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节 冥古战舰 新

    我和何娇按照习俗，手牵着手，跪在大巫面前，低着头聆听着他的祝福。祝福用的是一种古老的语音，因此我也完全没有听懂。除了我们，接受祝福的还有十几对男女，不过他们多是以前就相识相爱，只是借着舞会要个天赐良缘的名义。像我们这样真正在舞会相识相爱的估计没几对。

    等他说完，所有受祝福的男女都会把牵着那双手举起来。这时巫童们会用锦帛给他们缠上，意味着永结同心之意。在齐声拜谢后，我们就可以站起来走了。

    不过我们是冠军，所以在他们走后，我们还得接受“赐宝”。按说我们接下来是要一人一手高举过顶，一齐“接宝”的。然而由于我少一个手腕，所以就出现了只有何娇一手“接宝”的滑稽景象。

    众人看了窃笑纷纷；也有不少男女为何娇叹息。即便我舞艺再精，也不过是个废人，更何况身份地位也差远了。不过事已至此，即便再多闲言再多也没有人敢公开反对“天赐良缘”的。

    何娇和我齐声拜谢，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得大巫用刚好能被我们听见的低声吩咐道：“结束后进来圣殿。”我和何娇对望一眼，明白过来，随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起身了。

    回到人群中，其他人纷纷前来祝贺。尽管很多人对我非常反感，不过何家的面子还是得给的。况且是何峻亲自开了头，身为公族的艾莫离也在随后跟上，于是其他人纷纷见风使舵。在没有根本利益冲动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不会吝啬于一句违心的赞美的话。

    何娇为我一一介绍这些公子、少爷、千金、小姐们，然后我们不得不跟他们虚与委蛇一番。魏尚、胡强他们自然不会放过找茬的机会，他们领着二十几号人，有男有女，前呼后拥，声势浩大地走来，嚷着要给我们祝酒。实质我知道，他们无非是人多欺人少，想灌醉我们，让我出丑。

    不过他们的如意算盘显然打错了。百毒尚且奈何不了我，何况是酒乎？对我而言，喝酒就像喝水一样简单，结果把他们全喝跑了，我依然神色自若，全无半点醉意。

    何娇也显得相当惊讶，说：“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酒量。”

    我笑了笑，说：“我身上想不到的事情可多了。”

    舞会散场时已是丑时。跟随人群离开广场后，我和何娇又悄悄折回圣殿，在艾力的引领下，拜见等候已久的大巫。大巫示意我们站起来，只见他深邃的目光洞若观火，看得我有点不自在。他问道：“你们知道他们为何要来攻打天空城寨吗？”

    我和何娇对视一下，然后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大巫垂下目光来，看着光洁的地板：“因为其实你们的脚下，不是一就是一艏会飞的战舰。”惊闻此言，我们的眼睛都瞪大了。

    大巫察觉到了我们的神色变化，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安慰道：“不必惊讶，其实这并不算什么秘密。只是由于年代太久远，已经被世人所遗忘罢了。”他顿了顿，示意艾力扶他起来。艾力扶着他，盘步阑珊地走下圣座的阶梯，在我们身边走过，走到圣殿大厅中央，那里的大理石地板镶嵌成太阳花般复杂的图案。

    大巫手持权杖往花蕊一拄，他的脚下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这……这是什么？”何娇惊讶道。

    我定睛一看，好像是传说中的立体投影，而投射出来的影像是一个正在缓缓自转中的奇怪的球体。球体很大直径大约有一丈，位置也很高，大巫站在球体底下碰不到球体的边缘。

    大巫见我们一脸震惊的样子，倚着艾力，举起权杖指着球体说：“这就是天空城寨的灵魂，说明白点就是指挥系统，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很多命令的咒语传到老朽这代，已是残缺不全且舛讹百出。而且因为一旦启动它，牵连极大，而一旦错误很可能会毁掉数以十万计的族人的生活，因此出于各种考虑，数百年以来就从未有人试过使用那些咒语。”

    说到这里，大巫叹息了一声：“可是现在老朽要教你们一句最重要的咒语，就是自我毁灭的咒语。”

    我和何娇听前面就已觉震惊，听到后面更是迷糊了。何娇立即问道：“为什么啊？它既然是艘战舰，为何不能用来战斗？为何反而要教我们自毁的咒语。”

    大巫拄着权杖说：“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如何驾驭它，弄不好反而会毁灭自己。但司徒德正他却知道。”

    大巫的回答再一次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我和何娇面面相觑，都不能理解为何连掌握着山黎世代相传最高机密的大巫都不懂如何驾驭的天空战舰，竟然会能被司徒德正一个外人掌控。

    大巫见我们不解，解释道：“因为他才是魔儡。”他顿了顿，好让我们回过味来。他继续解释道：“千百年来南方诸族一直有两大威胁，一个是华夏，一个是恶魔。华夏与我们都是人，两者的战争是人和人的战争，所以无论战争有多么惨烈，但总归要有一点人性，留下一点仁慈，哪怕是打得你死我活，但也不会追求完全种族灭绝。

    但恶魔不一样，他们不是人类。恶魔就像菌株寄生在虫体最终变成冬虫草一样，心魔寄生在人的内心里，把人最终变成恶魔。恶魔是没有人性，也不会对人类有所怜悯的。因为在冥古时代，正是我们人族灭绝了魔族。”

    我和何娇更疑惑了。大巫所言完全超出我们的认知范围，什么洪荒时代以前，那得多么久远的事情？按华山的分法，一千年以前是中古，三千年以前是上古，六千年以前是远古，一万年以前是太古，一万五千年以前是洪荒，洪荒时代以前就是冥古时代。

    大巫怅惘地抬望那个古怪的球体投影，缓缓说道：“魔族虽然灭亡了，但是恶魔并未曾消失。万千年来，为了野心，为了力量，为了永生，无数利欲昏心的人类学习魔功，使用魔法。天长日久，人心被逐渐侵蚀，魔性逐渐显露。司徒德正追随着魔音，挖掘出了冥古时代的魔族遗迹。而天空城寨本来在冥古时代建造的战舰，因此他能够找到驾驭的办法。”

    我惊讶道：“前辈是说，天空城寨建造于冥古时代？”

    大巫笑道：“要不然你以为呢？凭这个时代的能力，就可以建造这么一艏直径达十里的航天战舰吗？”他的话犹如“嗡”的一声在我耳蜗里撞响了个巨大的铜钟，直径十里？也就是说整座城寨都是一艏飞船？

    “这……这怎么可能？我以为说的只是这座圣殿，或者再包括整座圣池，最多就是城寨内圈而已……大巫难道你的真正意思是说，里外三圈，整座天空城寨都是一艏巨大无比的飞船吗？”何娇惊讶道。

    大巫点点头说道：“老朽以为一开始你们就明白了。没错，是整座天空城寨。九黎的先祖从无尽深渊挖掘出了它，又花了数百年去研究和使用它，但在数千年的****中，先祖的知识多次断层，导致如今能真正起效的咒语已经不多了。”然后他招了招手：“你们过来，老朽现在就把最重要的咒语告诉你们。你们一定记住，若是有一天，天空城寨守不住了，一定要使用这句咒语，若不然天下灾变，生灵涂炭……”

    我和何娇对望了一眼，携手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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