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急转直下的真实
曾经有一场认真的谈话，它还未完全展开便告结束。 李梦然想要指点孙舟走武学之外的其他路线，这也不难理解。孙舟的武学天分暂且不提，从李梦然的角度出发，一家子人都是武林高手果然还是不太方便，正面的战斗还好说，武道强者不虚任何对手。 然而四星以后的任务中更多的是那些诡异难测的东西，虽说练武的人到了那种层次基本都可以靠气血护身，不过要解决问题就差了许多，完全比不上道术魔法等等的手段多变。可是任何单一的力量模式都有局限性，在这种时候，多一种形式的力量就相当于多了一层保险。 孙舟能够想到李梦然的打算，李梦然也没想用隐瞒和欺骗来对待目前的队友。不过说他练武不行倒是发自真心。虽然此时的孙舟也算是入门了，但是却没有从小培养的根骨，如果没有奇遇，是练不到能在四星世界生存的程度的。 在孙舟看来，多学点东西肯定是好的，不过这些事也不着急现在就说。当前的世界摆明了就是个武侠……嗯，也许还有点道术吧，孙舟想起了神奇的牵星板。总之，他觉得这一切还言之过早。 之所以会岔开话题，当然不是孙舟真的对某不科学的超电磁炮感兴趣，他也没想过去学怎么变成大号的南孚电池。虽说如果真的有这种机会他可能当场就跪下拜师了，但是当下最困扰他的果然还是“意义”。 认真说来，孙舟从接触终端开始就对这个崭新的世界观缺乏了解。 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只是去完成一些奇怪的任务就可以了，完全可以当做一个游戏来玩，只不过是需要亲身涉险，比别的游戏更加真实，也更加刺激。 不过渐渐的，孙舟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终端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两个问题深深困扰着他。 与游戏不同，孙舟在副本里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生死战斗，没有一般游戏里渲染的不战就会死的那种紧迫感。这或者与他没什么战斗力有关。但是孙舟却隐约发现了一条线，那就是面对危险的时候，他的身边总是有着可以解决这困难的本世界人存在。换句话说，有BOSS的时候，身边就一定有可以对付BOSS的主角。 孙舟可不相信终端会那么贴心的为他们安排保镖，还一连几次都是这样。倒不如说，他们其实是介入了原本就属于主角们的事件。这样一来，只要不是过于脑残招人恨，每个人都可以有惊无险的过关。 只是这样的任务又有什么必要呢？孙舟想不到其中的利益在哪里。于是又回到了那两个令人纠结的问题，终端是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完全想不到这些事情的意义。于是孙舟毫不犹豫的就用了“所谋甚深，所图甚大”两个词来形容终端。虽然李梦然说过风险是随着任务星级的提高而逐步上升，但是孙舟对此持保留意见，若真的如此，五星任务就一定会有人完成。李梦然还说终端是像她这样的世家或某些个人牟取自身利益的工具，而孙舟还是那句话：有如此技术的未知势力，不可能没有自己的目的，只是隐藏很深，或者无法探知罢了。 “所以你想表达的究竟是什么？”李梦然的眉头皱起，表情有点烦躁，也许是因为听了孙舟的分析，也许是她早已有过类似的推论，却无法找到答案。“你对现在的状态有什么不满？难道真的要每天生活在生化危机那样的环境里，为了生存而挣扎，在绝望中品尝死亡，难道这样的世界就是你想要的？” “我并没有那样的愿望。”孙舟连忙摇头，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解开基因锁。在末世一般的环境下他自信根本就活不过两集。 “我的意思是……嗯……大概就是，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一些私欲把全人类给坑了……这样的？”孙舟左思右想，只能用这样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李梦然脸颊抽搐，“你……是认真的？”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竟然会跟着这种脑残的节奏去思考，甚至还搭话，大小姐不由得捂住了脑袋。 “虽然在细节上可能表达不到位，但是大体上就是这个意思。不如这么说，我可不想在不知不觉中成为某个阴谋的帮凶。”既然说开了，孙舟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犹豫。 “嗤……你以为你是谁。”李梦然不屑的说道。同时掏出一块团成团的手帕，放在手里看了看。 “终端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该发生的早就发生了。而且这么多的人在这里面摸爬滚打，在一个足够巨大的集体中，任何个体的变化都会显得微不足道，你该中二毕业了，少年。”随手将手帕抛给孙舟，李梦然走出了房门。 “这应该和你手里的降魔杵有关，不过我现在对它没什么兴趣。这两天应该就会组织人手进山了，那个凹痕你也见过，总之我会想办法加入队伍，至于你就好好研究一下这几样道具吧。” 留下这样一句话，李梦然就出去玩耍了，而且拉走了正好来到门口准备串门的多多。 孙舟慢慢打开手帕，发现里面是一些钢珠一样的小颗粒，银白色，十分光洁。“这算是什么，雷狼龙的头皮屑吗？”自嘲的一笑，孙舟掏出了降魔杵。目光打量了一会儿，正要将降魔杵靠近那些颗粒，他又停了下来。“这多少也算是嘴上说不行，身体却支持的类型吧……” 李梦然嘴上说着鄙视自己的话，却把几样很可能大有用处的道具留了下来。然后又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多少是出于支持自己的成分。不过她的立场也很明确，家族第一，即使终端真的有什么延续数千年的阴谋，李梦然也不可能与家族做对，影响自家立足的根本。 “不过如果这也算傲娇的一种，那我真的是没戏了。”孙舟知道李梦然只能做到这样，此举也终于把两个人之间的界线划定。 在之前，也许是和孙舟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又可能是因为孙舟有过救她的表现，所以李梦然的态度一直都不错，两人之间可以打闹可以吐槽。但是在双方立场明确之后，孙舟就是孙舟，李梦然则是李家的大小姐，地位决定了一切。 孙舟坚持要通过自己的感知和经历去了解终端，李梦然则必须站在家族的大船上维系着庞大的利益。只是她家的船是靠着终端承载的，一旦孙舟颠覆了一些关于终端的事情，那么她的家族就有可能受到影响，这是她和她的家人所不能允许的。 “虽然原本就没有想要擦出什么火花，但是还是不爽，非常的不爽。” 孙舟终于将手里的两样东西贴在一起，因为心情的缘故，力量用得稍微大了一些，手帕上的几颗珠子跳了起来，眨眼就被降魔杵上镂空的部分吸了进去。 值得一提的是，这东西虽然是有镂空，但是因为本就黑乎乎的颜色，以及一些不知道的原因，孙舟尝试了各种手段都没能看清镂空的地方装了什么。只知道摇一摇还会有好听的声音发出，大概是钢珠之类的。 “诶……这么说起来你们都是钢珠啊……哇！” 虽然眼看着那些颗粒被降魔杵吸收，但是孙舟并没有太过惊奇的感觉，他所侧重的还是吐槽。脑子里正在过的也都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之类的句子。然而就在他毫无紧张感的时候，降魔杵却放出了金色的光华。 盯着手中散发着小电珠般光芒的降魔杵，孙舟“切”了一声。这不是和物理实验课差不多了嘛，你这样让人完全没有半点紧张感呀。 降魔杵十分流畅的吸收了小钢珠，并亮起了微弱的亮光，只是镂空中的事物却还是看不到，颜色也是黑黝黝的没有改观。孙舟正想换个姿势研究，手中和脑中响起的两个声音令他整个人愣在原地。 “检测到系统外设备——展开分析——”这是脑中传来的声音。孙舟对这个声音很熟悉，不久前这个声音才告诉他他顺利完成了那个“野怪无双”的任务，并祝贺他在成为武林高手的路上又进了一步。 “发现外来敌意能量，开启第二型——第二型开启失败，进入潜藏模式——”这一道声音却另他非常的在意，因为声音是从他手中的降魔杵中传出的。不过这句话并不是被孙舟的耳朵“听”到，而是感觉到的。也许是他正将降魔杵握在手里的缘故，那句话似乎自动在他的脑海里转换成了可以“听”的内容。 更令他震惊的是，降魔杵在有模有样的说完科技感十足的发言之后，径自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自己的额头。 “我这算是被爆头了吗？” 静坐许久，孙舟也没有等来下文。终端和降魔杵两边在说完话后都沉寂了下去，只是沉寂的地点就是自己的脑袋这个设定让人心情压抑。孙舟非常担心自己走在路上的时候脑袋就突然爆开，再蹦出个手拿降魔杵的悟空之类的东西。 又缓了半天，孙舟终于接受了自己的脑袋里住了一对敌人的事实。根本无需猜测和探查，刚刚两边都说的很明白，一个说对方是“系统外设备”，另一个就说这个是“外来敌意能量”，根本就不是和谐相处的节奏。 “怎么办，我的大脑擅自开了个后宫，分分钟有着柴刀的危险……擦，这种时候还吐槽，我这是自寻死路啊。” 屁股都坐麻了，孙舟也没等来什么动静，自己既没有遭遇抹杀，也没有突然晋级神阶，一切都那么正常。只是他的手中只剩下一条被汗水浸湿的手帕。 “我那个猜测，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