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翼搏云天在线阅读 - 第18章 灵器是怎样炼成的

第18章 灵器是怎样炼成的

    林继业伫立在陷入沉思中的阿飞身后,默然不语,眸子里闪动着深深的欣赏之情。

    后生可畏,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天才少年,日后究竟能够达到怎样的境界呢?

    良久,阿飞的思绪缓缓收了回来,不动声色地对林继业说道:“林家主,我肯冒险前来救你,也是因为与林枫达成协议,让他跟随我做两个月的仆人。”话音戛然而止,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炯炯有神地望着林继业那张巨大的脸,试图捕捉些许细微的表情变化。

    林继业的反应却完全出乎阿飞的预料,他淡淡一笑,温和地道:“能够追随您这样的天才少年,是枫儿的荣幸,还要麻烦您多多鞭策指点一二。日后若是有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云少尽管开口,老朽义不容辞!”

    阿飞微微一怔,这林继业竟如此豪爽,如此一来,倒是自己有些小人之心了。他原本还打算利用林枫的性命来作为手里的底牌,现在受到坦诚相待,莫名让他有些汗颜。

    “实不相瞒,晚辈眼下确实有件事情需要林家帮忙。我急需得到一名炼器师的教导,在短时间内迅速学会铸剑技艺!”

    林继业闻言,不假思索地道:“这个不难,我们林家经营铸炼生意多年,族内现在有很多炼器师。我可以立即安排技艺最为顶尖的林岚大长老,指导您学习铸剑!”

    阿飞喜出望外,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名师指点,剑阁的铸炼测试应该有希望应付得了!

    二人对视,会心一笑,俨然成为忘年之交。他们携手走出林继业的识海,回到了外界。

    未过多久,林继业果然奇迹般地苏醒过来。门外焦急守候的林枫听到大堂里的动静,破门而入,看到起死回生的祖父此刻正言笑晏晏地跟阿飞攀谈,激动地扑倒在地,失声恸哭起来。

    林继业赶紧扶起林枫,深深凹陷的瞳孔里同样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适才听阿飞讲到林枫的协议条件,他不禁大为感动,这孙儿果然没有辜负自己平日的疼爱。

    此刻大堂里洋溢在温馨的亲情气氛之中。看着重新团聚的祖孙二人,阿飞的眼眶也不禁湿润。心事已了,他不愿再作逗留的局外人,步伐轻快地走出了大堂。

    月光如水照缁衣。

    漫步在寂静的林府花园中,回想着刚才的温情一幕,阿飞面上蓦地浮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落寞,与孤独。

    ……

    ……

    阿飞就这样在林府安顿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早,一个高大瘦削的银髯老者就敲响了阿飞房间的门。

    老者恭敬地对阿飞行礼,“老朽林岚,是林家的大长老,前来听候云少差遣!”说罢,他垂首立在阿飞面前,耐心地等候阿飞回话。

    昨夜阿飞走后,林继业就立即召开族会,对自己假死后与林枫为敌的族老会进行了恐怖的清洗,也让林家所有人知晓了阿飞这个神秘少年的存在。林家能够拨乱反正,全亏阿飞力挽狂澜,全府上下现在无不对他感恩戴德。

    阿飞心知,这应该就是林继业给自己安排的铸炼老师。他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道:“大长老不必客气。我急需尽快学会铸剑技艺,就有劳您不吝赐教了!”

    林岚抬起头,温和地道:“恕老朽冒昧,云少您对灵器铸炼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阿飞顿时一脸茫然,幽幽地道:“一无所知!”

    林岚的目光一凝,“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向您讲解一下灵器铸炼的全过程吧!”

    阿飞点了点头,示意林岚坐下,不必拘谨,然后起身为林岚沏了杯清茶。

    林岚对阿飞的礼遇受宠若惊,有些动容地开始讲解起来。

    “一件灵器的铸炼过程,大致分为四步。第一步,是炼器师的前期准备。炼器师必须事先准备好炼器所需的材料、工具和人手。天下众多灵器,一般都是由两种材质铸成的,一种是精铁,还有一种是镇魂石。”

    林岚娓娓而谈,正欲继续讲解下去,却被阿飞骤然打断,“什么是镇魂石?”

    林岚心里暗道,看来这个云少对炼器真的一窍不通。

    “镇魂石是天下四种神石之一,只产于咱们九州域的南四州里。这种石头奇硬无比,可以用来铸炼灵器。镇魂石最为神奇之处就在于,它具有镇压人类所有武魂的特质。由它制造的囚牢,任由威力多恐怖的武魂攻击,都完好无损;由它制造的枷锁或者手铐,武修一旦戴上,就无法释放出自己的武魂,成为任人宰割的犯人;而由它制造的兵器,更是能够轻易击溃敌人的武魂,实现爆魂!”

    镇魂石,镇压所有武魂,这世上竟有恐怖如斯的神石存在!

    林岚看着神情激动的阿飞,继续讲道:“天下所有事物都是利弊共存。镇魂石威力恐怖,但用它制造的灵器也存在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过沉重,难以灵活使用!哼,愚昧的南四州人,只知道把他们特产的镇魂石当作骄傲,大肆应用到灵器铸炼上,却对其中的缺陷置之不理,又怎配跟我北四州的精铁铸炼相抗衡!”

    阿飞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此刻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林岚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屑和嘲讽。南四州,北四州,看来这九州的水果然很深!

