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杨素在这边来回走了很久，最终决定要去找顾清欢，她心里想了好多，最终让她下定决心的是，她要真真正正的为孩子考虑一下。

    杨素找到顾清欢时，顾清欢正在河边失意的伥想，一开始，顾清欢并没有注意到杨素的到来。夜色悠悠，月光洒在顾清欢身上，她身穿一身洁白色的长裙，曼妙的身材曲线很容易就显露了出来。

    她神色间有些许忧愁，皱眉间有几许风情。她的确有些想不通自己一步一步为何落到了这样的地步，可是她并不在钻牛角尖，她只是想在这里坐一会。一会就好，她不需要谁来安慰，也不需要佛祖保佑，她知道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这个世界上从不存在救苦救难的佛祖。

    杨素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这个女人，即使同为女人，远远的看着那个女孩，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也让她心动不已。

    顾清欢身姿神情其实并不是如何出人意表，因为杨素和关士阳两个人也算阅女无数，尤其杨素本人当年更是一代绝色，对于美女间的勾心斗角，她一路厮杀过来，什么花样没见过。顾清欢吸引人注意的是她给人的感觉，那种倔强不服输的精神，美女多柔弱，这是她们与生具来便拥有的特权，每当需要做事时，往往一个撒娇，就有无数男的铺天盖地去上刀山下火海的去做。这让很多漂亮女生从小就养成了求助的习惯。女生天生比男生拥有特权，而漂亮女生则拥有的更多。当然因此她们也因此失去了很多权利。

    可是顾清欢与一些美女天生的不同在于她似乎从不想依靠自己的美色去做一些事情。

    女子出杨贵妃，林黛玉很容易，出了个武则天可就是中华五千年才能有一个的人物。当然顾清欢吃了不少苦头，但是她也赢得了一些人的尊重，并且让关士阳另眼相看，最终耍计谋，得到她。他心里也存着一些心思，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哪些不同。到底会不会屈服，人的心理往往很奇怪，比如关士阳，也许关士阳自己都不清楚，他到底想不想让这个女人屈服，他似乎永远在渴望这件事的发生。可其实当这件事真正发生时，他内心当中必然会产生失落。关士阳没有去思考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杨素在那默默看了片刻，终于走上前去，顾清欢察觉到有人来了，转过头，看见来人是杨素，心里有些奇怪，这个女人跟她可基本没什么好谈的，在她家里，她一心想的不过是让自己来给她儿子生孩子，现在找自己是要做什么，她已经不跟她儿子在一起了。她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她来的意思还是想让她来给她生孙子。她转念一想，随即失笑。她缓步迎上前，脑海中种种所想自然不会在脸上露出。

    杨素打扮的很是高档贵族，一身名牌衣服，现在正值秋季，上身羊裘大衣，下身是一身皮裘裤子，虽说因为淘宝，阿里巴巴的普及，这些贵族奢饰品在一些经济不宽裕之人之间的仿造品越来越多，但是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她身上所穿的衣服的价值昂贵。她本身的雍容华贵的气质也是一些人所模仿不来的。

    杨素一改当初的冷脸相对，脸色竟然有了一些温柔，让顾清欢有些毛骨悚然，毕竟大灰狼突然笑眯眯的来看小白兔，这样的事情着实让小白兔压力很大。

    杨素和善的说道，“清欢，以前的事情，有些是我的不对，我今天找你来，希望你不要再记得当初那些不愉快。来拒绝我。我在此先郑重给你道歉。”

    顾清欢有些意外，她本就不是藏藏掖掖的女子，直接开口问了出来，“杨阿姨，如今我也不适合喊你妈了，当初其实你也只有想抱孩子，用心其实不坏，我也没什么好恨的。你今天来是为了关士阳吗？我和他已经分开，恐怕再无可能有所瓜葛。你来找我，恐怕没有什么用了。”说到这里，顾清欢有些说不下去了，自从她发觉自己竟然真的对关士阳有了感觉，她几乎都不愿意再提这个名字，她恼恨自己如此容易的叛变，却又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有时她会怅然叹息，自己永远不再是从前那个果断敢爱敢恨的自己了。

