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南京攻略
现在的态势是一万清军占据了南京内城,以内城皇城宫城为依托进行防守,而把地域庞大的外城拱手让给奔袭而来的明军。 任思齐也没有仓促进行攻城,因为内城城墙比外城更加的高大雄壮,防御设施更加的完善。崇明军为了行军的迅速,并未携带多少器械,更无攻城利器,想攻上高大的城墙将非常的艰难。 内城神策门外,看着宽阔的护城河高大的城墙,以及城墙上箭楼垛口堆碟,任思齐很不明白拥有如此坚固的城池,一年前的弘光朝廷为何会轻易的投降,真是白瞎了当年太祖皇帝朱元璋花了二十多年时间修筑的雄城。看来雄城不足为凭,人心才是决定胜负的观念。可是今日,人心在自己一边吗? 外城间的sao乱已经平定了下来,任思齐委任了数以十计的营正,统统给予游击将军的军阶,这些乡兵的将军们正兴高采烈的约束着手下乡兵,全心全意的协助崇明军控制着南京。有不服从命令想趁乱浑水摸鱼者,只要暴露出来就会被迅速清除。 大量的工匠被聚集了起来,开始连夜打造攻城器械。渡壕器械,吕公车,云梯,各种攻城器械在紧张的打造中。虽然未必用得上,但有准备总比没准备要好。 洪承畴放弃了外城,也就放弃了外城近百万的百姓,以及大量的物质仓库,任思齐已经派遣精干部队占据了这些仓库重地。为了隔绝清军的外援,命令新投靠的乡兵分段防守外郭城墙,外城十八座城门除了重要的观音门和麒麟门由崇明军驻守以外,其他的城门都有一支乡兵驻守,而崇明军精锐则分驻城内要害之地,如钟山幕府山等地。若是清兵试图攻击外城的话,崇明军将会就近增援,剿灭敢于出城袭击的清军。 接下来的数日,任思齐并未试图攻打内城,而是努力的整顿乡兵,安抚外城百姓,反而内城的清兵在洪承畴的指挥下多次出城袭扰,攻打崇明军的营地,却根本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因为任思齐派遣了大量的哨探监控着内城十三座城门,每当清兵出内城之时,就会施放一朵代表清兵出城方向的烟花报信,而附近的崇明军营地则会全阵以待。当清兵在外城街道间进军之时,又会受到乡兵们不时的袭扰,迟滞他们的速度。等清兵到达崇明军的驻地时,还未等攻击一会儿,就会有其他营地的明军前来增援,内外夹击袭击的清军。 每个营地的规模都是三千人以上,而且墙寨壕沟一应俱全,即使清兵全军而来也不能轻易突破营地,所以几次出城袭击,清兵根本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每次都丢下了数百具尸体。眼看着已经有上千的伤亡,洪承畴果断的停止了出城袭扰。 对洪承畴来说,城内的兵力已经很宝贵了,再也经不起任何损失。几次出城袭击失败,让洪承畴意识到了外面这支崇明军的强大,部队的战力暂且不说,最起码营盘的坚固士兵的防守意识极强,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任思齐再一次见识了清兵强劲的战斗力,面前这支绿营兵不论是从装备到战斗的技巧,都不在崇明军之下,若论单个士兵的战斗力更在崇明军之上。毕竟一个是成立只有两年,其中大半都是入伍不超过一年的新兵,而另一方则是从几十万明军降军精挑细选出来,其中很多都是将领的精锐家丁,单论个人的武艺,双方不在一个层面。而崇明军注重阵列配合使得双方的战斗力才拉近了许多。 任思齐没有攻打内城并不是毫无作为,他派出了两支军队,一支以杨鼎为主将,一路向南攻击,攻伐秣陵溧水等县,争取把应天府各县囊括在手里。另一路则以刘肇基为主将,向西攻打芜湖,以芜湖为据点,再配合长江上的水军,阻挡西面武昌方向的清军援军,洪承畴的告急文书肯定送了出去,南京的重要性要比湖广重要得多,得到消息之后,勒克德浑肯定会放弃荆州不顾,全军回援南京。
现在阎应元在丹阳,杨鼎在溧水,刘肇基在芜湖,从东南西三面阻挡住了清军救援南京的路线,南京城内的清军已经孤立无援!就等着茅十八的水师舰队到达封锁长江,那时就是进攻内城的时刻。 内城中,洪承畴满脸憔悴的坐在书案之后,七八天来,他没有一日能睡个好觉。每天都在不停地忙碌,查看城防,过问防务,他工作细致到关心每一个绿营士兵的伙食能否吃饱,饷银是否足额发放。城中的绿营将领也都被他弄得紧张万分,一个个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走错。 防务处置的已经很妥当,城头堆积的灰瓶擂石桐油已经很多,弩弓火炮摆满了城头,每一段城墙都有专人负责。大量的赏银发放出去,绿营兵的士气还算高涨。洪承畴已经向他们许诺,只要打退明军的进攻,他们每人都会官升一级。 军务已经处理到这种程度,可洪承畴还是隐隐觉得不安。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没有退路。 城中的官兵人人都可以投降,都可以重回大明治下,可是他洪承畴不能。因为一副对联已经把他定到了汉jian的行列,永世不能翻身。 “史鉴流传真可法,洪恩未报反成仇。”洪承畴坐在案后,默默的念着这副对联,这是他的一个门生所做。越念脸色越白。心中也不知是恨是悔,恍然间他竟然无比的羡慕起那已死的史可法来。 若是当年自己在塔山赴死,想必今日在世人的眼中自己也是和史可法一样的名声了吧!可是我洪承畴苦读诗书满腹的经略,又岂甘平凡的死去。大明大厦将倾,岂是我一人所能扶持?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皇太极雄才大略心胸宽阔又岂是刚愎自用的崇祯能比? 我洪承畴又有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