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两难（四）

    A市跨海大桥上，一辆车急速奔驰。

    “啊——”

    令狐晨将自己的半个身子从车顶的天窗伸出去，司机老张诚惶诚恐地看着令狐晨如同疯了一般地张开双臂，在夜色中嚎叫着，风鼓起她的衣服，像是一双迷失的翅膀。

    城市的夜景常常使人迷失，陷身囹圄，目盲失聪。

    “老张，我想去这个城市最高的地方去看夜景！”

    令狐晨用双手比了个喇叭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样，在车流奔腾中呼喊着。

    一声声的呐喊似乎将胸中的不愉快尽数倾吐出去，令狐晨想，她必须找到那个答案。

    A市最高的标志性建筑物，顶层天台就是观景的地方，门口还有出租望远镜的地方。

    令狐晨站在A市的最高处俯瞰。城市的街头，霓虹闪烁，人头攒动，车水马龙，除却了白天的匆忙、紧张，在夜的笼罩下，妖娆、放纵！月光的清辉在五彩斑斓的映照下显得有些怯懦。

    夜晚让人迷醉，也让人清醒。

    古人云名缰利锁，平日多少烦忧之事，清夜自思，心缚一除，愁肠顿解。可是，令狐晨还是觉得有些什么东西没有想通。

    “小姐，刚才老宅又打电话来了，您什么时候回去？”

    令狐晨没有回答老张的话，只是把望远镜从眼睛上移开，状似不经意地问：“老张，你觉得是生命重要还是经历重要？”

    “小姐今天的异常是为这个问题而烦恼？”

    令狐晨收起望远镜，认真的说：“老张，假如上帝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给你三年的生命，一个是给你机会让你体会你生命中最想体会的事，但是体会的过程中你随时可能死亡，你会怎么选？”

    老张不明白令狐晨为何纠结这个问题，思考了片刻，缓缓道：“晨小姐，如果是我，我会选择三年的生命。”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呵呵，晨小姐，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是一个满是牵挂的人。如果我孑然一身，那我肯定会冒险去体会最想体会的事，可是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的生命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是我和所有爱我的人的。”

    令狐晨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带笑容的老张，是啊，生命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了，她们再也不是孑然一身的个体了。

    “晨小姐，生命的奇妙就在于，不管是一天还是一年，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也许生命的下一秒发生的事远比我想象中的自己最想要经历的事情珍贵的多。”

    ……

    令狐晨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张妈还没有睡，赶着和令狐晨汇报巫桃桃的情况。

    “张妈，无论明天我说什么，你都别反驳我。”

    令狐晨的脸上带着决绝，张妈吓得心里一颤。

    “小姐，你想要做什么？”

    “呼，张妈，我想让桃桃解脱。”

    ……

    巫桃桃在疲惫中醒来，却见是令狐晨在收拾着自己的房间，不是张妈，桌子上摆放着香喷喷的早餐。

    “醒了？来，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