    杨素微微一笑，并不揭穿顾清欢心里的小心思，她也是女人，自然比儿子要更懂顾清欢。她只是语气清谈的说：“清欢，我还叫你一声清欢，是因为在我心里其实你还是在关家，我想跟你说的是，你跟士阳也许又产生了误会，可是士阳这孩子他放不下你，我也看出来了，也许他还没有看出来，你从刚开始对他的不假厉色，到现在你敢说你心里面还是一点都没有他吗？你不必急着回答我，因为我不是要答案的。”顾清欢心里面最大的心思再一次被人揭了出来，她当场就要否认，可是杨素的下一句话让她把话咽了回去。她此刻才明白，自己的感情变化并不是无迹可寻，比如薇安，比如杨素，局外人看的很清楚，局中人关士阳却总是毫不知情，他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吗？顾清欢突然又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如果看出来却放下她那可真的有些心疼，如果还没看出来是不是因为爱着的人总是卑微的呢？就如她现在也无法面对自己的感情。

    杨素接着说：“因为我知道你的答案一定不是真的，我们这些女人啊，总是喜欢说反话，世间男子那么多，追我们时我们看不上，不追时我们却发现心里面忽然有了他。女人心，海底针。也许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到底自己的心想要什么，当明白了，也许也晚了，世间遗憾的爱情都是这样的。你爱我时，我不爱你，我爱你时，你已经走开。”杨素说到这里，顿了顿，心里面也有些空荡荡的，似乎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情。顾清欢听着这些话，情绪起伏，却不敢打断杨素说话，她忽然想听听这个人还能说些什么道理，在这个她有些迷茫的时刻，有个比她阅历丰富的人忽然给她讲一些她正在困惑的问题，她忽而有些感激。

    杨素接着说：“我这次来，只是想给你和士阳一个机会，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士阳吗？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在危难中抛她而去。”顾清欢有些为难，她答应人的事情向来不会反悔，她开口说：“阿姨，其实你看错了，我没有对关士阳动心。”杨素的反应有些奇怪，：“奥，这样子。本来我还想问问你是不是薇安跟你做了交易，现在发觉也不需要问了。清欢，我给你讲这么多，其实还是为了我的孩子考虑，士阳不开心，这小子从小一不开心就不着家，如今在外面在外面忙了十几天，也不回家。我就知道他心里当真太不痛快，他不痛快，又不想回家发脾气，只能在外面发泄自己的怒火。我能想到的只能是你离开了她，我想接着问下去，也没有什么作用，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你。最后再送你一句话，女人啊终究要面对自己的心，爱上了就爱上了。还有一些挟迫的交易不需要这么死板。”杨素说完这些也不再停留，当真不拖泥带水，有些事情她知道急不得，她发觉自己来早了，士阳这孩子和这个姑娘还有好多事要发生，不是自己一个人就阻止的，自己今天来这一趟也不算全无收获，自己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薇安与她做了交易，不过年轻人的事情，她可以指点，过多的干涉已经做不到了。此刻她忽然有些感慨，自己年轻时是不是也这么患得患失，在爱情的路上坎坎坷坷，而如今一代一代，该轮到她的后代来品尝这些后果了。

    顾清欢没想到杨素会走的如此迅速，做事如此干脆，她忽然想留下她，把事情都说出来，是不是一切都能解决了，可是她忽然就放下了，她知道自己说不出，自己也不能去找关士阳。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有一些莫名的坚持，哪怕你明知道另一种做法似乎更好，哪怕你明明清楚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好，你应该走上另一条路。可是你总是会选择费力的办法，总是在错误的道路行走，年老的人在那里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告诫，年轻的人头一横，我就是要这样走，年老人也只能无奈的笑：“小心些，这路不好走。”语气间充满了担忧和无可奈何。顾清欢忽然就觉得一阵轻松，她知道前方有很多事情在等着自己，可是她忽然什么都不怕了，她知道自己还年轻，还能经得起伤害，还能经得起痛苦还能经得起折腾。

