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膈应人不偿命

    顾青书得了准信，第二日一大早就去了泼墨院。

    绿芽就在她耳边说了这事，顾云墨一翻身只作没听到。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知道她们家小姐没多大爱好，最怕人烦她睡觉，就不敢再上前去吵了。

    而且顾云墨对顾青书的态度很明确，加之绿芽不忿顾家多年的薄待，也没打算做和事老。

    要不是胆子不够大，真想拿扫把把顾青书碾出去。

    直到中午，顾云墨才懒洋洋起身梳洗，谁知道顾青书仍坐在那，等了半天没有离开。

    她这才去见了他，“来了？”

    许是坐得久了，顾青书僵硬得转过脖子，“坐下说话吧？”

    “你们商量好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苏尚书那老狐狸不敢接招吧？”

    他竟也笑了，“是啊，什么都不出你所料。”

    “那很好啊。”顾云墨遣了绿芽去拿午膳，“往后他们苏家也没资格叫嚣你救不出顾云柏，他们自己不也是个孬种吗？”

    “也？”

    顾青书皱皱眉，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和苏毅众人是一样的……孬种？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顾云墨睡醒了，心情不错的样子，“后头都是你的事了。”

    顾青书颔首，“你母……苏婉柔的意思是，等所有事情平息，能不能……让她再回来？”

    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没脸见女儿。

    顾云墨是为了叶鸢报仇，夺回属于叶鸢的一切。

    苏婉柔既然出了顾家，就没有让她回来的道理。

    顾青书对苏婉柔尚存一分情义，并不忍心这么对待十多年的妻子，但同样的，他也亏欠着叶鸢母女，左右为难的同时，更多是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这一切的悲剧源头，不就是因为他当年的软弱踟蹰吗？

    可无论如何，他替苏婉柔，总归是要求一句情，顾云墨不答应也在情理之中。

    谁知顾云墨悠悠一笑，意味深长道，“回来好啊。”

    “我也知道你不会答应的……”顾青书这才发觉不对，错愕道，“你说什么？”

    “我说，回来好啊。”顾云墨见绿芽站在外头没敢进来，眼里却闪着八卦的光芒，她笑着朝绿芽招手。

    绿芽忙不迭进来，浑身都燃烧着八卦的小宇宙。

    “回来有什么不好？父亲有人服侍，儿女有人照顾。”顾云墨说得理所当然，顾青书却是不可置信。

    她是转了性子了？

    “不过，你不是打算还八人大花轿抬回来吧？”顾云墨斜睨一眼，然后自顾自吃起来。

    顾青书斟酌道，“自然是没打算这样的，但是你母亲当初也是明媒正娶的，再回来，即使不大肆铺张，能不能给她个……名分？”

    即便他没有答应苏婉柔，但却不代表他真的不同意她回顾家，毕竟云雪未嫁，云柏也还小，顾家不能没了主母。

    顾云墨勺子一搁，冷道，“你说的是哪个母亲？”

    他一噎，“你的意思是……？”

    “回来可以，不要提什么名分！”顾云墨挑眉，“不是当年死活要嫁给你吗？不是未婚先孕的真爱吗？那么名分算什么？”

    顾青书一脑门子的冷汗，那些往事顾云墨知道他并不奇怪，有着瑜王撑腰，顾云墨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别存什么侥幸，既然休离了，就没有再娶的道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成了奇谈呢。”

    顾云墨撂下话，指指桌上的饭菜，故意膈应他道，“人都休了，不如吃点吧？”

    顾青书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情，摇头回去写休书了，还得掰扯出既合理又不伤声誉的理由。

    休离本就伤声誉，他怎么写？

    他抓挠头发，完全没有头绪。

    顾云墨吃饱喝足，回房后发现桌上多了封信。

    她突然想到——安浅月约了瑜王，是不是就在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