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忠心
白鬼愁交待这些人几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七名高手埋头往外走时,迎面就见从门口行来一袭粉色的靓丽身影,烟行媚视,款款步入殿堂。 众高手脸上都浮现复杂的表情。他们都认得这位姿容绝丽的少女,倚绯楼的当家头牌星梦姑娘,曾经有过几分交情,或许对她还产生过觊觎之心。谁也没想到她在此居住这么多年,原来竟是风雨楼埋伏的杀手。 但如今的光景,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两方人眼神一触即分,没有任何交谈,便匆匆错身而过。 夏星梦走到堂下,向白鬼愁盈盈行礼:“少主,您召我何事?” 白鬼愁将身前的侍女按在膝下,身子微微前倾,用一种神秘的口吻说道:“有一位新朋友即将驾临此处,我想请你前去接待一下,免得他到时候怪罪我们礼数不周。” “是。”夏星梦屈膝回应,冷艳的面颊闪过一抹无奈之色。那位神秘的客人一定是男性,所以又到了她美色派上用场的时候。这么多年前,她引以为傲的东西,也终究只是别人手中的工具罢了…… “说起来,你应该认识那家伙。”白鬼愁的左手按在侍女身上,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似乎漫不经心地道,“我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你好像结识了一位俊朗风流的公子,姓沈?” 夏星梦心中一突,低头避开白鬼愁饱含深意的眼神,轻声道:“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少主。” “我只是听说罢了。”白鬼愁嘿嘿一笑,“我还听说,你跟那位公子交情不浅,时常邀他入闺赏画,两个人秉烛夜谈,直到天亮?” 夏星梦敏锐地察觉到,白鬼愁瞧着自己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以往高高在上的遥远少主,而变得像一个实实在在的男人,目光灼热而富有侵略性,正从自己肌肤上一寸寸扫过。 “是。”她努力控制自己的嗓音不颤抖。 她知道这位少主的yin邪作风,自他进镇以来,糟蹋的美貌女子不在少数,还有不少杀手部下也是他的玩物。好在他觉得自己五煞还算有用,没有对自己下手。但瞧他现在的眼神…… “不要紧张,放松下来……”白鬼愁像长者一般谆谆劝导,语气温柔地道,“我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 但纵使他如此说,夏星梦白雪般的肌肤上也冒出一层细汗,经风一吹,瑟瑟凉。她垂着头道:“少主只管问,属下不敢有丝毫隐瞒。” “那么,你老实告诉我,你跟那位沈公子是什么关系?你们……同房了吗?” 夏星梦不敢瞧他,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按照你们魅门的功法,就算跟男人同房,也是用幻术将其迷住,还能保持处子之身吧?”白鬼愁的脑袋更往前凑了几分,“但我瞧你眉间隐隐有些松散,虽然步法习惯都保持原来的方式,却终究跟从前有所不同。告诉我,你究竟还是不是处子?” 夏星梦心头涌起一股屈辱之感,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水,缓缓摇头。 “原来不是了啊……”白鬼愁眯着眼睛道,“算你老实,免得我亲自验身,省了一桩麻烦,对我们大家都好。” 夏星梦哽咽道:“属下,属下罪该万死……” “不不不,你没什么罪。”白鬼愁摆了摆手,“以你现在的年龄,遇到一位风流俊雅的男子,对他倾心相许,实在再正常不多了。这是人之本性,倒是你们魅门的那些老古董,强令女子守身以维持功法,在我看来真是一群食古不化的老东西……” 听他辱骂自家师长,夏星梦的头颅垂得更低了。 “既然你们的关系已经亲近到了如此地步,那就太好了。这次沈公子登门拜访,就由你来接待他吧!” 夏星梦脑中嗡嗡作响,心里乱成一团麻。 原来白鬼愁要对付的那个人,是沈公子! 她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当事实在眼前确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觉得晕眩。 沈公子要来了! 自己早就盼着他来,却绝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形下。 柳依依死在少主手里,沈公子问起来,自己该如何回答? 少主显然是对沈公子动了杀机,并且布置好了陷阱,自己也成为他手中一枚棋子。莫非,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退一步讲,就算没有那种事情,只要沈公子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柳依依的死也与自己有关,那他又该如何处置自己…… 想着想着,夏星梦的眼泪就忍不住簌簌地落下来。 白鬼愁饶有兴趣地观察她的表情。 两个男人之间,她必须做出选择。白鬼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他抓起身边的侍女,狠狠捏了她几下。在阵阵惨叫之中,夏星梦双膝一点一点下移,跪倒在地面上。
“少主,魅门对我有救命养育之恩,属下粉身碎骨也难报答……” 白鬼愁嘴角勾起,欣慰地点头。 五里外。 山脚下的灰色小帐篷里,杜山总算消停下来,歪斜着身子躺在地铺上,酣然入睡。 杜鹃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长叹一口气,望着一片狼藉的桌椅和地面,俯下身子收拾残局。 由于刚才兄长的折腾,她已经累得够呛,心里只想着赶紧收拾好了然后休息,因此并未觉察到附近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外界不知何时变得一片寂静,空气似乎凝固了,连风声也听不见。 杜鹃捡起地上摔碎的杯碗,突然听见一声轻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姑娘,你不用收拾了!” 杜鹃心头大骇,慌忙想要转身,然而周围的空气都在此时凝固成一堵坚硬的墙壁,从四面八方朝她挤压过来。她不仅使不出力气,甚至连呼吸都不能,肺部的空气被一点一点抽离,她就像搁浅的游鱼,努力张大嘴,却吸不到半点空气,最后连挣扎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软软地垂下了双手。 “别弄死了,伯爵指明要活的。”恍惚中,她听见另一把低沉的嗓音响起。 “放心,我自有分寸。”第一个出声的人说道,“这娘们儿狡猾得很,故意装死呢。不过她想骗过我的眼睛,道行还太浅了些!” “哦……总之,留她一条性命吧!” 最后一丝反击的可能也被看破,杜鹃心灰意冷,意识浑浑噩噩地往黑暗深处陷下去。 “还真得感谢罗少将军这坛酒,不然凭那小子的jian猾劲,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事来……” “嘘,小声点,别惊动了那家伙。” “老方,你是被那小子吓破胆了吧!听说他受了重伤,没半个月好不了,现在自顾不暇呢!” “就是,他要是敢来,咱们把他一并塞进麻袋带走!” “哎,还是小心点好……” 耳边谈话声渺渺远去,杜鹃彻底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