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小圈子聚会
候书权感到很吃惊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确县委书记顾正山在非正式场合单独跟他谈过一次话,顾正山说候书权在县委办任副主任多年,工作上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最近县教委主任到龄要退休了,顾正山想把他安排到教委去任主任,候书权当时听了后,很是兴奋了一阵子,连续几个晚上激动的睡不着觉。为什么?因为县教委管着全县的所有中小学校和老师,教委是个大单位;在江阳,人们私下里常说,县教委是半个县政府,半个财政局,半个人事局,教委是个人、财、物庞大的系统,想当教委主任的人可以说挤破了头。 可自从顾正山那次提过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县教委主任该退也退了,新教委主任却是迟迟没有安排,候书权虽然心里着急,可也不好直接去问顾正山,怕弄巧成拙,只是有事没事的往顾正山的办公室里跑的更勤了,借着去汇报工作之名,想探探顾正山的意思,可顾正山仿佛没说过那话似的,始终不再提让他到教委去任主任这件事情。 候书权为这件事情煎熬的茶饭不香,整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可又不好找人商量,因为顾正山当时是私下里同候书权说的话,就连陶春晓也不清楚,候书权也不便找陶春晓说这件事。最后候书权便想起岳浩瀚那天玩的测字游戏,心里灵光一动,想,何不找岳浩瀚给自己测个字来分析分析?这才有了今天见到岳浩瀚时,急切要测字的原委。 候书权把自己这几天来心里想好的“权”字说出来,没想到让岳浩瀚给一语道出自己的心思,心里当然感觉暗暗的吃惊,吃惊之余,更是佩服易学的博大精深。 县教委主任这个位置诱惑力太大了,可以说在县直单位中,教委主任的实际权利有时候比一个不是常委的副县长还要大,那可是手中握着全县几千个教师的生杀大权啊!所以,这个位置最近把候书权内心勾扯的吃不香,睡不着。 听岳浩瀚这样一说,候书权当然是又惊又喜,既然这样说,看来自己到教委任主任还是有希望的,点了支烟抽了口,望着岳浩瀚,问,浩瀚,你从这个“权”字还能看出什么?你说我的工作要是变化的话,需要多久才会明朗?才会有结果? 岳浩瀚说,侯主任,从这个“权“字是六画来看,六天后就会有结果。 “六天?这么快就会有结果?”候书权瞪大眼睛望着岳浩瀚问。 岳浩瀚说,按照易经中的时间分析方法,站着预测时间迅速,按减半计算,坐着预测不急不慢,按正常时间计算,躺着预测时间缓慢,按倍数计算。我们今天是坐在沙发上预测这个字的,所以就依据“权”字的笔画数,可以断定六天后事情会有结果。 候书权说,浩瀚,那你再从“权”字的笔画数起一卦,全面分析分析,看看我的工作、家庭、身体等最近怎么样? 岳浩瀚在茶几上划拉了几下,说,按照笔画数起的卦为《易经》中的第五十四卦“雷泽归妹”,这一卦是尧帝当年决定把两个女儿嫁给舜之前,所卜得的卦。这一卦要是预测家庭,就预示着有第三者插足的意思,候主任,最近你同嫂子是不是关系有点紧张啊! 候书权说,浩瀚,神奇啊,这会没外人,就我们三个在,实话跟你们说吧,最近我家那口子不知道听谁说的,说我同宣传部新闻科的喻灵芸有一腿,天天在家里吵闹,弄得我都不敢回家,走到家门口腿就发抖。 陶春晓这时笑着插话,说,候主任,说了你别怪,我也听到别人说,你同喻灵芸关系不一般,还说,喻灵芸离婚就是因为你。 候书权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嚼舌头根子,喻灵芸离婚跟我有JB关系?她老公带着别的女人在家里瞎球搞,被她抓了个现行,这才离婚的,闹腾的咱们江阳县城谁不知道啊,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喻灵芸不就是喜欢写点通讯报道什么的,有时候找我帮她修改一下稿子,怎么就扯到男女关系上了。 