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春闱风波（二）

    礼部尚书派人时不时去瞧瞧大儒起没起床，直到月亮都挂上枝头，鹤归先生才懒散地一披褂子出了门，小厮早在门口等着。

    “先生是不是饿了，大人让我帮您热了饭菜。”

    鹤归先生一挥手，“麻烦，我去厨房里吃。”

    礼部尚书得了小厮回报，携众侍郎又到鹤归面前报道，“先生，明日考场一切我等都已准备完毕，您看，是不是去视察下，给我们提提意见？”

    鹤归啃着鸡腿，“不必了，你们这些人对这些繁文缛节肯定比我拿手。我就出个人，占个虚衔罢了。”

    尚书一躬身，“先生可别这样说！您是圣上钦点的主考官，此次春闱一切以您的意思为主训，我等定以先生您马首是瞻。”

    鹤归抹了把油滋滋的嘴巴，“我说不爱这些麻烦事，主要是瑜王的条件实在是太……咳。”旁人都竖起耳朵听了，他说一半停了。

    瑜王开出了什么条件？众人好奇死了。

    “你们一个个站着看我吃，我都吃不下了。”鹤归不高兴地放下手，然后赶人，“要么就坐下吃，要么就走，最不耐烦没事来烦我。”

    礼部尚书是个皮厚的，假装听不懂画外音，“你们都走吧，我陪着先生在这吃饭喝酒。”

    鹤归先生绝倒，就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他都明摆着赶人了，不过一个人总比一群人好。

    侍郎官员鱼贯而出，就剩下尚书与鹤归两人。

    鹤归先生喝了两杯小酒，发出啧啧的声音，本要诗兴大发一张老脸笑得跟菊花一样，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先生，瑜王殿下是如何把你请来的？”尚书陪着笑脸，又斟满一杯酒。

    “哼。”

    “您就同我说说罢，学生好奇死啦。”尚书年纪和鹤归差不了多少，在先生面前，他仍是自称学生。

    鹤归摸摸鼻子，“也没什么，就是瑜王答应给老夫画张画。”

    “就这样？”

    一听尚书不以为然的话，鹤归就不爽了，“你以为瑜王的字画好骗吗？我都哄骗了多少年了，他都懒得……”

    他止住话头，急急闭嘴。

    才华横溢的瑜王，又是那样的地位，字画确实难求，上回在殿上左右并书那招，令人啧啧称奇，并有不少读书人以其为标杆，纷纷效仿瑜王。

    可自古一心二用并不简单，至今未出瑜王般的奇才。

    只能说天纵奇才，世间再无第二人。

    “其实呢，老夫还跟他提了个要求。”鹤归神神秘秘地笑起来，得意得像只偷了油的老鼠。

    “唉？先生别再卖关子了，学生可想知道了。”

    鹤归喝完酒杯里最后一口，“就不告诉你。急死你！”

    说罢，果真不负责地背身跑了，留下傻了眼的尚书大人。

    二月初九，各地学子聚集到了贡院门口，看着门外两座威武的石狮，抬头望着匾额正中工整的“贡院”，再看左右牌坊立着“明经取士，为国求贤”，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澎湃。

    三场九天的会试就此拉开序幕，他们历经过乡试，即便如此，每个人多是紧张无比。

    贡院朱色大门，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

    鹤归却在翘首期盼，“咦，人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