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野心初露
“妈的,一群坑逼,比老子都坑。” 田大力骂骂咧咧的摘下耳机,拔了耳机插头,把线绞成一团扔进抽屉里。 “白瞎了我两个小时。”揉了揉肚子,田大力给自己今天的游戏进程做了总结。 “去吃饭。”把店门一关,田大力就向市场里的饭馆走去。 因为冷场,饭馆里的人并不多,上菜的速度也很快,田大力吃着饭,注意力却被旁边一桌客人的对话吸引走了。 “刚才来这,我遇到成老四了。”一个食客夹了一粒花生,喂进嘴里,同时囫囵的说着话。 “遇到成老四那个碎嘴有什么奇怪的。”另一个食客全然不在意,“哪里人多,哪里不是就有成老四在吗。” “嗯嗯。”这人摇了摇头,“成老四告诉我,老姜那边准备回老家养老了,要把狗处理了,很多人都在闻风而动。” “真的。”他也不淡定了,“走走走,还吃什么饭,怎么赚钱的事情,你也不积极呀。”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田大力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姜,回去养老。 这两个词一入耳中,田大力心头就浮现一个满头银发,略微驼背,说话总是一副教训人的模样。 “这老家伙要走了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老姜的具体姓名田大力并不知道,一般他都是叫他老家伙,老姜也不在意,他不介意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 但是田大力听七叔说过,老姜是四防市场最早的一批成员,那时候荣昌生还只是一个回城知青,景候阳也只是街边卖稀饭的小摊主,樊成根本没有入行,七叔还在老家,方昆据说还在读书,至于后来的陆慕,普安,程仲,更是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 和老姜同时期的人,要不发达了,要不就是退出这个行业,像他这种,雷打不动,干了三十多年,却是没有几个。 老姜这种人,看起不起眼,其实关系比谁都多,底蕴比谁都厚。 但是老姜在四防市场永远赚不到大钱,因为这是一个做事讲良心的人。 正因为如此,四防市场里的人谁都和他熟,但谁都和他不亲。 田大力也和他熟,也不怎么亲近,可是并不妨碍对老姜的敬佩。 吃了饭,溜溜哒哒,田大力就到了老姜的店门前。 这里很偏僻,几乎是市场里最差的位置,老姜的店也没有招牌和装修,本就不起眼,加上剩下的几只狗,叫的凄凉,便更显得离愁了。 老姜没有像往常那般忙忙碌碌,而是蹲在门口抽烟,盯着面前的水泥地,怔怔的出神。 “老家伙,听说你要走了?”田大力也蹲了下来,和老姜平视。 “嗯!”老姜点了点头,笑道,“怎么,你小子也是来我这扒皮的啊?” 只是这笑容在田大力看来,半是勉强,半是凄凉。 “算了吧,我又没有盘子,用不着在你这里扒皮。”田大力摇了摇头,他既不会,也没有必要去乘火打劫老姜。 “算你小子还有良心。”老姜笑道,双手撑着膝盖就要站起来,但是等田大力都站了起来,他却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拉我一把。” 田大力大笑,伸出手来。 进了店,田大力熟门熟路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茶,便坐在老姜对面。 “老家伙,看你年轻力壮的,怎么想把狗店子关了呢?”田大力问道。 “年轻?”老姜苦笑,“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我倒是想开着,女儿女婿不同意呀。” 田大力默然,毕竟岁月不饶人啊,或许我的晚景也是如此。 “你这小子,怎么一副死了爹妈的样子,是我的店关门了,好不好。”老姜有点哭笑不得。 “你才是死了爹妈,我爸我妈肯定长命百岁。”田大力翻了一个白眼,这个老家伙,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 “嘿嘿,我爹妈确实是死了。”老姜倒是笑了起来,看起来无耻的很。 田大力一滞,这是实话呀,老家伙的爹妈确实是死了啊。 “不和你这老东西说话了,太气人了。”田大力起身,作势要走。 哪知道老姜端坐在哪里,老神自在着。 田大力见装模作样骗不了老姜,也只好悻悻的坐回椅子上。
“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老姜吹了一下茶末,轻轻的喝了一口。 田大力心里鄙视着老姜的装,面上却一脸笑容。 “这不是要你的电话本来着吗。” 老姜眼睛一咪,扭头打量着田大力好一阵。 “不是田七叫你来要电话谱的吧?” 田大力一愣,还是点了点头,“是我自己来要的。” “你跟着田七学本事,却要继承我的盘子?” “嗯,”田大力点了点头,“我七叔还年轻,还能干二三十年,但我不想等二三十年,毕竟我七叔还有一个儿子。” “与其等几年自己出来白手起家,不如现在就未雨绸缪。” “你也是个有野心的人,”老姜点了点头,道,“但你本事都没有学全,就不怕开盘子,开跨了。” “这不是还有您老人家可以请教吗?”田大力恭敬道,“再说了,我七叔也不能放着我不管呀,不然外人看了,多尴尬。” “好小子,把你叔叔也算计进去了。”老姜忽然话风一变,“那我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又要帮你?” “因为我也是有良心的人。”田大力斩钉截铁道。 “良心!”这个词语太神奇,立刻就让老姜陷入了沉思。 “好吧,小子,你说服了我。”良久,老姜终于开口了。 田大力脸上笑容还没有扩散开来,就听到老姜继续说道。 “不过我有个要求。” 田大力收起了笑容,道,“你说。” “把我这个店承包下来。” 田大力面色一凝,问道,“包下来要多少钱?” “房子一年租金三万,押金算你两万就是了,加上这里的器械两万,现在就要七万。” 田大力面色严肃,这个价格在市场里确实公道,但是田大力却只有不到两万的存款。 “我下个月七号就要回老家,所有的事情都要在这之前办完。”老姜又说道。 接近二十天,五万多的差距,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