弓箭递给了戴马尔。戴马尔微笑的接过了少年利比拉斯递来的玩具弓箭,一边向他教授着射击的技术,一边瞄准射下了那只可爱的鸟,当利比拉斯将这只美丽小鸟交给特洛亚娜时,特洛亚娜却突然的哭泣起来,幸好戴马尔叔叔从手心里变出了一只更美丽的小鸟,才让特洛亚娜止住了心灵的创伤。 “不!你不能这样做!莫特!不行!这次我拒绝你的请求,阿蒙莱特·莫恩!!你在干蠢事!!我们俩一个都不能少!!”少年利比拉斯偷听到了戴马尔与父亲阿蒙莱特的激烈争吵着,他躲在角落里盯着戴马尔叔叔愤怒的冲出了父亲阿蒙莱特的房间。 “我说过!我必须这样做!戴马尔!否则我的儿子和女儿性命不保!”戴马尔和阿蒙莱特保护着少年利比拉斯和年幼的特洛亚娜,他们将他和特洛亚娜的眼睛蒙住了,他们只是感觉到了周围的呼呼风声,还有陌生人的惨叫声,以及兵刃相接之声。 “你的戴马尔叔叔是个好人...”父亲的呼吸声十分的微弱,最终垂下了手臂。 “我父亲选择了死亡。你选择了做一名背负这背叛者罪名的人。刺杀者们无情的将你们抛弃,为了掩护你的失败和我们两人的生命,我父亲选择了被你毒杀,这样一来就把你推到了刺杀者的一边,我和特洛亚娜才在你的暗中掩护下活了下来,待到一切风平浪尽,我们莫恩家重新回归正轨,你早就默默得等待着这天的到来。你改头换面,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将脸弄成了这样,就是为了从刺杀者里从此便悄无声息的隐匿为的就是暗中保护我们。” “现在,我终于等到了拨开云雾的这一天。小莫恩,哦,不,利比拉斯·莫恩。”戴马尔又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还愿意杀死我这个你父亲的凶手,我愿意随你的父亲一起回归到佛瑞斯特那里。” 利比拉斯飞快的转过了身,脸上早已满是泪水,他快步走向了迎向了戴马尔,双手将他紧紧的抱住,“不,戴马尔叔叔!请原谅我一直以来对您的怀疑!” 戴马尔的双手也颤抖的抱住了利比拉斯的后背,两行老泪顿时在脸上纵横,他激动的几乎无法合拢嘴,“这是我这么些年的煎熬里,最幸福的一天。我一直将你看做我的孩子,利比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