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流命
流为虚无，攻击不能，炼魂不能，无特殊能力，仅有黑色冥力证明其为灭灵道阴身。 君莫心中反复读着这句话，最终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的朝阳眯了眯眼。 花启晗见状忍不住问道：“没什么感想？” “嗯？哦哦哦，您是问我感谢？之前各位鬼将先行离开时我还以为我说错话了，还挺心惊胆战的，这下明天是因为我未来没多少潜能，既然不是我得罪了人，心中就安心多了。” 君莫如蒙大赦。 “那……你不担心不能出人头地？” 花启晗想了半天，最终委婉的问道。 “这个啊…其实我本就不对自己抱有太多幻想与希望，虽然是有一些英雄幻想，也盼望过自己带有主角光环一样生活，但实际离开了阳间之后独立面对太多事情会，惶恐过后，又有很多人对我予以尊敬，我突然有些害怕，觉得不真实，明明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改变，我何德何能受人尊敬，这种想法很没用吧，所以才有一个没用的轮回道，听符合我的，说来您不信，我在被魍魉丢到军营之前，真的打算做一个风水先生营生，虽然只做成了一单生意，但还是感觉值了！学那些文言文挨的棍子都没白挨！” 君莫欣喜道，花启晗不知怎么言语。 “真是抱歉，也不知道为什么跟您说了这么多，也许是安静太久，也许是花大人您让人感觉值得信任！” 花启晗闻言笑了笑，看着逐渐明亮起的朝阳。 “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但冥界的规则是铁律，既然来了军中那就不能再回头，一切还是要遵守，就算你觉醒的是灭灵道，我还是会为你安排好以后的道路。” 君莫听闻弱弱的问道：“需要站岗或者巡街吗？” 花启晗一愣，笑道：“当然不用，那些是鬼卒与鬼兵做的事情，好歹你也是一名阴将。” 君莫叹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花大人，那我能问您两个问题吗？” “如果在下知晓，不牵扯秘辛，知无不言。” 花启晗淡淡道。 “您是鬼将中的大哥？” 君莫期待的问道。 花启晗笑了笑开口说道：“论境界，我排不上第一，论岁月，我也排不上第一，论贡献，更是望尘莫及，我仅是一书生，受城主器重，管些闲杂琐事。” “那您的轮回道是天道吧？” 君莫再次问道。 此问题让花启晗愣了愣，看君莫的眼神里多出一丝兴趣。 “为何这样问？” “因为花大人您眉纳文昌，宇装五黄，眼藏坐煞，鼻于劫煞、岁煞于嘴，这样把天下凶恶都安于自身的人，就是天地间难见的大善人，所谓的三生疾苦善业唤天道垂怜，就是您的大德吧。” 花启晗仿佛没有听到君莫的话，闭上眼，转过身向沐茗阁走去，但没几步，他抬起手臂，伸出白净的五指，合拢在一起，只见周围本来弥漫的雾尘全部散去，方圆十里，心旷神怡。 “回去等候通知，不得在军营里乱跑。” 君莫看着花启晗在朝阳下的背影，觉得酷得不可一世。 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喊道：“花大人，我记不得回去的路了！” 于是乎花启晗不得不派遣了鬼卒的带领其回到了房中，不久后，花启晗吩咐人给他送来了不少记录玉佩与早饭，虽然是简单的馒头配白粥，但吃下去很快化为阴寒冥力，在魂魄里如暖流经过，感觉比寻常的rou食还要令人充沛，使得君莫心中一下就认同了当兵这件事。 素食都如此厉害，那rou食还得了？ 酒足饭饱，君莫按照之前的经验研究着记录玉佩，发现其中很多写着关于军营的基础构成与冥力的细节，其内容在外都是打听不到的，特别是其中有两个刻有“吴”字的玉佩，里面的内容对君莫来说尤为重要。 里面叙述了冥力是所有在冥界觉醒的修炼者所拥有的力量，其轮回道在六道中排名越高，阴身的天赋越好，机缘够好，那冥力越强，而这些都关系着是否在冥界里能拥有永恒的生命和无尽的权利。每一名阴身觉醒冥力都是偶然的，有的在散步时觉醒人道；有的在灵魂九十九年快要消散时觉醒饿鬼道；有的人生前双手染血太多死后在地府就觉醒了修罗道，但只有真正的亲身体会到轮回真容的人才能在以后的道路上走得更远，这种人在地府的舞台里，都是名留万年之能人。 君莫看到这里，不禁想起自己灭灵道觉醒的时候，不正是看到那条巨龙的时候吗？在琢磨着灭灵道究竟是何物时，正好另外一个玉佩做出了解答。 外道：灭灵道，他不属于六道轮回之列，但他于六道一般是存于天地间的规则，人们认为灭灵道是毁灭，是破坏，是六道外最无上无情的法则，但我认为这仅是灭灵道的一面，人间一天，地府三十载，笔者我活了四万三千八百年。经历了三次灭灵真龙降世。每一次降世，这一片大地中的冥力就会重新变得充沛，人们在冥界修炼获得的冥力会达到一个万年最高的峰值，所以我认为灭灵道不只是毁灭，他还是创造。但当毁灭和创造的力量相互融合，只能得到虚无，也就是所谓的流。 君莫看到此处，不禁感到惊讶，不是因为其文笔惊人，见怪不怪的君莫也没有被内容震撼到，而是其中末尾提到的：“流。” 君莫一直记得一件事，便是小时候，有一次君悠然在书房里一边写着什么一边瞎嘀咕，君莫好奇之下过去偷听，于是听到这样一句话：空间于风水，易经于八字，万物皆有自己的规则，如果规则都可以改变，那就不会存在于因果，为了不曾发生的猜想而改变“因”，那会不会失去“果”。流，运生的这个命，难不成真的存于天地外，算不清道不明吗？ 这句话君莫一直没理解，但它是君莫第一次接触到玄学，于是死记了下来，现在两者联系之下，不禁想到：不属于六道轮回的灭灵道，与自己存于天地之外的命数，其中有什么关系吗？ 就这样，君莫渐渐入了神。 而花启晗，在沐茗阁里，正考虑着把君莫安放于哪一位鬼将之下，灭灵道安置于哪都是混日子，但花启晗对君莫挺有好感，琢磨着为他找一个轻松一些不受排挤的地方。 最终花启晗念着君莫和常怨是旧识的份上，决定把他安放于常怨的麾下。 当花启晗正书写任命书时，一直乌鸦从空中飞了下来，站在窗台前，转了转灵动的眼睛，张开嘴叫了叫。 花启晗见状苦笑，吩咐人送来了rou食，放于乌鸦面前，乌鸦满意的仰头扇动翅膀，接着用喙解开系在腿上的圆筒，轻巧的踢给了花启晗。 这只通灵的冥兽是城主的信鸦，也不知是不是城主惯出来的，每回送信都要先奉上吃的才肯作罢。 花启晗展开信件，只见上面用狂草书写了几个字，花启晗生前博览群书，换了别人很难识别明白。 “江水流花” 花启晗看着城主字迹，回到书桌前，扔掉之前书写的任命书，新铺了一张纸，提笔写道：“君莫，任职江流营营长。” 书写完毕，叫来一名鬼卒。 “送去给君莫，再带他到我军驻扎地。” “遵命。” 接着花启晗走出沐茗阁，抬头望向没入雾中的山顶。 没走一步，身影便淡成一片薄雾，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