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魔窟迷魂、第二节 沙服
第二节沙服 史密斯收到的文件说明不得携带任何私人物品，并且要绝对保密。史密斯回家打开箱子，发现里面东西一应俱全，想了想自己确实也没什么要带走的。想到生活即刻将要彻底改变，史密斯忽然有些伤感。他不能通知任何亲朋好友自己获得这样的一个机会，否则一定会被取消资格的。事实上史密斯也没什么亲朋好友，长年在实验室里工作，几乎很少接触到外界。不过，想了想，史密斯还是打了一个电话。 “嗨！” “哈罗？”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史密斯内心泛起一股激动，他轻声说道：“雨霏，你还好么？” 电话的另一边沉默了片刻，返回讯息：“你是谁？” 史密斯感觉心像被一把利刃切开一样，立刻把手握紧拳头塞进嘴里，不然一定会发出哽咽的声音。 大概听到史密斯这边许久没有回复，对面先挂断了电话。 史密斯摇了摇脑袋，想起箱子里有一瓶陈年的冰镇雪酒，便拿了来一口饮尽，喝不光的酒就洒在头上、身上，仿佛一场冰雨，渐渐地冻结了自己的身体，冻结了自己的思想，冻结了回忆，冻结了一切。 从冬眠中苏醒过来的史密斯抬眼望了一下时间：3257年8月15日01时17分22秒。 此刻史密斯还是昏昏沉沉地，冬眠机自动为其注射了3毫升的肾上腺复合激素。史密斯逐渐感到身体有了知觉，抬了抬手臂，无力地触碰着冬眠机的开关，身体一用力，挣扎出了冬眠舱。史密斯忘了此时还是失重状态，控制不住身体的漂浮，直向舱壁撞去。 史密斯痛得脸都歪了，这种单人长距的太空飞行简直与自杀无异。但是任务指令下达后，史密斯别无它法，只能遵照任务要求登上了一艘匿名的小型太空飞船，并且按照指令进入了冬眠状态，任由飞船将自己拖向不知名的空间。整个飞船上只有史密斯一个人，想要指望别人来帮自己是不太可能的了。史密斯只得极力地冷静下来，把知觉向手、脚蔓延。 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二小时……整整四个小时过去了，史密斯终于抓住了舱壁的扶手，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瞅准舱室门口，奋力把自己推了过去。离开冬眠室，来到飞船的cao控台前，史密斯抓住椅子转身把自己的屁股塞了进去，系上安全带，松了口气，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指令密码是“翻滚的小强”。史密斯咒骂着打开指令面板，恢复重力，立刻身体里外一抖，强烈的呕吐感翻涌上来。“忍住。”史密斯闭着双眼捏紧拳头堵在嘴边，默默念道。 按照预定的时间，史密斯的飞船到达这个陌生的宇宙空域时，应该会有人来接应他。可是史密斯在雷达上搜索了半天，鬼影也没见一只。忽然飞船的警示灯闪烁鸣叫个不停，史密斯想尽办法也没能找到关掉它的开关。这时，通讯主屏幕上忽然跳转出一个人像：“你好！人类。” 一团巨大的黑影迅即地冲了上来，吞没了史密斯的小飞船。几分钟后，史密斯出现在了这团黑影内的异星飞船船舱内。又惊又喜的史密斯惊讶的是自己所要接头的居然是异星人，喜悦的原因也同样如此。一踏入异星飞船的船舱，史密斯的第一感觉是狭窄，没想到外表巨大如万吨战舰的异星飞船，内部的船舱只有几十平米。不过内部的装饰却是极其奢华美观，金壁辉煌，闪闪发亮。 “嘁咔”一声，一道壁门开启，七个高矮不一，身着黑色盔甲又像是黑色衣服的人鱼贯而出，他们的头上都罩裹着全封闭式仅有一面透明的黑色头罩，仿佛是黑骑士的头盔。中间一人走上前来，史密斯通过其头盔上的透明处认出，此人正是先前与其通讯的异星人。 “你好！我是吉布提拉兹培尔，你可以叫我吉布提，但不可以叫我吉布拉。”异星人向史密斯伸出双手。史密斯伸出右手，被吉布提抓住使劲摇晃着。史密斯感觉自己手快被摇脱臼了。这时后面其他的异星人又伸出手来，史密斯赶忙捂住右胳膊把手举起来示意道：“嗨！嗨……嗨，我是史密斯，很……很高兴见到诸位。” 史密斯感觉有必要提一下自己的身份——人工学院首席助理设计师兼和平大使汤姆·史密斯。说实话，史密斯也不知道这个设计师是干什么的，但是异星人听了以后也没问，史密斯觉得还是和平大使可能更贴近些。 吉布提依次介绍道：这位是托尔，这位是萨斯比、这位是格林台、这位是赫斯基、这两位是埃特和埃蒙，是俩兄弟。史密斯眼看过去，个个俊俏无比，细眉凤眼，一时倒分不出谁是谁。史密斯点点头，说道：“真是很荣幸和异星人认识啊。不过为什么我看到的你们和我听说过的不一样呢？你们不是以灵魂状态存在的吗？” “那是指我们的灵魂可以脱离本体而存在，不过考虑到这次的任务因为要与你们人类共同完成，所以我们精心打造了一套工作服，喏就是这个！”格林台抢先答话说，看来是一个性子比较急躁的人。格林台用手臂敲了敲胸前的黑色甲衣，发出“噗噗”的声音。 史密斯看了一眼吉布提，吉布提作了个“请”的手势。史密斯走上前，想用手指抚摸了一下格林台的外表甲衣。不料手指尽摸了个空，格林台身子未动，甲衣却向后收缩了半寸。格林台“呵呵”一笑，说：“你再摸！”这次史密斯摸到了，感觉光滑温润，不似金属，稍稍用手指弹了一下，却也感到很是坚硬。 史密斯若有所悟：“哦，这是纳米材料？” “哈哈，我就知道人类不会派庸才来。你和郁明一样优秀！”吉布提笑着说，“这就是用我们的纳米科技制作而成的超合金智能金属，当然和你们人类的纳米技术是不一样的。我们管它叫作沙服！” “哦！沙服……”史密斯洗耳恭听。 “我们坎涅人虽然也有身体和身体结构，但是我们的灵魂却是可以离开身体，以自由形态生存在网络系统中的。即使身体完全毁灭，灵魂也依然可以存在很长的时间。甚至我们还可以改换身体。不过新使用的身体必须和原来的身体相同，所以原来的身体也叫作本体。” “我们的本体与人类是有很大差异的。但是本体除了作为坎涅人出生之时培养和承载灵魂所需，平时用处不大。我们一般依靠其它工具行动或处理事务。不过这次是因为需要和你们人类一起行动，所以我们特意制作了沙服。” 史密斯惊讶道：“为什么是为了和我们一起行动而要打造沙服呢？” 众异星人笑了，不过从头罩的透明处看到的他们的笑容却带着十分的诡异。吉布提说道：“因为我们想向你们人类学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