    关士阳正如杨素所说，正在拼命的忙于工作。有人说情场失意，工作得意，莫过于此。他今天准备跟一个人谈一个项目，言语间很不客气，最近他在公司，几乎所有人都如履薄冰，很多人都知道关总裁最近心情不好。不知道的也亲自用血和泪验证了这件事。

    对面集团事情本来都已经谈妥，可到签合同时，最后一步了，关士阳突然发觉合同中增加了对方的利润比。尽管只是一小比例，但相对于整个后面的合作，利润还是稍微有些可观的。关士阳其实并不在乎这一点利润，但是他很在乎对面集团的人在耍诈。临了竟然玩这样一手，估计是整个谈判过程中被关士阳始终压制，临了想扳回一局，毕竟这些利润对于整个合作而言，大头还是关士阳这里，换做以前，关士阳笑笑也就过去了，换做别人，本身也不会多在意，毕竟一个合同的签订，流程，谈判，没个几十天真的谈不下来，与其在纠结这样的问题不如摸着鼻子认了，毕竟还是自己这方赚的多。可是关士阳今天可不一样，他是一个被投进斗兽场的斗牛，已经斗红了眼，别人不惹他，他都恨不得顶上几顶。现在他可算抓住机会了，他把合同当场撕掉，当着对方公司的人给自己公司的保安部门打了电话：“10分钟内在对方集团门口集合，迟到的开除。”对面的人明显只是个谈判的角色，真正一言决定的人并不在，因为关士阳的脾气太臭，那个人玩了这么一手也不想面对他，他估计顶多闹上一闹，让这个替罪羊去熬着吧。他应该打听打听关士阳最近的恋情的，如果他知道事情这么发展，他一定会在这里，而不是在家大被同眠。

    那个人急的额头冒汗，连忙说：“可以再商量，不用急着采取极端措施，咱们是做生意，不是黑社会。”得亏是这家公司风水不好，关士阳前一段时间刚从黑社会那里出来，也正是那个黑社会，让他失去了顾清欢。为此，他特地提高了自己的保护措施，保安部大换人，自己也去学了学搏击武术。

    如今黑社会完全是他的禁词。薇安本想劝一下，缓和气氛，等到对方的话一出口，心里说到：“完了，劝不住了。”她向对方的谈判的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关士阳高声回应：“黑社会，呵呵，黑社会到我这里也得缩着，找你们真正能决定的人来，不要在这里磨磨唧唧。除非你觉得你能阻拦住我们一行人，否则再跟着我，后果自负。”那个人急的说不出话，想要追上去，那阴冷的威胁就在眼前，想要阻拦，关士阳身边跟着的几个保镖连他都有所听闻，都是一番好手，他也没有这个权限，调动保安围攻关士阳，更关键的是，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他心里面思绪变换，怒气冲冲的命令手下人必须在十分钟内联系到集团总裁，是的关士阳那里可不止一个公司，他如果下令围攻，后期两方和谈他就是第一个替罪羊，不管怎么都是个死啊，他心里默默想到，越发的恼怒自家总裁不仗义。

    关士阳神情冷漠，在这个时候，几乎没有人敢打断这个男人，没有人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会怎么做，曾经有尝试阻止他的，至今为止只有一个人成功且没有代价，那就是顾清欢。薇安没有去尝试，她知道自己心里吃不了热豆腐，有些问题的放下，才能一步步的攻略。

    关士阳看着手表，最终10分钟内，保安来齐，经过一次大换血，这些保安的素质堪比正规军队，关士阳当然支付了极高的代价，可是他无比仇恨自己竟然被黑社会绑架，这可以说是他人生到此时最大的黑历史。

    他轻轻嗓子：“现在，你们都看到眼前的大厦了，接下来，半小时我要你们把能砸的都给我砸了，责任我来付，你们不用担心。如果做不到，全部滚蛋，工资一分不少，做到了，今天给你们一人两千的红包。有一条原则，不许伤害普通人，至于保安的话，你们处理不了的，自己退出，别在我这里碍眼。我给你们的待遇是同行业的2倍，如果你们不能比同行业的强，哪里来滚哪去。如果有人因此受伤，医药费我来包。事情就是这样，计时开始。”保安在队长的分配下，迅速的三三两两一对，基本上三人一组，在5分钟内制定行动计划，分配好各自的目标区域。专门分出十人去应对对方的保安，其余人专门砸东西，整个现场，没有嘈杂声，只有清晰的命令与计划安排。5分钟后，各人确认好自己的行动计划。开始行动，不愧是部队退伍的精英部队。

