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以境分廷

    此时，广场中央，许多人已睁开了眼睛，或呼吸急促、或面泛潮红、或眼眸通红，似乎他们各自遭遇的并不相同，但无一例外他们的身上都显得有些呆滞，显然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估计他们跟我一样是被强行打断幻境苏醒的。

    “竟然能致幻，好强大的琴音魔曲！”有人感慨道。

    “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又有人窃窃私语。

    “我见到了外域的城堡和可怕的杀阵。”另一人回应道。

    “啊？怎么不一样，我见到的是黑暗的森林和破败的废墟。”那人回应道。

    果然每个人见到的幻境都不一样么？刘诛仙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轻轻剐蹭了一下我的背脊，问：“萧学弟你呢？都看到了些什么？”

    我轻声反问：“刘学长你呢？”

    “我……”他正想说话，却听得一把苍老的声音直入脑海，只有一个字：“静！”是那老者发出的。顿时，原本略显喧嚣的擂台之上，转瞬之间集体失声一片静寂。大家都直勾勾地盯着老者，等他发话。

    老者张开眼睛，从容地站了起来，巡视了一圈，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徐徐说道：“刚才老夫演奏了一首无弦魔曲。此曲有引动七情六欲之效，为的是让你们卸去防备，呈现出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意志。意志不同，你们呈现出来的幻境也不同。第一个幻境，呈现的你们最渴望施展所长的地方。而第二个幻境，则是你们最希望到达的目的地。”

    原来如此，大家听了都恍然大悟起来。只有极少数人，比如我，反而显得更不解了。

    老者继续说：“现在是时候给你们分配教廷了。两个幻境都带血腥的，站在老夫的左边，两个幻境都不沾血腥的，站在右边，各占一种的到我前面来。动身吧。”

    尽管大家并不了解老者意欲何为，但也没有异议便开始转移。一时间，大家又是飞来跳去，如蝗海蔽日。刘诛仙他们三人一起跳到了左边，看来他们两个场景都和杀戮有关。然后又有不少人跳了到我这边，估计跟我一样只有一个幻境跟杀戮有关，只是让我好生奇怪似乎多数都过来的人都是女的。

    过了好一阵，大家全部选定位置，开始陆陆续续重新坐下。我扫视了一眼，全场大约有一千零几十人，大部分在十几岁，少数是二十几岁，十二岁以下极少。他们的修为最低是气业。看来气业及以下的弟子是不需要来参与的，毕竟其实气业以下莫说是四大教廷，就是华山四峰教授的应该都差不多。

    “萧学弟！”是刘诛仙低声向我喊道，看他那着急的样子，我才回过神来全场只剩我一人还傻傻地站着，于是紧坐下了，向刘诛仙点头致谢。

    “静！”老者悠扬古雅的声音传播开来，诺大的竞技堂再次一片肃静。

    他向左转身，对这那片人群扫视了两轮，略显欣慰的神色。他觅着长须，喃喃地说：“不错，今年暗夜廷竟能招得如此两百八十八人，而且有十几个还是天赋出众的弟子，柴猎小子也该满意了吧。”

    他的声量虽然不高，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但武者的感觉何其敏锐也，即便是坐在擂台边缘的弟子都反应过来了。话音落时，顿时哇然。原来他要大家分成三拨，每拨代表的是一个教廷之数。但这样分配的理由是什么？凭据是什么？

    被分配到暗夜廷的许多人都显现出不满，当然要说出来。至于其他两拨人，也纷纷开始猜测自己这属于哪个教廷，一时之间也窃窃私语讨论起来。

    “静！”老者悠扬古雅的声音再次传播，诺大的竞技堂瞬间肃静。老者环顾众人，目光之中有雷霆之色。这道目光扫过每一位方才有份说话的人身上，他们立即显得神色惨白，也不知道他们感受到的是什么，但我敢肯定远不止我所观察到的。

    老者说道：“所谓事不过三，不要让老夫喊静喊到第三次。”他的语气非常平和，却带着无法质疑的威压，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那些刚才被扫视过的人，更是大汗淋漓，不敢抬头。

    “刚才老夫听见有人问理由和凭据，那好，老夫就破例告诉你们一次。”老者又开口说了一句，顿时大部分人包括我都在翘首以盼。

    只见他又转过身来，对左边那群人说道：“老夫说过第一个幻境是你灵魂深处渴望绽放光芒的地方，第二个幻境是你希望最终到达的地方。若是两个幻境都有血腥，那就是起于杀戮，止于杀戮，你们最适合成为对抗罪恶的刑捕、面对死亡的刺客、驱逐邪魔的卫士、诛杀妖怪的屠夫，以杀证道，以杀成道，这是你们毕生努力的方向，也是暗夜廷的宗旨，你们到在那里不会不适合的。”

    此番话一出，竟是无人不服。的确如此，既然展现才能的地方是杀戮之地，最终的目标也是杀戮之地，那么信奉“以刑止刑，以杀止杀”的暗夜廷无疑是最适合的地方。

    随后老者又转到了自己右边，对那群人说：“你们两个幻境都与血腥无关，显然你们颇受仁德教化，手中利器绝不轻易亮出，事实上也不会是你们成功的主要凭仗，智慧和公义才是你们的致胜法宝。他日若能入朝为官，必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若被外放为官，也可造福一地，保一方平安。举荐廷当是你们不二选择。”

    那些人听了无一不拜服老者分配。

    最后老者转向了我们。我们这边的人数最多，估计约有四五百人左右。老者细细打量了一番，说：“你们的情况比他们要复杂一些。第一个幻境带血腥的，站起来吧。”

    于是我毫不犹如地站了起来，结果一看陆陆续续稀稀疏疏地竟然只有寥寥十数人站了起来，其余的人依然坐着。这不免让我十分疑惑。此时又听得老者说：“站起来的孩子们全都走下擂台吧。”

    我一怔，下去？环顾，只见大家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