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
我故作沮丧：“其实我家里最近有个亲戚去世了，但是我没有办法参加他的葬礼，只好烧点纸钱给他，我视力又不好，当成普通的纸，留下一点在身上，也很正常，真的，我有很严重的高度近视……” 她还是不相信。 我只好继续给她洗脑了。 我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呢？你见过鬼是什么样子吗？世界上很多人都听说过，可是没有谁真的见过吧？我们要相信科学，一切都是可以合理解释的，哪里会有这么多鬼？” 她狐疑地看着我，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继续说着话：“没有鬼的，都是我的失误，真是对不起啊，货应该都没有问题，这里的钱我都会清点好的，这种小事，就不要告诉店长了……” 同事越来越狐疑：“真的？” 我点头：“真的，世界上没有鬼的，我们要相信科学……” 科学……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有多少事情，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呢？ 所有人都听说过，却没有人见过鬼。 这件事本身就很难解释了。 同事沉默了好久，才说：“那这样，你的高度近视还真严重，简直和瞎了没有什么区别了，冥币和钱都会弄错……” 我叹气：“是啊，和瞎了没有什么区别了……” 近视到这个地步，与瞎了的确是没有什么区别了…… 还不如瞎了…… 我又故作认真地和她说了好一大堆话。 同事的重心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她煞有其事地与我说起了那些医院做手术能够治好眼睛。 我还要表现得很有兴趣，满脸笑容地听她讲。 * 这天晚上，我就自己悄悄把监控录像给删除了。 这种诡异的录像，还是不要流传出去了为好。 那个发现了冥币的同事，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也不再提起冥币的事情。 * 自从眼睛上一次被子都碰过之后，我发现我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了。 除了无处不在的苍白鬼物之外，还有那些鬼物身上散发出来的鬼气。 各有不同。 子都说，阴阳眼有很多种。 白千渡那种，是天生的阴阳眼。 阴阳眼的能力与他自身的灵力有关。 还有一种，属于后天开眼。 第三种，就是用特殊的方法暂时开眼的。 认真来说，我应该是第三种。 也就是说，子都要是消失了，我们之间的媒介不存在了，那么我也就看不到很多东西了。 至于凡眼，机缘巧合之下，也能看到鬼。 一旦陷入鬼物的磁场了，鬼想让你看到它了，也许你就会看到它…… * 假期过得很快。 夜晚总是很漫长。 我忽然想起了以前看到过的一段话。 当你在看恐怖电影的时候，身后总是会站着一个鬼，在你惊慌失措的时候安慰你。 ——别怕，那都是假的。 我托着下巴，微微笑了笑。 坐在一边的子都凑了过来：“相思在傻笑什么？” 我回过神来：“什么傻笑，我才没有……” 子都似乎也懒得继续拆穿我。 只是问了一句：“相思无聊的时候，就会想一些高兴的东西……” 我瞥了他一眼：“你在说我自嗨吗？” 他忽然说：“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我问：“什么故事？” 他道：“叫声夫君就说给你听。” 我：“……” 又来…… 不过，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我的好奇心也收不住了……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别扭地唤了一声：“夫君……” 他轻笑，说：“相思还真乖……” * 某公子袭封爵的前一年，十七岁，风度翩翩。 他曾豢养了一只黄狗，非常钟爱，以至于和它同吃同睡。 到夏天，公子带着狗出城东门，在远郊原野游览。 突然下起大雨，他在一个墓门前避雨。 墓前有一个水塘，面积约有数亩，长满了芦荻。 片刻后，突然有三个无赖，带着猎鹰背着弓箭，也到了这里。 见到公子，他们悄悄耳语什么。 公子长得清俊，肤色白晰。 一个无赖编了句顺口溜道：“黑的黑如铁，红的红如血，白的白如雪。” 另两个无赖则在旁不怀好意地嘻笑。 公子当时年轻，又是世家子弟，此时势单力薄，面对此情境惶恐不安，想冒雨离开。 其中一个无赖使劲拽住他，公子惶惑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无赖笑而不答，只是牵扯住他不让走，黄狗在旁大声嗥叫，还来咬他们，无赖用大石块丢它，正击中它的头，把狗打昏过去。 于是无赖便准备把公子衣服剥光，邪念丝毫不掩饰。 公子与三人产生争斗。 正在此时，从树林里来了几个骑马的，无赖们仓皇逃去。 骑马人走到近处，觉得诧异，照料好公子之后，问清了缘由。 几个骑马的将他送回了家。 那只狗也勉强跟回到家，几天不吃东西，后来伤口发作而死了。 公子伤心难过，把它葬在花园里，为它祈祷并祭奠它，犹如死了一位好友。 当晚梦到狗讲人话对公子道：“主人待我情深意厚，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主人今后出门须谨慎，如遇危难，我受你豢养之恩，到时一定前来相救。” 公子醒来后，觉得奇怪，把这话记下了。 后来不久，公子在外办事。 回来时坐船行在大通河中，又遇到了先前那三个无赖，还加上两个年轻人，手挽手坐在船上，都看着公子在笑。 公子非常害怕。 到闸上船停泊不行，同船的人都走散了，公子混进酒楼，悄悄看着三个无赖走远了，这才走小路匆匆往回赶。 走了约一里多路，突然看见三个无赖从高梁地里冲出来，正准备下手，忽然一只大狗从倒坍的断壁处窜出，上来就咬那无赖的重要部位。 无赖痛倒在地，狗又去追另外两人，一个被咬了小腿肚，另一个被咬伤臀部。 公子总算脱险，踏着农田奔跑。 狗回来后，追随公子叫唤，直到一个茅屋前，狗仆倒在篱笆下面。就近去看，原来竟是只得了恶疾的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