    这些人一进去集团，就像狼群进去了羊圈，一些保安想上来阻止，迅速的在一两分钟内被那专门负责处理对面保安的人给制服。捆绑在角落，其余人一时都没法反应，毕竟面对这样一身煞气的男人，没有几个人不怂的，特别自己集团的保安如此迅速地被制服，也让一些有心人心里发颤。在后边发现只砸东西，不伤人，除了主动向他们攻击的人。他们行动高效，孔武有力，每个人都很轻楚自己要做什么。一些人当即跑了出去，一些人留在那里想观察事情的发展。那边集团的总裁已经开始给关士阳打电话，关士阳冷冷一笑，并不接电话，那个总裁着急的穿上衣服就坐车赶来。他大声痛骂着关士阳，可是毫无办法。听着属下的报道：“你们这些废物，保安呢，先别慌报警，这件事再让警察来了，也不是个事情。”他渐渐冷静下来，毕竟能当总裁都不是傻瓜，事情已经不可避免，那就要想着怎么解决，在发脾气也无济于事。

    关士阳的集团本身就发展迅速，此次合作双方还是自己这方想搭上这条线，毕竟仅仅一个关士阳的关氏集团还不足以让他畏惧，可是最近听说他和薇安要在一起了，这可是两个集团了，本身就是庞然大物的关氏集团现在又要迎来一个新的发展，他其实从一开使就不同意事情。

    可是股东会有人提议，多数人赞同，大家谁都没想到关士阳居然是这样一个疯子，一时之间，没有人能相出办法，既然翻脸不得，这口气说不得得忍了，他心里默默想到。

    关士阳在外面冷冷的吸着烟，听着里面噼里啪啦夹杂着人的尖叫声，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一些人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关士阳正是如此。薇安走上前，语气柔和到：“士阳，好受些了吗？我在这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跟我说。别总是憋着好不好。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那个女的，没事，我可以等，等，一直等。”关士阳把她搂在怀里，忽而有些xiele气，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薇安用手按住了他的嘴，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会一直等你。”两人不再说话。等到那个总裁来到时，这边已经从头砸到尾。他脸色铁青，却硬是挤出一副笑容。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照了照镜子，在卫生间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巴掌，疼痛感使他的脸部不再僵硬，他反复洗了洗脸。终于露出了他用以接待的和善笑容。

    他缓缓走向关士阳，发现这个疯子竟然在谈情说爱，他心里的怒火又冒了出来，接着死死压下去。十分客气的说：“这是一份新的合同书，关总可以看看满不满意。有什么条件我们好商量，不需要伤了和气是不是。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特地在起初的谈判价格上又降低了百分之1，我们对于关总造成的不便十分抱歉，关于某些人利欲熏心，我们会做出相应的惩罚，至于关总觉得我们的装修不好，下一次可以直接提，我们会自己改，就不要再劳累关总费心了。”关士阳松开薇安，神情冷漠，仿佛眼前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接过合同，快速打量了一遍，：“第一再降百分之一，否则这个合同不谈了，终止一切合作，第二我要知道到底之前的事情是谁安排的，你们要怎么处理，需要给我一份报告。第三既然你说你要负责我们保安的费用，可以一人给一万。有受伤的医药费全包。第四如果你们中间又有谁想生点事端，我丝毫不嫌麻烦帮你们整修整修。最后一句警告，如果你们中间有人想报复，我关士阳在这等着，我到要领叫领叫你们的手段。”那个总裁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能爬到这个位置，谁心里会觉得输了人。

    可他心里左右衡量，看了看对方脸上年轻锐气逼人的气焰，忽然叹了口气，自己好像真老了。

    他有些冰冷的说：“关总的条件我们应下了，不过有句话我也要挑明了说，如果没有你身后那位姑娘，我们未必会咽下这口气。今后还请关总好自为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