岳浩瀚说,侯主任,同喻灵芸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处理好同嫂子的关系,反正你要重视这事,从“雷泽归妹”这一卦的卦象上看,如果你处理不好家庭关系,就会对你的事业影响很大。同时,这一卦还有层意思是,凡事不可cao之过急,上面在选择一个人担当重任之前,一定会花一些时间对他进行全面的考察的。 正聊着,宁海平身后跟着张建明推开门进来了,岳浩瀚三人忙站起,同宁海平、张建明握着手寒暄着,几个人相互打完招呼,岳浩瀚对候书权,说,候主任,没事了,你就等着好消息吧,相信你也会和嫂子处理好关系。今天晚上你可要好好同我宁哥多喝几杯,他是你的贵人啊,我们正在测字时,他进来了,他名字叫什么你应该知道吧,宁海平,不仅安宁,而且象大海一样平静,在关键时候宁队来了,这就是易经中讲的“外应”。 岳浩瀚的一番话,让宁海平和张建明摸不着头脑,宁海平望了望岳浩瀚,问,浩瀚,什么我是候主任的贵人?侯主任是领导,侯主任是我们大家的贵人才对。 宁海平的话惹得岳浩瀚、候书权、陶春晓三个一阵的笑,笑过,陶春晓说,宁队,你们没来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无聊,在这里玩测字游戏,浩瀚测字的功夫深啊! 宁海平拉了把椅子在岳浩瀚对面坐下,说,你们既然这样说,那我今天也写个字,让岳老弟测测,要是测准了我才真佩服。 岳浩瀚笑着说,宁哥,你别听他们瞎胡扯,我们纯粹是为了好玩。 张建明站在宁海平的身后,说,老弟,你就别谦虚了,我来说个字,你测测我和宁队这次是为什么事情到石家湾镇,你就用宁队长的姓“宁”这个字来测一下,怎么样? 岳浩瀚同样用手指蘸了点水,在茶几上把“宁”字写出来,看了看,说,这个“宁”字宝盖头下面是个丁,宝盖头也就是家字头,丁为阴火,阴为女人,家中女人火气大惹出的事情;“宁”字按笔画起卦为易经第三十八卦“火泽睽”卦,睽者,彼此相违之义,有二女争一男之象;你们这次到石家湾镇,肯定是因为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惹出的祸端,并且是一个家族中有违人伦的事情。 岳浩瀚说完,张建明双手拍了一下,说,我靠,浩瀚弟,你真是神了,你干脆辞职算了,到武当山去摆个卦摊,比你这一个月辛辛苦苦挣那两百元工资强多了! 候书权望着张建明,问,怎么?又让岳主任测对了? 张建明说,不仅测对了,而且太对了!你们听我给你们讲讲就知道了,这案子其实很简单,也没什么秘密可言,我同宁队长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案子。这是个风花雪月风流事引起的两个女人相互残杀,又双双惨死的血案。 陶春晓说,张队长,你给我们仔细讲讲,让我们听听。 张建明从身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好,那我就从头给你们说起。 石家湾镇张家洼村三组的张怀山同张玉红是同族叔侄女的关系,两家是隔壁邻居,虽说按辈份两家是叔侄女关系,但张怀山比张玉红也就是年长了四五岁。张怀山为人老实本份,老婆叫周翠琴。张玉红招了个上门女婿是外乡人叫万国军,两人生有两女一男,三个孩子均未成年,张玉红家中还有个七十多岁的年迈老母亲。 大家都知道,张家洼村是个小山村,田地少,没有多少农活,也没有什么收入,为了养家糊口,张怀山常年外出打工,留下周翠琴在家料理农活照顾老人。张玉红也常年外出在南方打工,留丈夫万国军在家务农,照顾孩子和老母。周翠琴和万国军在日常生活和劳作中难免相互帮扶,日久生情,最后发生了关系,并保持多年。 这些风流韵事,也风言风语传到张玉红的耳里,张玉红春节回来过年,曾扬言要杀了婶子周翠琴,但因为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也就口头说说而已,大家还是一直相安无事。 