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败，抉择

    “扑通！”一声重物落地之响，随即而来的是孙燕急促担忧的呼唤。

    “师兄！”孙燕闪身退后，连忙蹲下扶起潘毅。

    最先决出胜负的战局，不是秦烈这边，而是秦海！随着主持护堂之阵的潘毅的战败，仅靠孙燕一人，又失去阵法的加持，她不是秦海的一招之敌。

    “噗！”一掌将不知死活、气愤扑来的孙燕拍飞，战斗结束，潘毅与孙燕战败被擒！

    “哼，幻剑堂若是灵气充裕或许你二人还能多抵挡一阵，可惜，这里只是只有一条小型灵脉的凡俗界！”秦海不屑道。潘毅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看着心上人眼露死意，孙燕惨然一笑，心中却没有多少畏惧，大不了就是一死，能和师兄死在一起，她无怨无悔！

    而就在秦海战局结束没过一会儿，被秦烈四下游斗、不时拆下一些“零部件”的机关傀儡终于彻底坍塌、寿终正寝，那些个仙徒在失去这层屏障之后，疯狂逃窜，却被秦烈狞笑着一个个残忍杀害，没有一个活命！这些仙徒拥有进入仙宗的资格，为免除后患，自然不能留着。可惜，曾经的天赋成为此时的催命符，这些个幼苗就此凋零！

    戚骏那边，四大剑道长老已经伤亡两人，另外两人也已经重伤在身，没有还手之力。原本靠着孙应山先前赐下的丹药，四大长老服用之后每人都提升到仙徒九层，配合默契的剑阵，照理说即使戚骏实力不俗，也应该拥有一战之力。可惜，戚骏与秦海、秦烈二人不同，此人似乎是个亡命之徒，出招狠辣异常不说，还以伤换命，原本他的实力就远高四人，再加上这种打法，四大长老拼尽全力，终究也是回天乏术。

    “戚兄好手段！”秦烈恭维的赞叹了一声，此时的戚骏身上足有四五道剑伤，但其气势反而比完好无损之时更加惊人，这是一个常年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人！

    “过誉了，别忘了你承诺给我的东西！”戚骏冷淡道，似乎根本不在意身上的剑伤。

    “这是自然！”秦烈理所当然道。

    “轰！”一声剧烈的轰鸣，将几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孙应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整个人精气神衰弱到极点，烟尘散尽之处，李西傲然而立，虽然他的气息也虚弱不少，但看起来比孙应山好上许多。

    此时其余战局已经平息，孙应山回首一望，顿时心中冰凉，虽然他因为久久无法战胜李西、心中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这幅惨况，依旧难以自持。幻剑堂四大剑道长老死，所有仙徒死，内堂弟子也损失惨重，活着的不足十人，昔日繁荣的仙宗附属势力，如今只剩下他与一对徒弟，以及那几个内堂弟子！

    再望向李西，即使是作为敌人，他也不得不由衷的感叹对方的强大，不过二十出头，便已经晋升仙士，再加上他的天赋体质，就连他这个修行几十年的老一辈都逊色一筹。

    “孙应山，你幻剑堂已经完了，你还是束手就擒吧，老夫可以留你一个全尸！”秦海寒声道。

    孙应山脸上闪过一丝晦暗，随后他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看着秦海道：“秦海，我可以束手就擒，但请你放过我女儿和我徒儿潘毅，只要你答应，我立刻投降！”

    “不可能！孙应山，你也是修行几十年的人，不可能连斩草除根的道理都不懂，你女儿和你徒儿是不可能活命的！”秦海斩钉截铁道。

    “你可以废去他们的修为，甚至抹去他们有关的记忆，成王败寇，我不求其他，只要他们今后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只要你答应，孙某人不仅可以任你处置，还将我先前隐藏起来的一笔不小的财富赠予你等，反之，我虽不敌你们，但临死之前拉你们一人一同赴死还是有很大把握的，最不济也能废掉一人，如何取舍，任你选择！”孙应山认真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与疯狂！

    “这…”秦海心中动摇，他之所以劝孙应山投降就是顾忌他的临死反扑，在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孙应山的确有拉一人同死的资格。

    “废掉修为、抹去记忆的凡人应该对你们造不成任何威胁，如果这样你还不答应的话，那孙某人这些年堂主之位也不是白做的，同为堂主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孙应山冷然道。

    秦海脸上闪过一丝忌惮，孙应山绝对还有没用的底牌，这让他心中更加动摇。

    “爹！”孙燕哭得伤心欲绝，父亲在用自己的命换取他和潘毅活下去的机会啊！潘毅也闪过意动之色，虽然被废掉修为犹如从天堂坠入地狱，但终究能活下来，总比死了好，一时之间，潘毅心中也流着感动，师尊对他和燕儿的确仁至义尽！

    “我说了，幻剑堂所有的人今天都要死！”冰寒的声音响起，却是一直冷眼旁观的李西开口。

    “李西，老夫知道你是气愤李曲被杀，但不管你信是不信，你弟弟并非老夫所害！”孙应山道，本来他是不屑向李西解释，但为了女儿和徒弟，他也只得再说一遍。

    “现在还在否认，不觉得可笑吗？”李西嘲讽道。

    “我孙应山好歹是一堂之主，做了就是做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老夫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再者说了，我若杀了李曲，他的灵器老夫要么炼化掉，要么去坊市处理掉，为何要扔在这凡人杂役的住处，老夫好歹活了这么些年，怎么会犯这等莫名其妙的错误！”孙应山气愤道。

