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流淌的地狱之河
林曦骑在亡灵战马上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碎石地带蔓延的地域很广，但林曦还是从其中跑了出来。 这一路上，身后并没有血魔骑兵死追着不放，而一路上遇到一些落单甚至小团体的恶魔，但也并没有和林曦发生正面冲突。 越过碎石地带之后，出现在林曦眼前的的则是一条漫长的黑河。延绵无尽的河流，在极远处的地平线的最边缘处也仅仅只看到一条漫长的黑线，不止从何而起，从何而止，似乎没有尽头。 这就是地狱之河，代表着一切死亡的源头。 黑流中流淌着黑灰色的河水，大浪涛涛，骑着亡灵战马离得近了，能听到轰隆隆的水流激荡声音。 而林曦座下的亡灵战马越发靠近那条地狱之河，就越发颤抖起来，到最后十分接近的地方战马停止不前，不断地嘶鸣着。 “算了，这马估计也无法继续往下走了…小阿媞，我们走过去。” 林曦无奈的说道，随后带起小阿媞，跳下战马，徒步前行。而小阿媞则听话的点点头，乖乖的跟在林曦背后。 不多时，林曦便走到了这条地狱之河旁边的不远处。 这时林曦才看清楚这条黑色长河的具体，原来那些黑色的河流并不全是液体组成，还有不少的残破灵魂漂浮在其上，大约有正常人类大小。各种各样的种族都有，也不挣扎，但面目却有表情，都是一片哀怨愁苦的模样。有些灵魂甚至通过那残缺不齐的口部位置在低声哀叫着。 它们无法移动，此时只能任由河流漂流着。它们只剩下一个残破的头部位置，浮现在水面，随着湍急的地狱之河漂向远方。 无数的残缺灵魂，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数目。这些形态各异的残破灵魂，将地狱之河的表面晕染的有些五颜六色。 当然，无止境的黑色还是主体。这也是林曦在远处看去，地狱之河是一条黑河的原因。 而有些残缺灵魂却在漂流之中发生变化，化为一条条恶魔幼虫浮在水面上。由死到生的规则，在地狱之河中彰显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具现化的概念，具现化的虚无规则。 这就是万物轮回的规则，在地狱之中这种规则无处不在。如同牢不可破的循环圆圈，无法违逆，无法打破。 死亡，黑暗，这就是地狱之河给给林曦最为直观的感受。即使隔着老远，依然会让其产生一种投入死亡怀抱感觉，不过这种异感被林曦强行压制了下去。 说来也奇怪，这地狱之河的液体完全是由弱水组成，任何事物都受不了弱水的牵引，都会直接下沉进去。在古籍之中，充满弱水的地狱之河，也有着‘羽沉河’的称号。 意思就是，一根凡鸟的羽毛，落在其上，都得沉下去。 灵魂没有重量，漂浮在河流之上也情有可原，但连这些活物般的幼虫，都无法沉落，也是让林曦大为惊奇。但想来是有什么规则力量支撑着这种现象吧。 河岸边的河水潮长潮落，不时将一大堆呈黑灰色的多爪蠕虫冲上岸边，而这些恶魔幼虫刚一上岸就开始团成团的厮杀起来。 不一会儿，各种各样的血液把河床两岸染的花花绿绿。即使同样的幼虫，也有着各异色彩的血液，这颜色代表着他们前世所修行的功法属性。 这真是个最为劣等的种族生物，以同类相残为天性，相互吞噬对方来作为养料和食物。就好似表世界巫道们所养的蛊虫，活到最后才能进化更高层次的生物。 林曦看着这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幼虫也是心生恶心，下意识的离着这条地狱之河远了一些。她就站在远离地狱之河的数十米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阿刻戎冥国的分支河流，应该是条转生河…” 就在林曦左右观察的时候，小阿媞在林曦背后有些怯怯的开口说道。 “阿刻戎冥国？传闻中不是早破碎了么？怎么还有河流分支？” 林曦听闻小阿媞的话语，有些疑惑的问道。 “而且阿刻戎冥国应该也不在地狱之中啊，并且代表混乱的冥王一般都居住在无尽深渊中，怎么河流分支会出现在鲜血地狱中…” 阿刻戎河（Acheron）她也听过，或许很多地狱之河她不知道来历，但是阿刻戎河却算是一条比较出名的地狱之河，不，准确来说是一条冥河。 深渊和地狱所代表的事物看起来有点相似，但实际上却执掌着完全不同的神性。虽说地狱之河和冥河两者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是归属冥国的河流是绝不应该在地狱之中流淌的。 林曦左看右看，这条地狱之河和典籍中记载的众多地狱之河没什么太大区别，小阿媞又是怎么看出来这条河流的归属以及来历的呢？ “小阿媞，你是怎么分辨出这条地狱之河的？” “这个…至于为什么冥国河流会出现在地狱之中，小阿媞就不知道了，不过中古时期之后天翻地覆。很多事物都发生了变化。而且好像阿刻戎河又不止是流淌在鲜血地狱，好像是从上层地狱位面贪婪地狱一直流淌过来的…” 小阿媞看着林曦转头看向她，也是面色一红，下意识有些后悔自己多嘴了。但还是鼓足勇气，低声嗫嚅道。 jiejie有些东西不知道，自己说给她听，想来能给她对地狱之河一些警惕吧。而且如果能帮到jiejie的话，这样看上去，自己就不是单纯的累赘了。 “光凭河水的样貌是无法辨别出这条河流的来历的，但是可以通过其上漂浮的残破灵魂可以看出。” 小阿媞看着林曦很认真的听着她的解答，心中不知道怎么的，涌现出一丝欣喜了。 ‘原来，我也不是那么的没有用处，还是能帮到jiejie的。’ “这些残缺灵魂面目哀怨苦恼，明显还保留了一小部分生前的情感，那么肯定就不是进遗忘之河忘川河或者折磨之河科锡特河那些。而幽冥之黄泉河的颜色并不是黑色，是暗黄色。而初始之阿格龙河、憎恨之斯提克斯河，却都不是如此面目的残缺灵魂…” 小阿媞解释的很详尽，她口中的大部分掌控不同职能的地狱之河或者冥河，林曦听都没听过，更别提如何分辨了。 小阿媞大约将数十种较为出名的地狱之河罗列出来，并且给林曦解答着。非常多的细节，小阿媞都说的巨细无遗。 “至于其他普通的地狱之河，因为职能的不统一，所以大多都是灵魂不会漂浮在表面，而是直接沉入河底，被彻底清除过往的一切，再将其化为幼虫。之后才会从河流中心处吐出来，以地狱之风将这些恶魔幼虫吹到岸上来。而这河流的残缺灵魂是漂浮在岸上，恶魔幼虫似乎是被河水冲到岸上来的，所以肯定不是一条普通的地狱之河。” “阿刻戎河也被称作怨河、苦恼河，而这些残缺灵魂面目都是浮现哀怨愁苦，所以很明显的就会想到是阿刻戎河了。不过阿刻戎河主河不在鲜血地狱，所以jiejie面前的肯定是其的分支了。” 过了片刻时间，小阿媞才像林曦解释完毕。而林曦则是一脸恍然的模样，心想又长了不少见识。 随后她仿佛联想到什么，一脸惊奇的看着小阿媞，不着声色的露出一丝警惕。 若真是一个低劣的混血恶魔，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高等恶魔都无法知道的知识。 正准备洋洋自得的小阿媞很是敏感，似乎看到林曦眼中的细微警惕。单纯的她也不知道，为何转瞬间对自己那么好的大jiejie，会流露出这么可怕的神情。 她只想在jiejie面前表现自己，怎么会让jiejie讨厌自己起来了？ ‘难道，自己的左半边脸又露在了外面，让jiejie看到了？我应该明明用头发遮住了啊…’ 作为被鲜血诅咒缠身多年的混血鲜血恶魔，她知道自己的样貌有多丑陋，很容易让他人产生讨厌自己的情绪。 小阿媞一脸委屈，来回的将自己的头发拨弄着，完完全全用秀发遮住左半边脸部，不让其露出分毫，生怕因自己丑陋被林曦讨厌。 林曦看着小阿媞的小动作，心细如发的她哪还不知道这小丫头在乱想什么。倒是莫名有些感到难过，胸口有些闷闷的。 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疑神疑鬼的。这小丫头若真是想利用自己，早在之前就该独自逃跑了，自己叫她走她都不肯走，硬是要留下来等自己。 这样的生物，即使是个小恶魔，对自己至少还是没有歹意的。 “好了小阿媞，别遮了，你的样貌jiejie并不讨厌的。jiejie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林曦防止心有隔阂，直接开口就问了出来。 “啊！…” 听闻林曦的问话，小阿媞先是一惊，随后又释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原来jiejie不是讨厌自己的样貌，而是怀疑自己之前说话的真假。也是，自己自称是一个凄惨的混血恶魔，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呢？ jiejie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小阿媞心思单纯，但也很聪明，一下子就听明白林曦到底在问她什么。 “其实，我父亲是鲜血恶魔的贵族，但是我母亲只是一个低等的人类侍女，我也只是父亲随手发泄后的产物。不过有个哥哥对我还不错，他是父亲的第三子，是纯血恶魔，血统比我好无数倍。他经常教我学习文字语言，还有一些鲜血恶魔的术法，有时候还会拿一些古老书籍为讲解一些传说和秘辛…” 小阿媞说的很平静，一点也不忌讳林曦就说出这些自身的故事，也不知道真将林曦当jiejie无所顾忌，还是另有所图博取信任。不过此时都无关紧要，虽然小阿媞说的平静，但她说起父亲和哥哥的时候，眼底还是闪过一丝痛苦，连小身子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知道了，是我不对，小阿媞，我不该怀疑你。”林曦面露愧疚，小阿媞这么单纯的想帮助自己，自己还要去揭她伤疤，实在太不应该。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了。” 林曦轻声道歉，她虽然心狠手辣，但却是个善恶分明的人，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这是她一贯的作风，这几世都没改变。 “没什么的啦，jiejie不用道歉的…” 小阿媞摇了摇头，说道。 就在林曦和小阿媞交流的时候，不远处的地狱之河传来一阵阵响动，似乎有异变发生。 （ps：希望读者们在起点看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