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节 城防体系

    艾三姐一言不发地在前面领路，而我被几名彪炳黔首围在中间，这阵势就如押送犯人一般。我很不爽地说：“就非得这样吗？我不是罪犯吧。”

    艾三姐停住了，回顾：“怎样？”

    我环顾四周十一。她立即明白过来，摆摆手，示意其他人散开。然后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吩咐道：“我带他回去就行了，你们都退下，各自忙去吧。”

    艾三姐领着我又走了一段路，一直走到一道楼梯里面。在一个转角的平台，她忽然停住了，转身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我说：“你这姑娘还真有意思，明明是你想问我什么问题。”

    艾三姐眯着眼，似乎想把我看穿；可我浑身上下、包括脸部都缠着纱布，把我的神情很好地掩盖住了，她根本不可能看出什么。她有点不情愿地说：“就算是吧。那我问你，大巫找你做什么？”

    我打量着她，背着光，她土黑色的肌肤显得更黝黑了，尽管五官还算端正，但就中原的审美来说，她绝对算是丑妇，但不知怎么的，我却觉得她有种狂野的美感。

    “怎么？不能告诉我？”艾三姐又追问道。

    我说：“如果可以告诉你，大巫早就跟你说了，又何须讲给我这个外人听。”我说得很平静，但艾三姐的眼底却泛过一阵波澜。

    她拎过脸去，带着几分唏嘘几分失落地说道：“也对。有些事情，宁与外人，不与家奴……始终他们都没有拿我当一份子……”

    我摇摇头，道：“我看得出来，大巫跟别人不一样，他还是挺看重你的，要不然不会让你来请我过去。只是这件事，只有我有能力解决。”

    “难道我就一点忙都帮不上吗？”她回过头来，语气有点激动地问。

    我想了想，道：“或许，你确实能帮上。这样吧，如今你手上还有什么工作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可否带我参观一下这座雄伟的天空城寨？”

    艾三姐眉目一皱，道：“如今大敌当前，朝廷的军队随时会攻过来。你还有心情让我带你参观？”

    我摆弄手指，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正是因为大战在即，我才要你带我走一趟。必须熟悉这座城寨的结构，才能提前做好防御的准备。”

    此前观察天空城寨都是走马观花地看看，这次有艾三姐带领和讲解，我对整座天空城寨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据她介绍，数百年前九黎分裂，山黎一族先辈来到了这里，看中了这里极其险要的地势，于是在此建立了这座恢宏的城寨。为此她带我登上了城寨顶层的瞭望塔，只见四面八方群山起伏，除了东面的关隘，便更无缺口：原来这里是个只巨大的盆地，纵横各有百余里。

    只见四周群山溪流汇聚，盆地中央水网密布，灌溉便利，土地肥沃，加之气候温暖，风调雨顺，因此山黎自安居在此，便兴旺发达起来，经过数百年开垦养护，成就了九千平方里的良田，单产达到普通农田数倍，被誉为“九千里锦绣山河”，这个盆地也称为“聚宝盆。”

    在“聚宝盆”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石山，整座石山其实就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山黎的先辈们因地制宜，就在石头上面筑城，经过数百年的开挖和建造，方才建成这座立体的城市。

    整个“聚宝盆”十几万居民，包括农民的大部分住在城寨里面，过着日出出城耕作，日入入城休息的生活。为了方便出入，以城寨为中心，在“聚宝盆”内建设了四通八达的路网，一直连接到四周群山的警卫哨塔。

    天空城寨建成后，附近多个部族眼红这片风水宝地和山黎富饶的生活，多次发动对山黎的战争。但凭借着天时地利人和各种优势，山黎几百年来始终屹立不倒，而且每次战争后，山黎都会加强防御建设。

    如今山黎已在整个聚宝盆构筑起完整的防御体系。在外围的群山之中，是由明哨和暗哨组成的侦查网以及高塔和暗堡组成的火力网，这些建筑在地面上有宽阔的山路相通，地下还有纵横交错地道相连。

    山路和地道直连“聚宝盆”内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在网络的关键节点处建有两圈，共计十六座固若金汤的堡垒，里面囤积着大量武器粮食，可以及时供应前线消耗，必要时又可固城自守。

    十六座堡垒的中央，便是恢宏的天空城寨。据艾三姐所讲，城寨不仅设计精妙，而且还暗合阵法。她说这城寨本身就是由聚宝盆中央的一块巨石所建成，而那块巨石本身深入地下，地下地脉相连。因此山黎前人因势利导，制造出一个坚不可摧又威力绝伦的地脉大阵。

    不过这个阵法是山黎最高机密，历来只有大巫能够掌握，而且自她出生以来从未用过，因此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效果几何。只知道，上次使用这股大阵时，甚至连为朝廷助战的“神仙”也奈何不了，迫使朝廷最终同意山黎名义归顺，但行政保持独立。

    “这套阵法可有什么名字？”我问。

    艾三姐细想了一下，说：“我们一般提起就叫大阵，但具体的名字，我也听到过一次，好像叫谐脉阵……”

    我听了一惊，回顾道：“谐脉阵？”

    艾三姐见我震惊失色的样子，疑惑地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也听过？”

    我连忙推说：“好像是听过，不过想不起来。”

    艾三姐说：“那至于这么震惊吗？”

    我只是笑笑，道：“也对。”然后望向天空，湛蓝如洗，几天前那场暴雨的凶戾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一阵轻柔的风吹拂而过，带着泥土和禾苗的清香，让我有了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一丝惬意。

    我转过脸，对着艾三姐灿烂地一笑：“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找吃的吧。”

    艾三姐果然被我成功转移了话题，回应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快点走吧，再晚点，潲水都没得吃了。”说着她便走了，我也快步跟上。

    “谐脉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