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气业课堂

    我告诉竹衣，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但赵凝昨晚也负责审讯的教官，我会找机会询问她的，让竹衣先安心回去上课等消息。她再三嘱咐我一定要探明情况才离去。

    本来我到教廷是想换个地方学习，至今我竟然还没有认真上过课。才来几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感觉比一个月还多。而且还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不管了先好好上一课。

    暗夜教廷占地不大，只有一平方里，但极其恢弘。它由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岩石堡垒构筑起来，形成一座完整而又巨大无比的建筑。它的四方有高塔耸立，中间有悬空索道，内部通道纵横交错，连接着难以计数的室厅，若没人引路很难保证不迷路。整座建筑的设计，看似毫无章法，却又显得错落有致。

    我和同班学员随赵凝来到一片四面被高墙包围的空地上。空地不足半百平方丈（注：按小说不足247平方米，大约标准篮球场的3/5。），是气业的综合演练区，布置了许多道具。赵凝让我们男女分列两排，自己站到讲台上开讲道：“昨天，我教了你们气业的理论，今天我要给你们演示气业的能力。”然后拍了两下手掌，便见两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从三四丈高的墙上翻落下来。

    两人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稳稳落在地上，随即站起。两人的目光扫过众人，显出骄傲之色。我从气息判断，这两人，分别是气业小成和大成，且是各自层次的佼佼者。

    赵凝示意两人立正，然后对我们训话道：“你们当中有人年纪比他们大，入学时间比他们长，但是轮修为他们是你们的学长。这是申豹。”此时她目视一人，只见此人身形矫健，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赘rou，他往那安静地站着，却给人一种张满的长弓，随时可能爆射而出的感觉。

    赵凝继续介绍道：“他是气业小成修为中的姣姣者。今天就由他让你们认识气业与识业的差距。至于他——”她的目光转到另一人身上。只见那人身躯凛凛，虎背熊腰，眉毛粗浓，黑眸圆睁，他往那里一站，却透着一股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的可怕气势。

    赵凝顿了顿，接着介绍：“他叫黄虎，气业大成修为。今后他会辅助我一段时间，你们有学业上的问题也可以跟他请教。”

    黄虎先向赵凝致意，随即前出一步道：“我黄虎，虽然看着老成，不过才十六岁，跟诸位年纪差不多，因此大家平时以平辈相称就好了。”他的话虽如此，但出自一头老虎的口中，依然免不了让人胆寒心惊，估计断然没几个敢直呼其名的。

    赵凝示意两人先行退下，说：“昨天讲到华山前面四业书、礼、知、识都是打基础的，不要以为学点拳脚功夫、兵器招式就能行走江湖。你们如今的水平，也就比常人厉害一点罢了，真要遇上个彪炳大汉，能一力破十巧，纵你学艺通天也全无用处。”然后她扫视了我们一眼，又说：“别不服气，什么四两拨千斤之类的，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说到这里，只听得讲台传出“啪”一声，估计是赵凝启动了机关，她身后那堵墙竟缓缓向两边分开来。大部分学员见得里面的景象，都惊得暗暗地后挪了几寸——那里有三个牢笼，分别关着一头体重达十数万斤的西戎巨犀，一头身长两丈四尺的赤焰猛虎，还有几只拳头大小的森林跳鼠。

    “吼”赤焰猛虎长啸一声，果真是震天动地，如雷贯耳，不少人都被吓得退了一步，估计他们的心都被颠颤起来了。甚至连申豹也暗暗捏紧了拳头，显然这头猛虎足以让他忌惮。只有黄虎神色如故，根本无视于它。

    至于赵凝，则大步走到牢笼面前，像对宠物般伸手进去抚摸猛虎的额头，让它迅速安静下来。随后她转过身来，笑眯眯地说道：“好了。有谁想试试这头猛虎的力量呢？”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默然。若是寻常老虎大家可能有一战之力，可这只是赤焰猛虎，它任意一只抓，都是常人大腿的两倍粗。若被它拍了一掌，轻则胸骨粉碎，重则一命呜呼。纵然有教官在场，也没人愿冒此风险，何况毫无战胜的希望。

    赵凝见况，嘴角微翘，得意地说道：“大家不用看了，你们没人敢试。为什么？因为它的力量已经远超常人，任你如何四两拨千斤，什么借力打力，甚至是集中全力攻其弱点的战斗方法全部都失效了。气业小成以下的人上去，是必输无疑，甚至应该说，若无我在场，就是死定了。”

    大家听了都有些动容，面部表情细微地变化着。所谓书上觉来终觉浅，只有亲身面临这种无力感，才会受到巨大震动。

    赵凝走回了讲台，说：“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身手不凡，甚至能够越级击败气业小成者，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有气业小成超越的能力。他们依然掌握着许多你们根本没有的能力，比如说一跃两丈高，比如说以指碎石，甚至把打败这头猛虎。”

    说到这里，赵凝又启动了机关，身后的墙身重新缓缓闭合上。赵凝又说：“好了，闲话不扯了，就从跳高开始，让你们体验一下，自身的局限。”说时，申豹和黄虎已摆放好道具：两根有刻度的铁杆之间连着一根红色的细丝，后面是一块软垫。

    赵凝走到道具面前，指着那根丝线说：“这里离地面八尺（注：按小说，合约178cm），不知道你们谁能跃过去，而不碰到细丝。这种丝线没啥韧性，一碰即断，所以注意你们的姿势，千万别碰到它。你们谁先来？”八尺，那已接近常人跳跃高度的极限。但当她的目光扫过众人，一个个蹑手蹑脚，竟无人站出来。

    赵凝赫赫地冷笑两声：“既然你们自己不站出来，那就全部都要去试。每人有一次机会，能越过去的，赏银一两并免役一日；越不过去的，加役一日。现在由你开始吧。”我一愣，她不偏不倚，指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