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执迷不悟的丫头
夜挽歌明白了,今日这一出戏,怕是慕容瑾玹故意引给她看的。【】否则,离宴会举办的时间还早,又何必一大早就急赶急的来到奎宿城?还好巧不巧从那客栈经过。 推算出司徒世家的举动并不难,算好时间制造“巧遇”这一幕也很简单,目的都只是为了让她与龙吟九之间产生隔阂罢了。 她一失踪,伪装成如花的花陌言便是不见了,留下徐奶娘孤身一人在客栈。 算算时日,龙吟九那丰胸丸的药效也该过了,不可能没有回奎宿城,而回到奎宿城后,他也不可能不去打探她的消息;就算他不知情,这城中关于她失踪被劫匪杀害之事却是传得沸沸扬扬,从别人口中也能听闻一二。 可是,她身边最重要的人,却被丢下了。而且,还由其自生自灭,被司徒世家派来的下人欺凌。 以龙吟九的能力,秘密的将徐奶娘带走安顿下来,并不是难事。可是,为什么他没有这样做?难道说,他出城并不仅仅是因为丰胸丸的药效发作需要躲开人群,而是真的有事情要办?所以,其实此刻的他还没有回奎宿城,对一切并不知情? 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说得通了。 夜挽歌是怎么也不会相信慕容瑾玹的那套言论的,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才不会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 瞧着眼前的人,面色从疑惑转为坚定,慕容瑾玹便是眉间一蹙。 看来,她找到了一个足以为那人开脱的借口。不过,他倒是想瞧瞧,在发觉事实的真相之后,她还能不能如此淡定的应对一切? 坐在一旁的人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沉默不语,夜挽歌被那异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心里发毛,更有一种nongnong的厌倦感。 这人简直就跟那弄堂里闲得发慌的三姑六婆一般,无所事事,就爱搬弄是非! 过了半晌,慕容瑾玹似是瞧够了,这才收回目光,浅浅笑道:“执迷不悟的丫头,有你后悔的时候。” 夜挽歌一撇唇,便是一声冷笑,“论起执着倒是比不得慕容药师,慕容药师放着大好的灵药谷谷主不当,巴巴儿的跑来这奎宿城棒打鸳鸯,也真是难为你了。” 慕容瑾玹听得她这冷嘲,却也不恼,只勾了勾嘴角,“牙尖嘴利。” 夜挽歌哼了一声,不想与他多费口舌,身子一挪,与那人拉开了距离。 慕容瑾玹眯了眯眼,想到这会儿离宴会举办的时间还早,便是问道:“既然你总觉得我是要害你,不如我就做一回好人,帮你去将那奶娘寻来如何?” 夜挽歌心中一震,下意识的朝慕容瑾玹看去。 那人嘴角挂着浅笑,深邃的目光闪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幽芒。 呵呵,这个人真有这么好心?怕是又要以此跟她谈条件吧?或者说,他知道徐娜娘对她的重要性,也可以借机将这一把柄握在手里,让她更加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一眼看去,她心里便是想了许多。 对方却是嗤笑一声,“本以为你是个胆子大的,没想到却也畏手畏脚起来了,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夜挽歌撇撇嘴,微一皱眉间,只得咬牙说道,“那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好心。” 慕容瑾玹面上是不变的浅笑。 只见,他双眸一闭,周身涌出淡淡的橙色光芒。 夜挽歌瞧着他这模样,便是微微眯了眼。 他这是在使用土属性玄力寻找徐奶娘的踪迹。 万物不离土,徐奶娘只是个没有玄力的普通人,难以隐藏自己的行踪,只要利用土属性玄力自地表延伸,便不难寻得她的踪迹。 没有使用玄兽,这说明,慕容瑾玹应该是修炼土属性玄力的玄武师。 不是说玄武师很稀有么?怎么她来这异世不过三月光景,便一连遇见了好几个?还是她运气真的这般好,瞧见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须臾过后,慕容瑾玹双眼一睁,便是起身驾驶马车,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夜挽歌压下心中的那些杂念,拉开车窗帘,转眼看向窗外,面色虽是平静,但落在腿上的手却是不安的搅着手指。 希望,徐奶娘没有被司徒世家的人发现才好。 马车停在奎宿城中的一处巷口间。 这小巷离闹市甚远,看起来十分偏僻,四周有几间不甚简陋的破屋,稀稀拉拉的胡乱拼凑在一起。 察觉到慕容瑾玹已是下了马车,夜挽歌连忙跟了上去。 走了没几步,夜挽歌却是感到有几双目光齐刷刷的朝他们看来。 