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一阳书指

    ps：今天有事不在家，只能在网吧里暂时写了这一章，所以今天只有一更，过几天就会恢复更新，请大家原谅，喜欢的书友可以收藏此书，谢谢大家！

    叶枫前世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在后世这种计谋已经被用烂了，但现在被黄蓉拿出来用，却也还算合用。

    这时候众人又开始商量由谁对战第几场，黄蓉道：“朱师兄，以你一阳指功夫，要胜这个霍都自然是不难的。所以就由你比试第一场。”说着抬头看了眼在房顶飞檐上站着的叶枫，眼里也是无奈。

    其实之前黄蓉也觉得叶枫的话有道理，和这些可恶的蒙古人没什么道理可讲。但郭靖的性子比较倔强，惹得叶枫生气，不然现在让叶枫出手自然不用所谓的计谋了。

    朱子柳当年在大理国中过状元，又做过宰相，自然是饱读诗书，才智过人。而大理段氏的武功又十分讲究悟性。朱子柳当初拜入‘南帝’门下的时候，武功在‘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之中排名第四，十年后的今天，他因为悟性突出，现在已经升到了第二位，但此时他的武功却早已在三位师兄之上了。‘南帝’一灯大师对四名弟子一视同仁，所有的武功都是倾囊相授，但到后来却以朱子柳学会的最多，尤其是‘南帝’的绝学一阳指更是被朱子柳练得出神入化。此时他的武功比之郭靖、马钰、丘处机可能尚有不及，但绝对胜过王处一、郝大通等人了。

    郭靖虽然不如一般人聪明，但听了黄蓉的安排，加上对‘田忌赛马’的理解，也猜出黄蓉打算让郝大通对战金轮法王，当即接口道：“请郝道长对战那金轮法王，是不是太危险了？胜负固然没有什么，但以之前霍都对鲁帮主的做法，只怕敌人出手过于狠辣，难以抵挡啊。”他心直口快，也不顾忌自己算上驷，而将郝大通当作下驷未免有损别人的面子。

    郝大通自然知道这一场比武关系到国家的气运，与武林中寻常的争名斗利是大大的不同，若是被蒙古人抢去了天下武林盟主的位职，汉人不但丢脸，而且还会人心涣散，只怕也难以结盟抗敌，共赴国难了，当下慨然说道：“这个倒也无须顾虑，只要利于国家，老道纵然是死在那藏僧手里，那也算不了什么。”话语中已经有了慷慨就义的意思。

    叶枫虽然对郝大通甚是不喜，但却不得不承认，这全真七子在王重阳的教导下，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品性绝对没有问题的。

    虽然之前全真教的四人对郭靖无礼，但黄蓉还不至于去陷害郝大通，解释道：“咱们在三场中只要先胜两场，这第三场自然就不用再比。若是前两场输了一场，那郝道长也可以直接认输。”郭靖大喜，连声称是。

    郝大通虽然对黄蓉的话不喜，但想到自己之前的作为，也没有说话。心想：若是一会儿我有机会上场，纵使战死在蒙古国师的手里，也断然不会认输的。

    朱子柳笑道：“在下身负重任，若是胜不了这蒙古王子，那可要被天下英雄唾骂一世了。”黄蓉也笑道：“朱师兄不用过谦，想来他们已经等急了，就请出马吧！”

    朱子柳纵身跃上高台，说道：“这第一场比试，就由敝人来向阁下讨教。敝人姓朱名子柳，生平爱好吟诗作对，诵经读易，武功上却是粗疏得很，还请阁下多多指教了。”说着从袖□取出一枝笔来，在空中画了几个虚圈儿，全然是个迂儒模样。但却没有像鲁有脚那般对霍都施礼，之前鲁有脚对霍都施礼却被偷袭，朱子柳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霍都见对手的动作中平平无奇，要不是之前跃上高台所显露的轻功，还以为对方真是一个普通书生呢，心想：“越是这般人，越是高深武功，绝对不能轻视。”当下双手抱拳为礼，说道：“小王听说一灯门下又‘渔樵耕读’四大弟子，想来阁下就是那个书生了，阁下又何必客气，就请亮出兵刃吧！”

    朱子柳却对霍都的礼仪毫不放在眼里，说道：“蒙古乃蛮夷之邦，未受圣人教化，阁下既然请教，敝人自当指点指点。”

    霍都闻言心中恼怒：“你出言辱我蒙古，必然饶你不得。”摺扇一张，怒道：“这就是我的兵刃，你使刀还是使剑？”

    朱子柳提笔在空中写了一个“笔”字，笑道：“敝人是个书生，一生与笔为伍，会使什么兵刃？”

    霍都凝神看朱子柳的那枝笔，只见那只笔竹管羊毫，笔锋上沾着半寸墨，实无半点异处，与武林中用以点xue的判官笔大不相同。

    于是对朱子柳道：“你既不用兵刃，咱们就拳脚上分胜负。”朱子柳抬笔道：“非也。我大宋乃礼义之邦，不同于蒙古蛮夷。加子论文，以笔会友，敌人有笔无刀，何必用什么兵刃？”

    霍都见他一口一个蒙古蛮夷，心下恼怒，道：“既然如此，看招！”摺扇张开，向他一扇。朱子柳斜身侧步，摇头摆脑，好似秀才品读诗书一般。但见左掌在身前轻掠，右手毛笔径直向霍都的脸上划去。霍都侧头避开，但见对方身法轻盈，招数奇特，当下也不敢抢攻，想着先看看他的武功路数，再决定对策。

