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文地心、第四节 掌声

    第四节掌声

    水亚冰说得不假，36小时后，塔斯里、米果以及成威利等人就被请到了宇宙分列式的中间部的一个会议厅内，不仅水亚冰教授在此迎接等待他们，到场的穿着白色宇航服的老头老太太们倒有好几十位，惟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的年纪都比较大，看上去皆在70岁的年纪以上。但是这种面貌上所显示的生理年龄并不代表实际年龄，如果算上他们步入太空且有休眠的时间，看上去70岁的年纪往往意味着实际年龄在百岁以上，事实上由于生物科技的进步，经常在太空中活动的人类的普遍寿命已经提高到140年左右，而许多依靠精密仪器设备维持生命的人甚至超过了200岁。所以，当你看到一个人看上去很老的样子时，那么他可能真的就是非常非常的老了。

    塔斯里和米果显然明白这些老科学家都是有着数十年甚至上百年的科学研究背景的，自然是肃然起敬，而成威利更加一反在巨城号上冷淡话少的形象，忙不迭地向几乎所有人问好致礼，这可能是关乎他科研仕途的关键时刻。然而大出所望的是，最后进场向大家提交报告并站在大厅中回答诸位提问的竟然是一位身着蓝黄双色工作服的年轻人。

    蓝黄双色工作服，成威利再熟悉不过了，他很早以前在太阳系科研所驻土星办事处担任助理研究员的时候就是穿得蓝黄双色工作服，虽然在登上巨城号时穿了一套白色宇航服，但是在与分列式相遇的时候他就换回了属于自己的纯蓝色科研专员工作服。现在一个明显是助理研究员身份的人居然在自己面前作报告，这真是让他有些抑郁难平。成威利心想，虽然自己对异星飞船所知不多，但好歹也应该在这个年轻人前面先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只见穿着蓝黄色工作服的年轻人手放在大厅讲台上，打开大厅中央的立体显示屏，显示的是一艘飞船的样式。成威利一眼认出飞船后半部的伞形结构，这正是他们俘获的那艘异星飞船的图像。只见这位年轻人手拿激光笔，指点着飞船的各个部位，一点一点地进行着细致的描述，不多时，只听得年轻人提到“负能量”一词，顿时全场气氛才真正开始点燃起来。

    年轻人说道：“根据我用阿斯旺反物质探测仪所探测的结果，异星飞船上附着的负能量反应应该非常强大。虽然检测发现异星飞船上的物质结构都是星系中常见的一些元素，还有一些未知的合金，但是整个飞船是由复合结构组成的，这使得飞船本身结构非常严固，但是我们探测其外表结构中的碳原子年龄与其内层结构中的碳原子年龄相对照时，却发现其外表的碳原子年龄几乎不足一年，而内部的碳原子年龄长达数百年。结合我们之前的一些战斗报告分析，异星飞船具有吞噬对方飞船的能力，这应该是利用了负能量将对方飞船的物质转化成为己方飞船所需的物质，这也符合后物质学派所坚持的负能量创造世界理论。”

    年轻人的一番话顿时说得举座哗然，有好几位身穿白色服装的老科学家都站起身来说道：“不，扯淡，后物质学派的胡说八道。”早在20世纪，就已经有科学家提出过“暗能量创造世界”的大胆假说，但那种暗能量与此时年轻人所谈的负能量却是两回事了。人类的科学界这上千年来都没有发现过什么负能量，有的只是纯理论上的猜测和假想。

    对于假想和猜测，注重实践的科学界向来是怀疑多过信任。这也难怪，现实的研究成果比虚空的大脑幻想总是更受到投资商的青睐。年轻人嘴角牵动了一下，接着用力搓手，显然是欲言又止。更多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这时忽然一阵咳嗽声传来，顿时会场重新回到安静的状态中。

    一位白发白衣的老人缓缓站立起来，对着年轻人说道：“辛迪，你是萨伊利耶夫教授和地心学系最出色的学生，在科学的道路上没有畏惧和退缩。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勇敢地说出你的观点。”老人说完话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抬起双手，缓缓地拍起手来。

    成威利发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水教授也缓缓抬起手来，跟着老人的节奏一起拍手。成威利自然也立刻跟着拍手，接着周围几个座位也传来零星的拍手声，拍手声越来越多，连塔斯里和米果也跟着拍起手来。最后拍手变成了鼓掌，噼哩哗啦的掌声里还有人喊着“辛迪、辛迪”，显然是那位年轻人的名字。

    辛迪由不知所措变为深受鼓舞，老子张开双手示意暂停。辛迪向全场鞠了一躬，挺起腰板来说道：“感谢大家的鼓励。虽然我知道我说的并不好，但是从异星飞船上发现有负能量的探测反应，这是事实。至于异星飞船是如何获取和使用负能量的，这需要进一步的研究。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很多的时间。如果能够再争取几个月的时间，相信我就可以拿出更有说服力的报告来给大家。”

    这场会议的结果最终不了了之。米果和塔斯里对视了一下，两人皆苦笑道：没想到科学家们开会也这么够呛。散会时，辛迪站在门口，目送着众人步出会议室。水教授领着成威利、塔斯里、米果等人跟在后面。几位老科学家踱着方步傲慢地经过辛迪身边，辛迪低头问好，可他们有的理也不理就走过去了，有个胡须上翘的老科学家带着嘲笑的口气说道：“辛迪，你的来回绳作好了没有啊！？”辛迪脸上一红，低头挪步想要走开，这时只见白衣白发的老人走过来，辛迪赶忙迎上去说道：“海星威院长，刚才多谢您……”老人摆摆手说道：“没关系，现在才刚开始。不过你等下最好同水教授那边的几个人交谈一下。”说完，老人向后一指。米果注意到，老人所指的正是自己这边。

    果然，水教授一行来到门口时，辛迪便走上前来向几位行礼道：“你们好。海星威院长要我和你们谈一谈，你们看……”水教授微笑着点头道：“到我的会客室去谈好了。你们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