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风云榜单

    “嘘”我赶紧作禁声的姿势。

    林枫随即平复下来，看着我，这回没了之前高傲的神色，却有一股凌云战意在暗涌，这是……“很好，深藏不漏，难怪我也吃了亏。三天后我们在竞技堂一较高下吧！”林枫的声音也没有之前的轻佻，而是带着如临大敌的激动。

    我虽奇怪但未放心上。我担心的是其他事，于是说：“我有个请求，请不要拿我的身份到处宣扬。最好我们一战，不要有旁观者在场。”

    林枫眉头轻抬，说：“怎么？你怕输？”

    我认真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林枫踏前一步，质问道：“哼！那我赢了你还有什么意义？”他一问我立即明白了他的心思。他就是想拿我当垫脚石，倘若能打赢我这个剑圣的弟子，他在教廷立即声名鹊起；即便输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难怪他先是露出惊讶，随后却是战意大盛。

    明白到这层，我只好说：“倘若我输了随便你怎么宣扬，但是请你在比试之前严守秘密，千万对别人透露我的存在。”

    林枫眼珠一转，随即斩钉截铁地说：“不行！那样就算赢了你，你也可以否认，也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我想，好像还真是。

    我寻思几秒，便想到两全其美之法，说：“这样，我们就请秀儿作个见证，如何？”

    林枫目光微微一凝，我便知道打动了他了。林枫也没多思考，便说：“你可以请到秀儿？”我说点点头，说：“请不到她，随便你怎么宣传。”

    林枫嘴角勾起，大喊一声：“好！一言为定！”

    林枫走后不久，我便听到“当当当”的撞钟声传来，一共六下，午时到了，早上开学典礼也结束了吧。果然嘈杂的声音从举办开学典礼的竞技堂响起来，又随着人流涌动扩散到四面八方。不到一刻，原本安静得甚至有点冷清的教廷便恢复到处热热闹闹宛若城市的景象，而医馆的学员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门前的铃铛响了，我知道有人来了。那是精巧的装置，病人卧床不起，可以轻触床上机关，呼唤大夫。大夫在门外也可以扯动绳索让铃铛响起，示意要进来了。

    当时我只道是白露，如何不高兴？我赶紧说：“请进来吧！”然而门推开后的情况，却让有点意外是另一名女子。她年约十五六岁，一袭青丝垂腰，柳叶眉，瓜子脸，穿着竹叶花纹的衣裙，像雨后春笋生机勃勃，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她见我有些愕然，解释道：“白露jiejie让教官叫去了，她托我把这些东西带回来，是她替你到学员报到处领的。”我一看，她双手捧着一个托盘，左边叠放着几本新书，右边是个盒子。

    她随即捧过来放到床边的木桌上。我拿起书本一看，是《混沌算经》、《元炁编译》、《阵法解析》、《九危韬略》、《洪荒纪要》这五本书。它们分别是天下顶级算法，华山的高级功法，入门阵法，中级战术和洪荒史记，这些都是通常是元业弟子才会用到的经书。华山跟别的门派不同，不会把自己的高级武技功法当做宝贝那样藏起来，只传给那些入室弟子。

    相反，这些书本莫说在华山可以轻易搞到，即便在外面的地摊小贩手中也能轻易买到。为什么它不怕别人盗取学习呢？因为这些书本里教授的内容，即便有现场演示，有名师教授，也得天赋出众的弟子才能学习得了。

    比如说《混沌算经》，它教授的是混沌算法。普通算法算数值，中等算法算关系，高等算法算逻辑，混沌算法算自然。自然的东西其实最难算，比如说如何精确计算一片落叶的周长，就会让无数未接触过这种算法的算术天才束手无策，但用混沌算法立即就能算出来。

    不过混沌算法厉害是厉害，可又有几个人能理解呢？常人只识普通算法便生活无碍，工匠略懂中等算法便工作无忧，算师掌握高等算法必受各家争夺，至于若有谁精通混沌算法，已经鬼神莫测，足可纵横天下，放眼整个华山现在也就两人而已，一个是我师父风过雁，另一个住在教廷叫鬼卜老人。

    而且偏偏的，难学得让人恐惧的《混沌算经》却是华山所有高级以上武技功法的基础——尽管只要求粗通大意便可轻松驾驭这些武技功法。然而就是这个粗通大意，拦死了多少英雄好汉。

    如果说能否到达心业小成是区分有无天资的标准，那么能否粗通《混沌算经》便是区分是否天才的关键。不能粗通《混沌算经》的弟子无论多厉害，永远只能停留在真业，而迈不过元业的槛。这样的人，或者可以修炼到一掌劈开一座山，却不能剃掉一只飞行中的蚊子的腿毛而不伤到它。

    “想什么呢？”回顾神来，是那位姑娘在问我话。

    我淡然一笑，说：“没什么。对了姑娘叫什么名字？”

    她冲我嫣然一笑，说：“我叫竹衣。”

    我的目光微微一凝，原来她便是竹衣，点头致意道：“那谢谢竹衣姑娘了。”随即把书本都放回原处。

    竹衣看着书本，疑惑地说：“我看你气业还不得小成，怎么教廷会给你发这些经书呢？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只是摇摇头，没有解释。竹衣见况，也没有继续问。随后，我揭开了那个盒子，陆续从中拿出门牌、钥匙、小刀、牙刷、毛巾和一本装订得很精美的硬皮册子。封面写有四个字：风云榜单。

    “咦？教廷居然给你发了这份榜单！”竹衣惊讶地说。

    我回顾，见她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问：“怎么了？这不是应该人人有份的吗？”

    竹衣稍作平复，然后神情严肃地对我说：“不止那么简单！这份榜单，不单是上学年天才弟子的排名站成绩单，也是新学年发给天才弟子的排名战邀请函！”

    我的神色一变，低语道：“排名战，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