    朱子柳却不管霍都想什么，道：“这一招是鄙人自创的招式‘横扫千军’，阁下可要小心了。”说着笔锋向前扫去。

    霍都虽然是在西藏学的武艺，但金轮法王学识也算渊博，对中原的武功基本都知道。霍都学武的时候就决定在中原树立威名，以此在蒙古贵族中立足。因此金轮法王曾将中原的著名武学大派的得意招数一一与他拆解。却没想到今天一会朱子柳，他用的兵器不但古怪，而且招式更是匪夷所思，自己从来都闻所未闻。只见他笔锋在空中横书斜钓，似乎在空中写字一般，但笔锋所指之处，却无一不是身体的大xue。

    朱子柳不但是一名书生，还是天南大理的第一书法名家，虽然学武，却从来没有放弃文学，后来他的武学越练越精，触类旁通，把一阳指与书法融为一体，自创了新的武功。这路功夫是他所独创，其他人就是武功再强，若是自身没有高深的武学，实难抵挡他这一路文中有武、武中带文、文武汇聚的高妙功夫。所幸霍都幼年曾跟着汉儒读过经书、学过诗词，学习汉人文化，所以尚能招架抵挡。但见朱子柳毛笔摇幌，书法之中有点xue，点xue之中有书法，而危险中又蕴含着一股秀逸的书卷气，端是厉害无比。

    叶枫看着朱子柳这独秀一枝的一阳指功夫，心里也是佩服不已。叶枫虽然也学了一阳指，呃。。。好吧，是偷学的，这几天已经渐渐的掌握了一阳指的运用之法，但也从朱子柳的武功中领悟到不少。只是叶枫对书法的造诣不是很高，前世只是在大学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毕业后就渐渐的生疏了，不知道朱子柳写的是什么书法。

    郭靖虽然不懂文学，但也是武学大家，见到这种奇妙的武功，也是看得暗暗称奇。黄蓉却受到‘东邪’的家传，可谓是文武双全，见了朱子柳这一路奇妙武功，虽然平素与朱子柳也有些争端，但心里也不禁大为赞赏。

    郭芙这个草包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懂，迷迷糊糊的走到母亲身边，问道：“娘，朱伯伯拿着笔划来划去，那是甚么玩意？”黄蓉也沉浸在朱子柳的奇妙武功中，正全神观斗呢，听到女儿的话，随口答道：“房玄龄碑。”郭芙平素最讨厌什么诗文之类的，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房玄龄碑’，愕然不解，又问：“什么‘房玄龄碑’？”黄蓉看得舒畅，没有听清楚女儿的话，也不再回答。

    叶枫虽然站在房顶，但他是先天高手，耳目通明，自然听到了黄蓉与郭芙的对话，心里嗤笑不已。黄蓉倒是才智过人，郭靖也是武学大家，但教育出的女儿却是草包一个，连带着武家兄弟俩都被教育成了草包。

    叶枫虽然对书法不精深，但前世好歹也是一本院校毕业的高材生，而且还是专修国语的，对‘房玄龄碑’还是有些了解的。

    原来“房玄龄碑”是唐朝大臣褚遂良所书的碑文，乃是楷书精品。前人评褚书如“天女散花”，书法刚健婀娜，顾盼生姿，笔笔凌空，极尽仰扬控纵之妙。

    而朱子柳这一路“一阳书指”以笔代指，也是每一招都法度严谨，宛如楷书般，一笔不苟。霍都虽然不知一阳指的精奥，但总算曾经临写过“房玄龄碑”，能够预知对方后面的招式，倒也算是守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见败象。

    叶枫也看出来朱子柳的招式虽然精妙，但太依赖于书法文字，招式有点刻板，显然已经被霍都了解了出处，破解只是时间问题。

    朱子柳也不是笨人，知道自己武功的缺陷，见他识破了这路书法，喝一声采，叫道：“小心！草书来了。”突然除下头顶帽子，往地下一掷，长袖飞舞，狂奔疾走，全然是草书的豪放写法，出招不依章法。只见他如疯如癫、如酒醉、如中邪，笔意淋漓，指走龙蛇，让人叫道：“好一个‘一阳书指’。”

    郭芙骇然笑道：“娘，朱伯伯他发癫了吗？”黄蓉闻言笑道：“呵呵，嗯，若再喝上三杯，笔势更佳。”提起酒壶斟了三杯酒，叫道：“朱师兄，喝三杯酒助兴吧。”一挥衣袖，将酒杯拿起，手指弹出酒杯，酒杯稳稳的平飞过去。朱子柳举笔点出，将霍都逼开一步，抄起酒杯一口饮尽。黄蓉第二杯、第三杯连续送出，朱子柳怡然不惧，都一饮而尽。

    霍都见二人在自己面前劝酒，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内，想要挥扇将酒杯打落，但黄蓉配合朱子柳的笔意，总是乘着空隙送出酒杯，让霍都打不着。

    朱子柳连喝三杯美酒，叫道：“多谢，好俊的弹指神通功夫！”黄蓉也笑道：“好锋锐的‘自言帖’！”朱子柳一笑，心想：“朱某一生自负聪明，总是逊这小姑娘一筹。我苦研十余年的一路绝技，她一眼就看破了。”

    叶枫此时才知道朱子柳所写的草书是唐代著名书法大家张旭所书的‘自言帖’，对于张旭，叶枫也是知之甚详，他所书的‘自言帖’叶枫自然也了解一些。

    张旭是唐代的著名书法家，号称“草圣”，乃草书之圣。杜甫“饮中八仙歌”诗云：“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而黄蓉劝朱子柳三杯酒，一来切合他使这路功夫的身分，二来是让他酒意一增，笔法更具锋芒，三来也是挫折霍都的锐气，以报他刚才侮辱丐帮的事情。

    只见朱子柳写到“担夫争道”的那个“道”字的时候，最后的一笔提起，直划上了霍都衣衫。群豪轰笑声中，霍都跟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