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集 往事如昨
光明无处不在。 即使在晚上，天上的月光也让整个蜘蛛岛变得色彩斑斓，如一只潜伏在水面的大蜘蛛，虎视眈眈。 在有月光的晚上，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因为你能更好发现敌人，而敌人，也能更好地发现你。 虽然晚上出来溜达的家伙，眼睛多少都自带夜视功能，可是在有光的情况下，总能看得更清楚，在资源有限的蜘蛛岛，月光在晚上也是一种宝贵的资源。 不用就太浪费了。 银色的月光下，“有去无来”湖岸，到处都听见蛙鸣声此起彼伏，男蛙们都在扯破嗓子高唱： 落过的女孩，看过来…… 这些青蛙具有很强的时间观念，知道如果错过了恋爱季节，那只能孤老终生，所以吼起嗓门来，那是一只比一只大。 这样情意绵绵的蛙声，在人类听来是一卷诗情画意，可在蛛水兰和蛛弦的寒毛听来，却是一片杀气腾腾。 …… 他们俩像一对恋人似的手绑手，潜伏在湖面一动也不敢动。 而他们对面的岸上，那一簇草丛里，趴着一只男蛙，雄性荷尔蒙分泌得异常旺盛，正对着月光深情地歌唱，希望能吸引一位美丽的女蛙来驻足观望，然后和她草前月下，远走高飞。 一旦他发现湖面的蛛水兰和蛛弦，正好可以拿来送给女友当夜宵。 所以他俩不能动，一动就没命。 他们今天下午和晚上的任务，都是“更换气泡”，其中食物储存室气泡需要更换11个，卧室超大气泡1个。 如不更换，储存的猎物就会因为缺氧，从昏迷状态的假死变为真死，这样就不保鲜了，营养和口感都大为逊色。 另外，每天要在凌晨2点前，必须更换用作卧室那个超大气泡，虽然理由上，那个气泡里的氧气可供80多只蜘蛛和几个人类使用三天。 但超过一天后，空气就开始明显感到不那么新鲜了，越久口感越差。 为了给夏海伦他们提供优质的生活环境，蛛水兰决定自己辛苦一点，每天更换一次，让空气保持清新宜人。 …… 因为蛛水兰制作气泡时会发“啵”的一声，这样一定会惊动岸上的青蛙， 别看他们在唱情歌，可耳朵一刻也没闲着，青蛙一旦入水，作为蛙泳的发明人，它游泳的爆发力比水蜘蛛快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青蛙特别欢。 从下午2点一直忙到现在的晚上8点，蛛水兰和蛛弦只更换了4个气泡，连今天的一半任务都没完成。 幸好，蛛水兰把家隐藏在蜥蜴骨架的颅骨内，很难被人发现，而且气泡膜够厚，这两项措施，可以让她安心在外工作，不用过于牵挂气泡里的孩子。 而且，她今天的伙伴，蛛弦也是擅长静候的忍者高手。 一动不动几个小时，都是小意思。 就这样两人安安静静地潜伏在湖面，希望那青蛙找到女友后，能早一点离开。 …… 蓝色的月光下。 蛛弦偷偷看了蛛水兰一样，又为这个单身母亲的辛苦暗暗赞叹。 没想到换个气泡，也如此艰辛。 不经要等，还要能忍，不仅要注意岸上、水面，还要注意水中，否则一不小心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么她那86个孩子一下子就成了孤儿。 其实弄出个气泡是非常容易的，啵一下只要一秒钟，一个气泡都成功了，可是为了不打水惊蛙，为了等下一个气泡，足足要等十几分钟，甚至换一个小时。 他曾经提过建议，为什么不到别处去弄气泡，这次蛛水兰的回答很干脆： 她选择家庭住址时，特别把整个湖畔都绕了一圈，别处大多都有鳄龟和虎斑蚂蟥出没，自己这一段比较少。 蛛弦只好默默闭上嘴，虽然在陆地上，蛛水兰比不上自己，可是在水中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生存大师。 “有去无来”湖，是这一带有名的凶湖，而她这80多个孩子的单身母亲，能活得如此风生水起，能力自然非比寻常。 时间滴滴答答。 体内的生物钟告诉他，现在是晚上九点了，对岸那只青蛙还在深情地歌唱，他们还有八九个气泡没更换，蛛弦怀疑今晚能不能完成既定任务。 而且他肚子里的起义，是一浪接着一浪。不过，他不能再女士面前认怂。 …… 蛛水兰平静的面孔下，心潮起伏。 刚才蛛弦偷偷瞟她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感觉倒了，这让想起孩子他爹，他当年也是这样偷偷看自己的。 往事如昨，历历在目。 那一段段温馨甜蜜的时光，已经化作浸泡自己身体的这一汪无情的湖水，日日夜夜，涤不尽自己的愁绪。 如果不是因为他舍命引开虎斑蚂蟥的围攻，自己早就死了，所以我的命里，融着他的一条命，我活着他就活着。 孩子们活着，就是我和他活着。 …… “青蛙走了！” 蛛弦的这一句话，打断了蜘水兰的思绪，她下意识地问： “那只青蛙，找到对象了？” “不是，有条蛇过来了。” 蛛弦有些戏谑地说，刚才那只歌唱家落荒而逃的样子，让他看得很爽。 蛛水兰心情闪过一丝灰暗，她讨厌青蛙，可是，还是希望那只青蛙能牵着情侣的手离开这里，而不是被吓得一路飙尿。 啵啵破…… 这类似人类亲嘴的声音，在湖面不停地想起，两只蜘蛛抓紧时间，制造气泡，托运气泡，再制造气泡…… 忙得不亦乐乎。 忙到10点钟时，储存室里的气泡终于更换完毕，水声轻动，两人的脑袋钻出水面，大口喘着粗气。 “原以为今天会搞到很晚，没想到可以提前收工。”蛛水兰面带喜色。 “对，咱们要感谢那一条蛇，它到现在还潜伏在湖畔没走呢？”蛛弦道： 我们现在还是不是差卧室那一个大气泡？然后就可以回去睡大觉？ “没错！” “那回去后，能请我吃条小鱼吗？” “可以。” “好，那赶紧动手！” “哦？我忘了你提醒一件事？” “什么？”蛛弦满脸含笑地问。 “那个卧室气泡的容量是由16个小气泡组合而成的。”蜘蛛水兰淡定解释： “也就是说，我们还要16个气泡。” 蛛弦的笑容成了果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