今年五月底一个星期天的晚上大约10时许,万国军醉酒后窜到周翠琴家,告诉当天到镇上赶集为周翠琴家代交了电费一事,周翠琴感谢并说找钱还给万国军,万国军说自家叔侄,又不是外人,用不着客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万国军喝多了,仗着酒性,东拉西扯的就是不走,自然而然赖着躺在周翠琴家的沙发上睡着了,无论周翠琴怎么催促他也不回去,没办法,周翠琴自个回里屋睡觉了。半夜,万国军酒醒,便窜到周翠琴的房间......,由于两个人折腾的声音有点大,再加上周翠琴做那事的时候喜欢叫,结果,不慎惊醒了睡在隔壁的小叔子和婆婆,小叔子和婆婆过来一看,见到万国军和周翠琴光着身子......,小叔子气得大吼不要脸,婆婆也骂着两个人太过份,并抢过万国军放在床边的衣裤,万国军只有光着身子从周翠琴的房间里跑了出去。万国军跑后,周翠琴跪着央求婆婆把衣裤还给万国军算了,婆婆心软,念起周翠琴平时细心的照料自己,便原谅了儿媳的过错。
第二天,万国军到了趟镇上,打电话给在外打工的张怀山道歉,回家又封了5个红包,每包50元分别给周翠琴的婆婆、叔父、小叔、张怀山,一包放在张家祖宗神台上。家里后院起火,消息传到在南方打工的张玉红耳里,张玉红急忙火燎的赶了回来,大骂万国军和周翠琴,并叫万国军滚出张家,还扬言要杀死周翠琴。后经村委会和派出所多次调解,张玉红仍不肯罢休,口口声声要杀了周翠琴才解气。 前天上午,周翠琴独自一人上山打猪草,张玉红看到了,便悄悄尾随,在张家洼村后山的深山密林处,趁着周翠琴不注意,张玉红用手中的镰刀从背后砍倒周翠琴,然后又用石头猛砸周翠琴的头部,见周翠琴极力反抗,张玉红接着又掐周翠琴的脖子,造成周翠琴失血过多和机械性窒息死亡,张玉红移尸十几米,最后自己也畏罪自杀。惨案发生后,张怀山和万国军在凄惨中忙着处理自家的丧事。 张建明讲完,大家听得唏嘘不已,包间里一阵的沉默,岳浩瀚端起茶杯子喝了两口,说,这就是《易经》上所说的“阴阳不和”造成的恶果啊! 宁海平望着岳浩瀚看了一阵,仿佛不认识岳浩瀚一般,岳浩瀚笑了一下,问,宁哥,你干啥子?望的我心里发毛。 宁海平说,不简单,浩瀚老弟不简单啊,我以前总觉得易经八卦这些都是江湖人士糊弄人混口饭吃的,没想到今天这个字你测的这么准,哥哥我算服你了。 候书权说,宁队,你要是真服气了,晚上就同岳主任好好干几杯,你刑警队以后要是遇到什么疑难案件了,可以找你浩瀚老弟给你指点迷津呀。 岳浩瀚说,其实《易经》没大家想象的那么神秘,它只是我们华夏传统文化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我们华夏自古以来一直在用而未被今人全面了解的传统文化的核心。它包含了“对立统一、阴阳互根、阳逆阴顺、此消彼长、物极必反”等规律,和这些规律数千年沉淀和积累形成的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居安思危、乐天知命等华夏文化的基本精神特征,以及中华文化的核心和精髓,就是天、地、人的“和谐统一”。 说着话,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先上来一大盆子的油焖香辣大虾,接着又上了一大盘子的红烧甲鱼,陶春晓看了看盘子中的红烧甲鱼,扭头对正要离开的服务员,说,我们没点甲鱼呀,你是不是上错了? 宁海平忙笑着说,没上错,甲鱼是我们从石家湾镇带回来的,让他们给加工的,纯野生的,我和建明遇到了就把它买下了。 说着话,候书权已经开好了一瓶剑南春酒,给每个人面前的玻璃杯中倒满,然后坐下,端起杯子,说,今天在座的我年龄最大,你们都是小兄弟,我就不客气了,就由我来带头剪个彩,这第一杯酒我们五个人共同干了,然后我们再朝下进行。 大家共同端起杯子,相互碰了碰,候书权带头一仰脖子,把杯子里的酒一气干了,然后,放下空杯子,拿起筷子夹了只大虾,说,我先开吃了,我不等你们,杯子里的酒必须干了,才可以吃菜,今天我们几位要喝就喝一样多。 候书权话说完,大家纷纷把酒杯里的酒喝起,放下空杯子,岳浩瀚拿起酒瓶朝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斟着酒,其他人便开始拿起筷子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