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失声了
姥姥此时，正在厨房做早餐。 我赤着脚，跑到她面前，觉得自己有很大一堆话想说，但是张嘴之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姥姥，姥姥，我为什么听不到我自己说话了啊？！ 我的嘴巴一张一合，分明已经很用力地在说话，但是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姥姥拿着锅铲，站在我面前，怔怔地看着我。 她问：“相思，你这是怎么了？” 我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想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啊！ 最后毫无办法，只能拼命地摇头。 我能够听到姥姥说话，但是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原来，做哑巴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情。 姥姥恍然明白：“是昨天的大鲢鱼，你打死了它，现在是遭到报应了……” 我愕然，又是那条大鲢鱼？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我着急地比划着，不知道要如何是好，难道我要因为这件事，从此失声吗？ 姥姥说：“相思，你别太担心，应该不会持续很久，这条鲢鱼道行有限，毕竟是没有变成妖怪，我给你画点符纸，烧成水喝了大概就没事了。” 我一脸沮丧。 都已经把它埋了，还要折腾我。 好不容易能够不折寿了，却还是要体会失声的痛苦。 * 因为不能说话，我的情绪有些糟糕。 虽然喝了符水，但是并没有立即见效。 所以我只好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继续刻牌位。 简单的几个字，我却用了很久都没有刻好。 一阵阴风吹过，熟悉的一抹白色身影，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皱了皱眉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着脑袋，继续刻着牌位。 子都坐在了我身边，好奇地看着我：“相思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好呢……” 我沉默着，反正也说不出话来，索性连嘴也不张了。 他忽然说：“要我说笑话给你听吗？” 我摇头。 他又说：“那是需要我抱抱你？” 我赶紧摇头。 他停顿一瞬，说：“看样子，相思是希望我亲你了……” 我赶紧用力摇头。 他浅笑，低着脑袋凑近我：“相思不说话，为夫就当你默认了。” 此话一出，吓了我一跳，手中的小刀一滑，刮到了我自己的手上。 眨眼之间，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鲜血缓缓涌了出来。 阿西吧！ 我眉头拧的死死的，只想骂人。 意外的是，他似乎也皱了皱眉头。 他不满地拿起了我的手，看着那道伤口：“相思还真是不小心。” 此时，我终于没能忍住，转头看向他，大骂道：“还不都是你的错，你这个白痴笨蛋王八蛋，最好是离我远一点！” 我以为我没法开口说话的，反正谁也听不到，没想到的是，我的声音有点响亮…… 听到我自己的声音之后，我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好…… 子都的表情似乎是僵硬了几秒，他微微抬头，对上我的视线，脸色变得很奇怪。 我缩了缩脖子：“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没说你，你不是白痴笨蛋王八蛋……” 他有些无奈：“我过来的时候，相思便已经好了。” 我汗颜：“你怎么不早说。” 他唇角微扬：“你很讨厌我吗？” 我立刻摇头：“没有的事！” 他轻笑出声：“呵，还真是违心的话语，也罢，以后我不再烦扰相思便好了。” 我语塞：“我……” 其实，也没有很烦扰啊…… 看他的表情，好像很受伤的样子，虽然是在笑，但是他的眼神之中，潜藏着淡淡的忧伤。 仔细一想，他一直都没有伤害过我，反而帮助了我好几次。 一想到这里，我便觉得有些愧疚。 我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衣袍，说：“我说的都是真的，讨厌也好，烦扰也罢，都是没有的事情，对不起啊，那个是口快了……” 他一边拿过纸巾，轻轻缠在我手指上的伤口处，一边说：“相思是说实话吗？” 我认真地看着他温柔的动作，点了点头：“嗯，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他勾了勾唇角，说：“既然相思不讨厌为夫，那么为夫以后要多多出现在相思面前了，这样才能和你好好培养感情。” 我愣了愣，怎么又说到培养感情上面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上当受骗的错觉…… 这个时候，根本已经没办法拒绝和反驳了啊！ 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了吗？ 这个家伙…… 真的是，太讨厌了！ * 我的失声终于恢复了过来。 只是，还没高兴多久，便又发生了让人不愉快的事情。 那就是—— 停电了。 乡下的线路有些不稳定，偶尔便会停电一阵。 于是，天一黑，整个村子便漆黑一片了。 我点了蜡烛，扶着姥姥坐在椅子上。 黯淡的烛火之下，映照出浅浅的影子。 窗外投进来淡淡的银白色光辉，洒在屋子里。 子都坐在窗台上，一副不准备打扰我们的样子，白色的衣袂，轻轻飞舞。 时间还很早，我和姥姥都睡不着，于是姥姥便给我讲起了故事。 她将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冰凉的玉镯磕着木头扶手，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姥姥缓缓说：“我和你姥爷刚到这村子里的时候，大概七十年代的样子，正好发生了一件事，村里来了一个逃难的老人，姓陈，我们都叫他陈老汉，他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时候，蓬头垢面的，脸色蜡黄，村里人都不太待见他，将他赶到村边上一个坟山附近的房子居住，陈老汉没办法，只能窝在那老房子里。” “那房子附近，就是连在一起的两座坟山，上面都是村里人的祖坟，近百年来，死去的人，都埋在那几座山头，因为经常发生一些不干净的事情，于是坟山附近的房子，也被称作鬼屋，陈老汉住在那个鬼屋里，也不和村里人打交道。” “后来，村里的一个寡妇突然死了，大家便都怀疑到了不怎么好相处的陈老汉身上，因为他是外来人，整个人看上去又有点不正常，于是都说，是他杀了那个寡妇，把尸体埋在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