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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素女救人计

    当夜。独飞豹舒心的声音传到了天中楼,“四个婴儿都相继死了。群芳园的妇女们,都哭得死去活来。”

    娄阿甲从梦中惊醒,如像被千刀万剐,痛得肝肠寸断,又昏了一阵子。但他听信养独氏的迷信狡辩,以及独飞豹的谗言;对独飞豹说:“你继续派杀手,把八字大、压住我府的洪菊花,非杀掉不可!”

    独飞豹窃喜。说:“我这就去准备。”

    娄阿甲叫正在“悲痛”的冯宝琴到天中楼来,说:“你舅母们生孩子的事,以后你和鹰护卫们,都不要插手!一律由养独氏负责经办!如果你还要指手画脚,那你就不要再在南梁!带着鹰护卫们,去种你妈那几十亩土地;或者去管理福庄!”

    冯宝琴:“舅舅你还要一错再错!南梁就绝对要丧失在你手里!所以,我已经把那个巫婆撵走了。”

    娄阿甲恼火地说:“我要把她请回来!这是我的事!你建议我讨那么多舅母,是好事;但是你因此就翘尾巴!反而坏了我传种接代的大计!”

    冯宝琴气极了,说:“我是好心不得好报!明天我就带着鹰护卫,去种我妈的土地!让你南梁烂成一包糟!但是我要带大舅母、三舅母、六舅母同我们去!”

    娄阿甲:“她们是我妻子,跟你没有关系!”

    冯宝琴:“大舅母刚生了要由我照料。三舅母怀的是女胎;但她是孔繁宇的堂妹,我要靠她娘家的势力为我撑腰,才没有人敢欺负我。”

    娄阿甲:“你说她怀的是女胎?”

    冯宝琴说;“哎呀,我又泄漏了仙机。完了完了,我的仙级、道恒没有了!六舅母不会怀孩子,但长得太美丽了。我看得明明白白:独飞豹的两只狗眼,直直地盯着她。就是说,独飞豹狼子野心,觊觎我的六舅母。如果舅舅你一不注意;独飞豹就要下黑手非礼她……”

    娄阿甲:“他不敢!”

    冯宝琴:“他没有什么不敢!他在石缝沱,玷污了刚抓到的女小娃子;他在福庄,要侮辱我jiejie;幸好我jiejie有武功,把他打了爬在地上。你知道的呀!”

    娄阿甲:“他是好心诚意;想同你jiejie结婚。这里是我身边,他没有那么大的狗胆!”

    冯宝琴:“如来佛也有打盹的时候。我的六舅母没有武功。如果在你身边;被独飞豹垂涎,遭独飞豹害死是早晚的事。”

    娄阿甲不禁暗暗心虚。

    冯宝琴:“所以,我要把三个舅母,还有那四个奶妈,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三个舅母同我一起,不但有我和十个鹰护卫保护;而且,她们可以成为我的助手,帮我料理家务。四个奶妈帮我做家务事。你不同意也不行!我非带走不可!”

    娄阿甲犹豫不决。

    冯宝琴:“不过,你毕竟是我唯一无二的舅舅。所以我还建议你:常常去我那里,同三个舅母欢聚。我给你们,专门安排一个好套间。”

    娄阿甲:“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心情烦闷时,就去您那里走走。”

    阴霾天地。婴儿室,群芳园,南梁前府、中府、后府,南梁地区概貌,伴随时间,慢慢过去。

    独飞豹躺在床上,心声:我根本不相信迷信,不相信姐夫、jiejie的鬼话。眼看婴儿一律七天死亡,其母一律十四天归阴。显然是冯宝琴、陈明珍说得对:是剪子不干净,上有病毒,把娄家剪绝种了!娄阿甲却一直执迷不悟;确实愚蠢到了极点。如果他按照冯宝琴说的做,娄家儿女必定大大发展兴旺。可是他不识贤良,竟然把冯宝琴撵走了。哈哈,我真暗自高兴极了。”

    冯宝琴在自己的小庄;居然不死心,深沉地写了一封信,对最有能力的四个鹰女,说:“你们又去请洋医生们,不惜高价请他们来:预防和医治破伤风’,救那四个舅母和婴儿。”

    娄八鹰:“如果他们还是不来呢?”

    冯宝琴:“就多多买破伤风针剂,买医治婴儿的书,拿回来,我学着打。”

    多天后,四个鹰女回禀。娄八鹰说:“洋医生无医德,拒绝远来南梁。陈明珍大力帮助我们,但是针剂、药书都没有卖。”

    冯宝琴:“啊!”

    娄八鹰:“她说:深深感谢您同她结为姐妹,还送了她一百两金子。她把她的一个手抄本,好心赠给了我们。”说着把手抄本呈给嬢嬢。

    独飞鹴在太极洞,对养仕宦说:“我虽然不会医治。但我问心无愧。已经振振有词给娄阿甲陈述、并反驳了外界舆论,说:我的神剪,从来不跟外界接触,哪会有病毒?何况,他家婴儿,是六天后才生的病,跟剪子更没有相干!应该是:一则是她们敌不过克星洪菊花;二则保姆无能,就是那些年纪轻轻、刚生头一胎的女小娃子!三则南梁阴气不散,就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冯宝琴和十个鹰。”

    养仕宦笑道:“其实五个字就说完了:娄阿甲愚蠢。或者四个字:娄家命薄。”

    娄阿甲派大娃子堵死道路,不准冯宝琴和属下回南梁。因而他的另四个续弦,皆由养独氏接生。养独氏一直用那把锈剪子剪脐带。因而婴儿和其母亲,一个一个地痉挛死亡。山上新坟一堆一堆地增加。

    这天,娄阿甲痛苦地来到冯宝琴家,看望六月、三月、大月。

    冯宝琴在自家的客房,接待舅舅。说:“你的孩子好吧?”