    李西等人闻言一怔，细想一下，孙应山似乎说得有些道理，赤焰刀出现在一群凡人的住处，的确有些蹊跷。

    “那是何人所为？赤焰刀不在别处，独独现在幻剑堂，不会是没有原因的吧？”李西道。“把人交出来！”

    “……”孙应山无言以对，虽然他怀疑那人就在那几个杂役之中，但他刚才又注意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人有破绽，万一那凶手真的已经溜了，而他又贸然指认某个凡人杂役，那可就真一点转机也没有了。

    “哼，即使真如你所说，杀害我弟弟的另有其人，但我弟弟是为了来幻剑堂而被人所害，是为了你女儿孙燕才遭遇不测，你女儿必须得死！”沉默了片刻，李西森然道。此时秦海、秦烈皆不出言，完全交由李西决断，虽然他二人是李西的师傅师伯，但如今李西实力已经不逊色于他们，未来的成就肯定在他们之上，他们自然没有异议。

    孙应山脸上瞬间毫无血色，但李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一阵错愕。“你女儿必死无疑，但你徒儿潘毅却不一定要死！”

    孙燕、潘毅闻言一惊，豁然抬头望向李西。李西轻轻一笑，道：“潘毅，你我曾在火城拍卖会上曾有一面之缘，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宣布即刻起脱离幻剑堂，并宣誓成为我的追随者，我可以饶你一命，不仅如此，不久之后你可随我一起拜入我天刀堂仙宗，你我共谋仙道，凭你的天赋，将来冲击仙士大有希望，即使是仙丹之境也不是毫无可能，你意下如何？”

    潘毅闻言一呆，孙燕则脸色苍白如纸，孙应山看着李西，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当然，你若不愿意，看在那一面之缘上，我也不会杀你，就如孙应山所说，我会废了你的修为，抹除你的记忆，让你今生做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李西轻描淡写的道，随后静静的看着潘毅。

    “不过那样的话，就是可惜了你的天赋，但人各有志，怎样选择随你！”

    “师兄，你别相信他的鬼话，你是爹的亲传弟子，他不可能放过你，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戏耍你，想看我们幻剑堂的笑话！”孙燕忙道，同时愤恨的盯着李西，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李西此时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我可以起仙誓，只要你诚心为我所用，我李西绝对不会亏待你！”李西信誓旦旦道。

    潘毅脸上闪过挣扎，李西则露出笑意。他这么做的确有恶心孙应山之嫌，但他也的确想将李西收入座下。原本有仙徒九层的李曲在，他自然没想过收服潘毅，可如今李曲已死，而他不久之后就要拜入仙宗，虽说他天赋异禀，又身兼厚土之体，但能入仙宗精英堂的弟子，哪一个不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精锐，他李西进入其中估计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水准，精英堂中肯定也各自划分势力，他李西想要在里面立足、不至于依附他人，就必须有自己的人马、心腹。原本有李曲和天刀堂中其他几个仙徒五六层的弟子便已经足够，但如今视作左膀右臂的弟弟李曲已死，单靠其他几个天刀堂弟子明显有些不足，所以他才会临时起意，想要将潘毅收入座下。

    潘毅脸色几经挣扎，时而看着孙燕，时而看着孙应山，目光带着愧疚，最后，他仿佛下定决心，如虚脱一般低声道：“李兄，你真的愿意将我收入座下而不会心存芥蒂？”

    “当然！虽然你是孙应山的弟子，但你是个聪明人，也很有理智，知道如何取舍对自己最有利，而我正需要你这样的手下！”李西说道。

    潘毅沉默片刻，最后才在孙应山失望、孙燕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缓缓道：“我愿意叛出幻剑堂，并向你效忠！”

    “哈哈哈，好，这才是明智之举，将来你一定不会后悔这个抉择！”李西大笑！

    孙燕顿时心如死灰，浑身气力如被抽空一般。

    “燕儿，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但我也别无选择，大势已去，两个人死总比三个人死要好，我潘毅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境界，如果，如果就这么死掉的话，我实在是不甘心！”潘毅颇为无奈道。至于孙应山，他是不敢看的。当着师傅的面为求生路叛出师门，即使迫不得已他也没脸去看他。

    孙燕伤心欲绝的看着潘毅，这个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同长大、修行的男子，曾以为他是自己今生完美的伴侣，如今却觉得如此陌生，甚至有些鄙夷！也许，正印证了那句古语：只有在危难时刻才能看透一个人的本质！

    秦烈、秦海二人眉头紧缩，说实话，若是他们，定会杀了潘毅以绝后患，这样才无后顾之忧。但李西素来就有自己的决断，他有他自己的做事方式，并且也厌恶别人干扰他，所以二人虽然心中觉得李西此举完全没有必要，但依然没有说些什么。并且，想到李西的真实实力，他二人的眉头又渐渐舒展开来！

    戚骏则一脸冷笑的看着，潘毅的选择一点儿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生死关头，类似的事情他见得实在太多了。

    “潘毅，既然你已经效忠于我，那本公子便吩咐你去做第一件事情！”李西道，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什么？”潘毅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杀了孙燕！”李西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