一转眼,只见数名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童挤在一处墙角内,瞪着眼睛盯着他们,那目光如同野狗一般,充满着警惕以及明显的敌意。 这些孩童明显是孤儿,而这个荒僻的小巷便是他们的藏身之处,平日里趁着闹市人多之时偷些吃的,亦或是沿街乞讨博取同情,对于他们来说,一定是常有的事。 夜挽歌不禁怔了怔,这些孩童的目光令她联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自小被父母遗弃的她,过得日子与这些孩童并无区别,当时她面对组织里的人来收留她时,所露出的神情亦是与之无异。 面对与自己有着相同境遇的一群孩子,她自是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情,微一思索过后,便是拿出五千玄晶,缓步走向那些孩童们。 她身上的钱财都留在了客栈,那日被南若悠逼得毫无退路,之后又被慕容瑾玹带走,根本没有时间去客栈寻回。况且,两日已过,瞧着方才徐奶娘的境地,便能猜想那些钱财早已不翼而飞。 如今,她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那日留在身上的一万玄晶,一半送给这些孩童过些好日子,另一半留给徐奶娘。 心中虽是这么考虑着,可那五千玄晶的还未给出,便被人抓住了手。 那些孩子们本就警惕这两个陌生人,眼见夜挽歌走来便已受到惊吓,再瞧见那后方面容布着寒意的人时,便是一眨眼的功夫迅速跑开,再也不见踪影。 夜挽歌心中涌出一股怒气,扭头一眼瞪去,“慕容瑾玹,你有病吧?” 那人却是双眼微眯,五指骤然缩紧,那仿佛要将手腕捏碎的力量,令她皱了眉头。 “他们不需要你的怜悯!”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慕容瑾玹说的却是有些咬牙切齿。
夜挽歌一愣,这才注意到,眼前的人,身子有着些微的颤抖,尽管他掩饰得很好。 有猫腻? 这想法刚一过,眼前的人却是换了一副神情,嘴角一处嘲弄的勾起,语气布着一抹寒意,“都自身难保了,竟还顾得了别人,真当自己是神女下凡,便要解救苍生么?” 这样的慕容瑾玹,可不似寻常那笑容绚烂之人。 还未来得及细想,慕容瑾玹却是忽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的转过身,留下比那背影更加冷漠的话语,“我没有时间充当你这救世主的陪衬,若不希望我临时改变主意,便不要多管闲事!” 夜挽歌咬牙瞪着那兀自走开的人,这个慕容瑾玹,绝对有病! 目光一扫那空了的墙角,她便是忍不住心中一叹,可一想到徐奶娘的安危,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们在一条小巷的深处,寻到了徐奶娘的身影。 瞧着这身着华服的一对男女,靠在墙角的徐奶娘满脸警惕的站直了身子,便是作势要跑。 夜挽歌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见那人还要挣扎,忙开口道:“这位阿婶,是花药师派我来的。” 听到这名字,徐奶娘那因慌乱而闪烁的眸子才恢复了些许的焦距。 “花药师?”拉住的手,反握紧了她,徐奶娘忙问,“那小姐呢,小姐是不是还活着?” 夜挽歌唇线一紧,心中透着苦涩,却也只是摇摇头,轻声道:“花药师正在找她,他吩咐我将这笔钱交给你,让你立刻离开奎宿城,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 徐奶娘见着她拿出来的一万玄晶,却是没有收,双眼透着异样的光芒,“你的意思是,小姐没有死对不对?老奴不想走,老奴想看到小姐安然无恙的回来。” 夜挽歌眸中酸涩,很想马上告诉她,她其实一直都好好的,那惨死的尸身并不是她。 可身后灼灼的目光,却是容不得她这样说。 “你家小姐的死,恐怕是司徒世家一手安排的,你留在这里,怕是会……” 话音未落,握着她的手便是随之一紧,那双亮起来的眼暗淡了下去,“会成为累赘,对么?” 夜挽歌垂下眼眸,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老奴懂,老奴听花药师的就是了。”徐奶娘这才松开了她,只是忧心忡忡的瞧着远处,却也不知在看着什么。 夜挽歌心中一叹,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慕容瑾玹。 那人已是恢复了常色,唇线习惯性的勾着一抹醉人的弧度。 缓步走去,停在那人面前,夜挽歌犹豫着低声开口:“帮我一个忙。” “你预备拿什么做交换呢?”对方笑得厚颜无耻。 夜挽歌暗暗咬牙,“你想要什么?” 慕容瑾玹双手抱胸,轻声一笑,目光幽幽落在她洁净的容颜上,忽的逼近一分,在她耳畔呵气如兰,“我想要什么,你会不明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