    林岚旋即意识到自己扯远了,话锋一转,“铸炼所需的工具,指的是一口品质较不错的器鼎,以及稳定的火源供给;另外,灵器铸炼很重要的一点就在于,必须要有一个绝对安全可靠的助手配合,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器奴。至于原因,后面我会讲到!”

    林岚端起茶杯,啜饮一口,眉飞色舞地道:“万事俱备,就可以开始第二步,灵器的正式铸炼。将器鼎置于火源上,将精铁置于器鼎内,由器奴控制火候大小,由器师控制器鼎,将鼎内的精铁逐渐铸炼出兵器的形状。这一步并不复杂,所以云少应该轻易就能学会。接下来,就是灵器铸炼的最关键的一步!”

    阿飞听到林岚陡然升高的语调,情绪也莫名紧张起来。

    “灵器与普通的兵器相比,一个很大的优势在于,灵器本身往往具有很多玄妙的效用。而接下来的第三步,就是赋予灵器以自身的效用!当鼎内的灵器逐渐成型以后,器奴会缓缓熄灭火源,这时,器师会控制自己的神魂出窍,融入到铸炼的灵器内部,通过自己的资质以及对武道修炼的感悟等等,开发利用出精铁材料里天然具有的特性,从而赋予灵器以强大的效用,赋予它独一无二的‘生命‘!”

    林岚目光深邃地看着阿飞,他不知道自己的表述是否浅显,以便能让阿飞理解这一步骤的精髓所在。

    而此刻阿飞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两把剑的影子。

    一把,是归鸿道招徒大比上遇到的血饮剑,那把剑能够以血为饮、以剑为食,有着惊世骇俗的神效;

    而另一把就是现在正沉睡在他的纳戒里的暗影。暗影剑通身剧毒,天下无双,同样有着恐怖的效用。

    原来两者的独特技能是这样形成的。如此说来,想必用来铸炼这两把剑的精铁,本身应该具有吞噬其他精铁和挟带剧毒的独特属性。而这两种属性在铸炼过程中被炼器师完美开发,这才诞生出了这两把威力绝伦的帝兵奇剑!

    想到这里,阿飞疑惑地问道:“器师神魂出窍,这不是很危险吗?”

    “嗯,”林岚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这就是为什么刚才我说需要一名绝对可靠的器奴在旁。器奴除了控火以外,最大的使命就是守护神魂出窍的器师的rou身,防止其遭到别人的偷袭!炼器师其实是一个极度危险的职业,为了铸炼出巧夺天工的神器,很多器师不惜冒着魂飞湮灭的危险,独自炼器,他们值得天下所有武修的尊重!”

    阿飞若有所思,“我还有个问题想不明白。所有灵器都被分为不同的品级,那么炼器师的神魂力量强度和自身资质,是不是就决定了他所铸炼的灵器品级?”

    林岚闻言,眸子里闪烁着精湛的光芒。眼前这个云少果然资质奇佳,竟能很快就看出问题的关键所在!孺子可教,如此聪慧的悟性若是不发挥到炼器一途上,岂不是暴殄天物!

    然而,他却摇了摇头,“你说得并不完全对。炼器师的神魂力量和资质确实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灵器的品质,但是你却忽略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灵器与普通兵器相比,还有一个更大的区别,这也正是我要说的最后一步——为灵器赋予器灵。器灵的存在,能够帮助武修更加自如地驾驭灵器,运用娴熟。而器灵并不是天然生成的,这就需要器师最后在灵器表面刻画出聚灵印记,从而生出器灵!当然,所谓的聚灵印记,其实就是一个阵道!”

    阿飞顿时明白了林岚的意思。所刻阵道的强度同样决定了灵器的品级。一个博大精深的顶级阵道能够生出强大的器灵,这件灵器的威力和品质可想而知!

    “也就是说,如果想要成为一名顶尖的炼器大师,还需要成为一名顶尖的阵道大师?”

    “不!”林岚坚定地否决了阿飞的想法。他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苦涩。

    “如果你是来自其他域的人,那么你这句话是对的。但如果你是九州之人,那么你这辈子注定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炼器大师!因为,统治着整个九州的绝对意志,决不允许任何人私自学习阵道!”

    “这是为什么?”阿飞几乎脱口而出。学习一种知识,这是每个人的权利和自由。林岚口中所说的绝对意志,又有什么资格和必要去剥夺大家对阵道领域的涉足!

    林岚的嘴角抽搐着,饱经沧桑的面颊上浮出了难以压抑的悲悯之情。

    “没有器灵的灵器,不配被称为灵器。域主府所在的中州,是整个九州中唯一合法在灵器上刻画阵道的地方。域主府剥夺了其他州州众使用阵道的权利,其实是要逼迫所有铸炼出的灵器全都交到他的手上啊!”

    作为一名炼器师,最大的梦想就是自己能够铸炼出优秀的作品,流传世人。但是,对九州域成千上万个像林岚这样的炼器师来说,这正是最大的悲剧。

    “其他八个州铸炼出的灵器必须全部交到中州,年末,域主府会按照每个州的产量返还一定的报酬。而每个州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因为没有经过刻阵的灵器都是废铜烂铁,根本无法出售。而私自刻阵,就是整个九州最大的一宗罪!违背了这条铁律的人,无论是谁,都将承受这整个九州最为恐怖的震怒!”

    阿飞静静地听着,莫名一阵颤栗。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和萧老的那番对话。

    他突然又想到了江陵那句意味深长的警告。

    九州的水,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