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二品诰命
“哦,瞧瞧……本宫这记性!忠亲王妃刚刚所请之事……本宫也还觉得有理,天理无外乎人情,既然迷们有母女之意,本宫自然不能做着坏事的婆子,待回到宫里,我便禀明陛下,一纸诏书全了你这个夙愿。至于……子嗣淡薄又护国有功夜军候,如今老来得子,夜夫人劳苦功高,本宫就做个主,封贞氏为二品诰命夫人,以示皇家重视。”贞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鬓角,很是无力的苦笑了一下。 贞后虽说已经不年轻,但是保养的极好!尽管双手的动作看上去像是对自己年纪大了的淡淡无奈,在笑自己记性差!可是没人能忽视贞后那笑意背后依旧荡漾的皇家贵气。此时的大殿之上,母仪天下之风肃然刮过。 果然是贞后,金口玉言,各打五十大板,两边不得罪。虽然看上去是全了忠亲王府之请,实际却寻了个由头,完全护住了夜氏母女的地位。 按照天.朝的规制,一品二品官员的正妻叫做“夫人”,嫡母叫做“太夫人”;三品是淑人,四品是恭人,五品是宜人,六品是安人,七品以下是孺人,无品无封的便是“娘子”。 诰命作为王命文书古来有之。在帝都,自天.朝始祖皇帝开国以来,历代君帝用以告诫或奖赏臣工之用。凡文武官员的迁改职秩、追赠大臣、贬乏有罪、封赠其祖父妻室,都用诰命。天.朝封赠文书有宣命和敕牒之分,一至五品官用宣命,六至九品官用敕牒,而封赠一品至五品官员授以诰命。在天.朝诰命的封赏,自奉郎以上至朝散大夫之正妻嫡母封之、九等孺人。 诰命夫人?那不是只有嫡妻才有的名分么?贞后此举就是在昭告世人,一品军侯府再无贵妾一说。哪怕曾经有贵妾,是继妻,如今都不准再提。 “谢皇后娘娘!”夜夫人喜极而泣,激动的起身随着忠亲王妃一同拜谢后落座到原处,果然……自己没有算计错。贞后还是愿意选择自己腹中这个孩子的! “皇天后土在上,承蒙皇恩浩荡。今日起,吾忠亲王府有一女夜氏半夏……特告天下。”忠亲王妃并不觉得意外,转而走向冉子晚与夜半夏的坐席,身后拉过夜半夏,怜爱的揉了揉那孩子头。转而走向筵席大殿之间,立于一处俯瞰众人。转身再次拜谢了身后的贞后,打算离开中庭。 “夜氏半夏?那姓氏可要改过么?”夜优继有些欣喜的看向忠王妃,从此,夜半夏跟军侯府再无半点关系了么?尽管忠亲王府似乎比军候府更加的强大。虽然失去了这个精心准备的垫脚石,但是自己却已经是军侯府唯一的嫡女了啊。 “夜夫人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女儿的么?真是不孝!” “不孝?” “难道没有人教过你,对于嫡母的孝义么?夜半夏是你的嫡母所出的嫡长女,改名换姓?你这是对先夫人不敬!” “我……”夜优继慌了神,她自然知道是自己一时间心急,这不孝之名挂在身上。无论花宴取得什么样的名次,最后都不会有人愿意要如此名声的女子,何况是皇家! “亲王妃羞恼,小女一时失言。以亲王妃的尊驾,自然夏儿随了您的名讳更加荣宠,忠亲王府自然也好过军侯府的一隅之地,因为优继是关爱长姐才出此一问,并无对先夫人的不孝之意。” “众所周知,半夏的母亲是我的胞妹,如今虽然我们全了母女之名,但生母恩义不可废,生父仁德不可忘。夜半夏还是夜半夏,还是军侯府的嫡长女。如今,不过是多了一重倚仗罢了!”忠亲王妃少有的凌厉,话说得很直白,声似洪钟。 “嫡长女?那……过继还有何作用可言?”夜夫人慌了神,自己如今可是这二品诰命夫人,军侯府的嫡妻,再也不是曾经的贵妾。 “过继?皇后娘娘赐予的也是一纸诏书,可不是一纸文书,这自然是准了本王妃的所请。如今夏儿既是夜军候的嫡长女,也是我忠亲王府的义女……而已。因此改名换姓这种事,诰命夫人怕是多虑了?”
过继,亦称继嗣。在天.朝很是常见,一般官宦人家或者富贵门楣在自己没有儿子传承烟火之时,一般都会收养同宗之子为后嗣。而夜半夏却是女儿之身,虽说也可过继,可贞皇后赐予的却是诏书,而不是文书。过继一般会出具文书作为佐证,也相当于将过继过来的子嗣与原来的母家画上分割的鸿沟,将来入得便不再是远在的宗祠。 原本该是过继的一纸文书,被自己换成一纸诏书。有些事情自己不能不多留一条路,她很高兴此时的军侯府人身怀六甲,可是那腹中的胎儿男女还说不定呢!贞后不否认忠亲王妃的话,低头饮了一口茶水,假装没听到夜夫人的诧异。 平衡双方,从来都是皇家的本分。 文书是划定终身的凭证,而诏书却变成了赐予。一字之差,天差地别。夜半夏自然还是忠亲王妃的义女,倒也还是军侯府的嫡长女,忠亲王妃说的并没有错。 原本恩赏了夜氏母女一个嫡出的身份,必定军侯府的位置至关重要。如果……军侯府的当家夫人不能够名正言顺,那贞氏对于军侯府的依附便不能够十拿九稳。这对于贞氏来说,是不能被允许的。 贞后的视线最后停在忠亲王王妃的身上,那女人还是那么精明,自己刚刚封赏了夜氏母女,更庶立嫡。她便力争夜半夏嫡长女的身份,如此不单单是索要了一个双重贵重的身份为那孩子。最重要的是,那孩子嫡长女的身份是个警钟,永远提醒着世人,军侯府如今的诰命夫人曾经的过往。 如此也好!高台之上的皇后反倒淡定非常,丹凤眼看着台下,仪容端庄。 “庆贺忠亲王妃与诰命夫人……与本宫共饮此杯!”贞后一派尊崇,不理会台下的纷争,瞥了一眼云淡风轻的冉子晚,一语盖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