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因后果

    她和孟鹤轩一前一后走了回去，一直到了镂月轩，沈卿月这才有些无奈回过头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你要我去别的地方歇息？”对方挑了挑眉，英俊的眉眼里带着一丝轻蔑，“在马车上，难道不是夫人你说要与我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么？”

    沈卿月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进不出，恨不得能够一拳打出去。

    “时辰还早，我想王爷应该还不至于就要就寝了吧。镂月轩还有一处书房，请王爷先去休憩吧，我要回去梳妆了。”她讲的理直气壮，眼中也真切透露出不耐烦神色。孟鹤轩的神色却冷了几分，看着对方转身而去，沈卿月倒是有几分扬眉吐气，扬起下巴，但身后却传来了孟鹤轩低沉地声音，“你到底是谁？”

    沈卿月没有回头，但是轻快脚步却猛地停了下来，“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肩头猛地僵硬，孟鹤轩更是眯起了眼睛，“沈卿月，从来不会和你这样说话。我们幼年时便相识，成亲也足足三个月，你和她……不一样。”

    “人在鬼门关走一遭，很多想不通的事情，到后来都会想通。再世为人，自然和从前不一样了。”沈卿月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男人实在是聪明得很，想要伪装成另一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是就算心里有疑问，孟鹤轩也没有什么办法吧。毕竟，互换魂魄这种事，是谁都不会有证据来证明的。

    “是么？”孟鹤轩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是依然心存疑虑。一个人在经过生死之后，真的会性情大变到如此地步？

    “王爷其实何必耿耿于怀呢？我变还是没有变，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你不喜欢我，我也已经不再喜欢你了。日后若有机缘，就算王爷想要和离也无不可。”沈卿月终于扭过头来，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意里，却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怜悯和酸涩。

    她的确是不喜欢孟鹤轩，不过才见了两面而已，就算对方长得好看又如何，难倒这就要生死相许不成？她怜悯和难过的，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即便魂魄早已离体，那些破碎的记忆里，也依然带着难以割舍的眷恋，对这个男子满腔的炽烈。

    “王爷或许不记得了，在七岁那年，沈卿月的脸还没有毁掉的时候。那是上元佳节，在皇城的玉带河里放花灯，差点从河边摔了下去，是王爷救了那个女童。”沈卿月十分平静讲述着自己脑海里印象最深的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说起这些，只是如果不说的话，觉得太可惜了。

    真正的沈卿月，从来没有勇气与孟鹤轩开口提起此事。自己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要做些什么回报对方才是，“王爷或许已经不记得了，但沈卿月却永远都记得。之后容颜损毁，性格也变得乖张暴戾，太后垂爱将我指婚给王爷，说起来，也是委屈了王爷。入府之后带来诸多麻烦，也非我所愿。只是王爷若也喜欢过一个人，便能体会这份心情，明月皎洁，其实只是沈卿月自惭形愧而已，并非刻意无理取闹。”

    沈卿月步伐未曾停留，终究是没有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