    娄阿甲靠在椅上,沉重地摇头,带着哭腔说:“都死了。”

    冯宝琴切齿:“你和独飞鹴,愚昧迷信,杀人不眨眼!”

    娄阿甲:“我认为没有独飞鹴的责任。不能指责她,以免得罪了神灵。”

    冯宝琴:“照实讲:我这里全是妇女,而且绝大多数是女小娃子出身,按‘养毒世’的谬论,应该是阴气更重;小娃子无能;我们尤其不尊重什么屁的神灵!”

    娄阿甲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冯宝琴说:“但是,迷信无论如何,最终不敌科学!三舅母临盆时,我按科学方法接生。事先就想好了跟母姓,起名孔强冲。‘强冲’出迷信罗网,得予存活的意思。强冲现在十个多月了,一直安然无恙。你看:长得多么乖!多么好看!”

    娄阿甲心声:“只不过是贱女而已。”

    冯宝琴说:“在你那里的舅母们、婴儿们,都被你和‘养毒世’——两个人渣,害死了!我极为愤怒,写了多则朗诵词。我朗诵几首给你听!”朗诵:

    《眼下科学暂时敌不过旧脑筋》争取接生舅不纳;巫婆锈剪病菌杂,母子感染痉挛死,迷信不比鼠疫差。

    《憎恶迷信》为求生儿烧高香,送子娘嬢供高堂。愚昧锈剪断脐带,作揖磕头皆白忙。

    《感慨无知》民间打碗割脐带,碗不消毒仍有害。有家夫妻生七胎,侥幸得活两个在。

    《感慨科技被拒绝》少女准备消毒器,热心接生迎弟娣。巫婆愚舅狼狈责,于是多婴细菌毙。

    冯宝琴接着道:“我给你明说:我还积极揭露独飞鹴,她的接生之法害人。我并且详细地写信;到中坝去,请白嫂子转交给我jiejie(冯宝珍);也谴责你这个愚蠢的舅舅:不识贤良,迷信愚氓!害死子女妻子,是最大恶极!要遭天惩!”

    娄阿甲:“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敬奉神灵,不会遭天惩。”

    冯宝琴:“富人不要做丧德事,做了就要遭天惩。我做好事,在奴隶市场买了四个婴儿,一方面是纪念我那(大舅母生的)最心疼的四个弟妹,二方面做好事为你减罪;三方面我是素女,老了要靠他们养我。现在四个娃儿加上强冲,都长得很好。大舅母在我的照护下,身体也好;只是心中难过:你和殃毒氏,害死了她的四个宝宝,她恨死你了!”

    《冯宝琴小结》少女美貌机智聪,诚心接生为舅宗。假称半仙被降级,不能遂愿心火烘。酒会收礼显才干;伪装婴儿扯七疯。带领三月独门户,救得五婴暗用工。他年抗暴共绝食,后勤部长立丰功。倾听明月还俗话,恋爱嫁与天主龙。生得两对乖龙凤,金江典范晚婚红。

    冯宝珍以在福庄的身份和地址,分别写信,狠狠训斥娄阿甲、娄宏发。

    洪菊花得知这事时,说:“迷信人都是弱智。不懂科学,害人害己。”

    娄阿甲在天中楼大椅子上,痛苦得如被抽筋扒皮,气得瘫痪。心声:“虽然娄宏发叫我再娶。但我不敢再娶。如果再娶,也自感爬不上‘妇事山’了。唉!我虽‘不死心’,却自认‘南梁气尽,天命该绝,自生自灭算了’。”

    独飞豹向娄阿甲禀报:“金谷镇那一千亩地,皇家已经垮了,没有皇气了。不但收成太低劣,而且兵荒马乱,留着得不偿失。”

    娄阿甲:“我也认为:那片地没有‘皇气’了。我趁着准备做大寿,需用现钱。就允许你,一次性(低价)出卖。把钱交给我就行了。”

    《娄阿甲了结》传代指望儿孙兴,听信巫师谗言行。不识贤良识豹子,拒绝科学绝子孙。追杀才女屡多次,葬送家当使巢倾。至死不知灾根底,愚蠢迷信脑结冰。

    冯宝琴在自己宿舍,坐在写字桌前,暗道:“幸好表兄派人送信给我,我及时知道了卖地这事,我就想买下,可惜我没有钱。只好写信,通过白嫂子传信给表嫂(洪菊花),请她购买。”

    洪菊花后来给义女们讲:“娄阿甲、独飞豹:既不懂生产、又不懂经营,也不懂管理。所以,不重视土地的重要性。把我‘改造五荒’和已经安排进行的计划,也费除了……那是浪费的悲哀。我以李世香名誉,托人五千块半开(银元)买下,请工人种植。前后不到十年就收回了成本。到刘文英开办酒业之后,专门种糯高粱、糯米、玉米、小麦。供应刘文英酿好酒。”

    娄宏发在自己卧室坐着,两眼呆看一件古陶瓶,心声:“我自从失掉了原配爱妻洪菊花起,就灰心丧气,万念俱灭,不愿意再娶。但却希望老父的‘续弦’,能像老父亲想的那样传种接代,自己老了也有个依靠。可是,指望、巴望、失望、绝望,直到无望了,也就自觉没趣,妄自菲薄。虽然不像老父那样长吁短叹:‘南梁气尽,天命该绝’,却也悲伤‘机缘无我,自然缺因’。唉!我于是萎靡不振,听天由命;任随管家们胡作非为,家境迅速破落衰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