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要离你远一点
杨烁的询问唤起了孙舟的一些记忆，自己好像很不喜欢去医院，只是原因是什么却迟迟想不起来，总之莫名就有一种nongnong的戒备。 “大概是错觉。” 孙舟这样告诫着自己，以后离小护士远一点，有事没事，尽量就别去医院了。 杂志社的内部空间很有特色，似乎和大楼那超薄的造型有关。走廊的一边分布着各个部门的办公室，而另一边则只有一间厕所、一间杂物间、楼梯间、电梯间和几扇窗户。 孙舟还从窗子向外看了一眼，下面是一条还算宽阔的街道，街对面是一家大型的超市，而其旁边也是各种店铺，来看这里应该比邻商业区。 杂志社所有的面试工作似乎都由总编一人负责，所以总编办公室外面也并不只有孙舟一行人在等待召见。在他们前面还有五个人，二十岁到三十岁不等，各自矜持的站着，脸上写满了优越。 说实话，除了杨烁和张婧，孙舟等人的心里都对这种场景感到十分的熟悉。 “想当年老子（老娘）便见惯了这种场面。” 年龄最大的臧天云十分自然的凑上去攀谈，身为保安的他经常要兼职接待来访人员，其中应聘者占了大多数。所以纵使社会文化可能存在着些许的不同，这几个当地的应聘者仍然逃不出他的掌心。 尤其是在得知孙舟他们的目的是来应聘临时工之后，众人之间的气氛更是迅速的热络起来。 “我们是来应聘记者和编辑的。” 从这几个人的话语中，孙舟听出了nongnong的自豪感。 临时工就这么不受待见吗……别人不敢说，我一个就能打你们五个了。 就在孙舟意yin之时，房门打开，一个面试者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走廊中的交谈声瞬间降了下去。 “怎么人都灰了？” “有气无力的。” “该不会是遭到打击了吧？” “这里的面试果然像传说的那样恐怖……” 几个正式岗位的应聘者低声的私语着，脸上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么充满自信了。 从他们的话里，孙舟听出这总编似乎还是个挺严厉恐怖的人物。再看这位双目失神，对他人问话毫无所觉，走路有气无力的仁兄，说不定总编说话还很刻薄恶毒。而这面试也果然如孙舟所想，并不会太容易。 “看来这里的员工们工作也不怎么顺心啊。”孙舟见臧天云、韩叙还有两位女士都靠近那几个应聘者去获取更多消息了，便转头和身边的杨烁攀谈起来。 杨烁正张大眼睛努力的听着臧天云等人的交谈内容，脸上挣扎的神情显示出他其实是想跟过去听的，然而其肩膀却被孙舟按住了。于是杨烁只得不停在心中祈祷，想让自己的耳朵再大一些。也因此，孙舟的话他并没有听得太清，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说，这里不是待遇高福利好吗？另外，孙哥您的劲儿有点大，能不能先松开啊。” “有一个事必躬亲的上级，不管公司的什么事情都要把握在他的手里，那种感觉可不会太好。”孙舟唏嘘的目光好似穿透了走廊的墙壁，迷失在一个只有上班族才知道的世界里，自然，也顺理成章的无视了杨烁的后半句话。 “这里的杂志说不定就是总编的一言堂，下面的人根本就无法表达出自己的思想。要知道，下面打拼的主要人员可都是文科生和艺术生啊。” 杨烁眨了眨眼睛，有点莫名其妙，“那个，孙哥啊，我是理科生，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简单的说就是他们都在追求自我实现，想要在这本杂志中发光发热，而总编的存在多半是扼杀了他们的这种天性。” “听起来好夸张。” 孙舟点点头，心说我其实就是乱说一气，要的也不是跟你讲清楚，我要的是发展队友。 “文艺嘛，以感性看世界，总梦想发出自己的声音，在这世界上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可以是一篇文章，一幅画，一首歌等等，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一个过于自信的总编也许在不经意间就已经压制了他们的个性……” 看杨烁还是似懂非懂的样子，孙舟只得改变举例的方式，“这事的严重程度就好比导师拿你的论文随便改一改就当做他的成果发表一样。” “太惨无人道了！” 孙舟的话就好像点燃了什么引信，杨烁突然就大吼了一声，导致走廊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将视线的焦点转移到两人身上。 孙舟也被杨烁突然爆发出的气势吓了一跳，心说这小子难道真的遇到过这么不靠谱的导师？ 见杨烁吼完之后双目发红，而且紧盯自己样子骇人，孙舟只好试探性的说道：“当然了，随便做这么有伤天和的事情也是要遭报应的，比如杂志会因为内容单调而销量减少，学术地位会因为真相大白而跌至谷底什么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孙哥，”杨烁无视他人，直接握紧了孙舟的双手，上下摇晃，“知音啊！” “我还《故事会》呢！”孙舟觉得这个场景很尴尬，什么《读者》、《知音》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他还没从李梦然和多多的影子里走出来，还没做好和一个男人发生超友谊关系的准备，不对，什么乱七八糟的！ 将杨烁的双手甩开，又后退了三四步，孙舟才渐渐将自己的思绪整理过来。“我刚刚是怎么了？握个手就突然不淡定了？” 抬眼看了看似乎同样被吓了一跳的杨烁，孙舟有些拿不准这小伙子究竟是在哪一步被吓到的。是对话？还是握手？亦或是孙舟甩开他的那一下？ 鉴于这个问题细思极恐的特性，孙舟最终下定决心等下还是尽量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的好。“这样一来才一开始我就要和两个人保持距离了啊，哦，对了，还有一个看我不顺眼的韩叙。” 稍远处，张慧颖似乎有过来询问的举动，张婧半隐在她的身后，同样观察着这边。只是在张慧颖迈步的同时，总编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打开了。 之前接替那具“行尸走rou”进去继续面试的一名“本地人”气色不佳的走了出来，眼睛在孙舟等人的身上扫了一圈，这才张开嘴，发出了满是怨念的声音：“总编说，让刚才大声喧哗的那两个人进去。” 说罢，又冷哼了一声，便闷着头向电梯走去。 看来是面试没过，而且还连带着把孙舟和杨烁给怨上了。 这突然的变化让走廊中的几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张慧颖几人的脸上，一半是担心一半是埋怨，他们毕竟是来做任务的，既担心孙舟两人的行为会导致他们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化，又埋怨他们两个随便乱吵乱闹一点也没有团队意识。而那几名正式岗位的应聘者，则多是看好戏的神情，竟似没有对孙舟两人的抢先产生反感。 “呃，请问一下。”孙舟见这几人笑得猥琐，直觉这里有什么事情是自己还不知道的，便在进门之前小声搭了句话：“咱们总编叫什么呀？” 在他想来，至少先知道总编的姓名，等下见面还能表示一下尊重。可谁知，他竟然等来这样一个答案：“无路赛。” “啥？” “无路赛，无路赛，无路赛。” “……” 就这样，被几个大龄应聘者的男女和声“无路赛”所洗脑的孙舟，和一脸懵逼模样的杨烁，愣愣的进入了总编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