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节 当年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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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风醒了,我却不想见到他。我知道,这些与他都无关,临夏之变时,他最多也就八九岁,可我……回到房间,我依然心乱如麻。炎姬生死未卜,师父情况不明,文斌死了,天莱昏迷,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看到桌上他的包裹,我想还是让侍女替我交还给李逸风吧。嗯,就这么办。 “咯咯”有人敲门,我打开一看,是浩然师兄。他端着一盘晚膳,说:“冰云师妹,吃点东西吧。现在李逸风也醒了,你师弟天莱也会好转起来的。” 我恭敬地接过晚膳,引他入室坐下。我把李逸风的包裹放到地上,把那盘晚膳放到桌上,刚想去沏茶。他却说:“冰云师妹,你还有伤在身,就不必拘礼了。再说师兄才喝了些药汤,再喝茶水不合适。你先坐下,我们师兄妹好好说会话。” 都说浩然无论修为还是为人均是我辈楷模,但以前各在本峰修行,未有深切体会。这两天相处下来,发现传言不虚。尽管他才十八岁,但已修得一身浩然正气,从语言都能听得出来。这股正气是如此纯阳中厚,甚至比起掌门也过之而无不及。加之他身躯凛然,风度披靡,相貌俊朗,也不知有几多师姐师妹暗地喜欢了他。 正因如此,华山诸峰师父教官,无不对其青睐有加。弟子们都猜他便是下任掌门不二人选。尽管如此,他在师弟师妹面前却从不会盛气凌人,反而总像大哥哥一样提点关心我们。这点,慕青比起他差远了。因此华山我辈,无论何人都对他由衷感到信赖,即便是一向习惯离群自处的我,也不能免俗。天生的领袖,大概指的就是他吧。 他不但有领袖的风范,更具领袖的智慧。当天打退了敌人后,便猜到其他弟子可能也会遇袭,便沿路折返,正好遇上了被卫兵围攻的毛小羽。他救了小羽,也救了天莱。可怜天莱才十岁,竟也被痛下杀手。金大夫说,他先被震伤,后受到撞击,心脉受损,肝脾具裂,凶险万分,若不是得浩然三分纯阳真气注入,恐难以续命至今。幸好,金大夫医术高超,为天莱施展金针麻术,开膛破腹,缝合肝脾裂口,又清除了脏腑淤血,才解性命之危。 但他说伤口愈合尚需时日,此间一不能下床,二不能冷浴,三不得激动,四须吃流食,五须静养,六须见阳光,七须辅以真气,以贯通周身经络,驱除体内郁积。可我经络受损,李逸风重伤昏迷,毛小羽修为又不够,这辅以真气的重任,便落在浩然身上。 尽管浩然也受了内伤了,但他还是硬抗着每天定时给天莱灌注真气,疏通经络。即便如此悉心照料,金大夫说,他这一伤,也需的五六十日方可下床活动,又需得半年方可恢复力气。而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他说天莱以后恐留有病根,影响发育;就算他侥幸长成个普通人,也只能修练拳脚刀剑。至于修炼真气,始终心脉受损,此道凶险,万不可取。 简单点说,天莱这一生,算是毁了。 想到这里,我不免叹息了声,刚拿起的筷子,又不得不放下了。还不待浩然问我,我抢先问他:“师兄想跟师妹聊什么?” 浩然脸色凝重,沉默了一会儿,说:“师妹可知天莱如今状况?” 我强作平淡地说:“当然知道。他这一生恐怕都毁了。” 浩然低下了头,不知为何浮现出忏悔的样子。我问:“大师兄,你怎么了?” 浩然抬起头,看着我时,两眼已隐隐有泪光。他似用最大的力量镇定自己,缓缓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开解道:“你已经尽力,大家都看见了。若没有你,天莱应该活不成了。我们应该感谢你呢!你怎能怪起自个起来?” 浩然轻轻摇摇头,说:“不是的。”然后看着那边床上躺着的天莱——那架我让何马给安排能睡几个大人的大床,这样方便我照顾这个至今未醒的可怜孩子。他看着看着,眼泪就哇啦啦地流下来了。我想不到这个永远在人前表现得如此坚韧的大师兄,竟会在我这个小师妹面前哭,一时也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他自己擦去了泪水,轻轻自嘲一声,说:“让师妹见笑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递上手帕。他接过手帕,又稍微擦拭了一下,就递回给我,然后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是我率先打破了有点尴尬的沉默,说:“大师兄不必自责。无论如何,这些都是天莱他自己的命运。我们这些渺小的人,也只能尽人事了。” “你知道梓幻吗?”他忽然扯到那个失踪一年的女孩身上,我一时懵然。关于她,我知道得并不多,因为每次她拉着天莱就跑,只知道她似乎一直不被人喜欢。后来,我也听说过,她受伤后,第一个展开施救的,是浩然师兄。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浩然见我没说话,继续说:“其实,梓幻并没有死。” 我不震惊,因为我并不在意她的生死。况且也从未有消息证实,她就死在那条不知名的小村庄里。于是我问他:“那又如何?” 浩然说:“我到达时,发现她头部受到重创,颅内大量出血。于是我试图用真气把她颅内淤血逼出来,然而,那是错误的。是我害了她。”他说到此,顿了顿,看得出他正艰难地把悲痛压下去。他缓了一口气,继续说:“她的大脑缺乏供养,等你师父和圣姑赶到时,已无力回天。她成了木人,一个有心跳,有呼吸,却没有任何意识的人。是我……是我,害了她!”说到此,他再也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又哭起来。 想不到事情竟是如此。难怪没有师父和圣姑都绝口不提这件事。可是,我觉得…… “那并不是大师兄你的错!那种危急情况,你也只能放手一搏了。”我说。 浩然听了猛地摇头,说:“不是的!其实,我以前《藏经》修的是医术,可为了和萧朱一起上课,我竟改选了和他一样的烹饪!若是我一直坚持修医术,我能救得了她,可最终,我没做到!”他越说到后面,说得越大声,那痛苦的自责,便越重。 我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响,才缓缓说道:“都过去了,就由它过去吧。” 浩然这时也稍微平复了些,继续说:“那次之后,我决定重修医术。可年纪大了,又不愿跟后辈弟子一起上课,所以我找到了紫鸢,求她教我,因为在华山她的医术仅次于圣姑。” 我恍然大悟,说:“原来传言你和紫鸢的事,是这么来的。他们都错怪你了……”我还说完却被浩然斩钉折铁地打断:“不!传言是真的!”我一愣,想不到他这么大反应。 他继续说:“我和她相处久了,互生爱慕。这本也没什么,可是!我竟渐渐忘了初衷,耽于****。结果,这次,天莱重伤昏迷,我竟然又犯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是我,是我导致天莱经络受损,让他这辈子都无法修炼真气,是我!是我,毁了他一生!” 浩然声音凄厉,而我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