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火烧古道
再说范县乐进，由于范县距阳谷，较之东阿远了近半日路程，遂提前一日，领军出城，一路急行，赶往阳谷。 途中副将劝道“将军，如此行军，倘若碰上敌军，恐军士无力再战。” 乐进不悦道“阳谷县兵马不足两千，我军六千之众，其远来相攻，寻死乎？” 遂不听其言，继续催促军士加紧赶路。 日头偏西之时，曹军来到苍水南岸，见水势平缓，乐进高喝道“众兄弟，渡过此河，我们便可扎营歇息，所带牛羊杀上几头，犒劳众兄弟。” “喝”一众军士闻言，精神不由一振。 河面倒不是很宽，仅仅不足七丈，乐进勒住马，停在岸边，指挥兵士过河，自己也趁机缓缓乏。 士卒门纷纷挽起裤脚，互相嬉笑着，扛着兵刃，一步步趟向对岸。 一些先渡过河的，到了北岸后，一屁股坐下，大口喘着粗气，甚至还有人躺在地上。 乐进遥遥见了，心知兵士疲惫，也未喝止。 正在此时，从北岸四周林间，道路两旁，涌出无数吕布军马，高声呐喊，战旗挥动。 一阵箭雨从空中射来，可怜那些刚渡过河的曹兵，还未明白过来，便被射倒在地。 一些侥幸活命的，转身就往河里跑。 尚在河中的曹军，只见对面旌旗林立，人头攒动，也不知来了多少敌军，但见前面人向后溃逃，也跟着后撤。 乐进大惊，虽未看清敌人数量，但料想不会太多，急令军士返身拼杀。 可哪里阻拦的了？ 副将急忙上前劝道“将军，不可再战，兵士一路疲乏，又有河水阻拦，敌人守着岸边，无法渡河，不如暂且歇息，待兵士回复些气力，一拥而上，方可取胜。” 乐进知副将之言有理，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怒火，重新整顿兵马，在南岸席地而坐，恢复体力。 略一清点，死了近百人，皆是被箭矢所杀。 再望向对岸，吕布军马早已销声匿迹，复又恢复平静。 乐进暗想“看样子，敌军无有太多兵马，鬼鬼祟祟，哼，吾就不信他阳谷不要了？” 遂高声唤来副将，将心中所想，告之副将，副将略一思量，抱拳说道“不如由末将率五百兵卒，渡河一探究竟。” 乐进点头说道“一切小心。” 副将领了五百军卒，左右分散开，向河对岸急冲而去。 乐进在后面，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一眨不眨的盯着岸上动静。 待大部分曹军渡过河，登上岸后，吕布军又是一阵箭雨射过来，只是这次曹军有了防范，又比较分散，只有一些倒霉的被射倒在地。 乐进见状，紧攥的拳头舒展开来，大笑道“果然如此。” 笑声刚落，但见林中冲出上千人马，为首两员将领策马直冲曹军。 曹军大惊失色，因其太过分散，各自为战，只一个照面，便被击溃。 副将见势不妙，急忙拨马而逃，后面曹军如饺子般被赶下河。 吕军也不追赶，在对岸列开阵势，纷纷大声讥讽、嘲笑。 这下不必副将回报，乐进也看清了，吕军足有一千多人马，还有两名武将，远远看去气势倒也不凡。 “这可麻烦了，虽敌寡我众，但如此守着岸边，半渡而击，还真难办。”乐进怒视对岸吕军，却又无可奈何。 副将苦着脸来到乐进身旁，单膝跪地，羞愧道“末将有负将军，折了一阵。” “恩，无妨，敌军jian诈，不怪你，你先起来吧。”乐进说道 “将军，此军足有一千多人，眼下我军拿其也无办法，不如速派人告知程先生，趁阳谷兵力空虚，一举拿下阳谷。”副将起身抱拳说道。 “不错，此言正合我意，来人，速去告知程先生，就说我军已在此地拖住敌军，让其趁机速取阳谷。”乐进下令道 “喏”一名哨骑领命后，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乐进又转头对副将言道“不能让其回防阳谷，你可再领军士渡河，敌军一出，即可返回，不必厮杀。” “遵命”副将这次，仅仅领了两百人，前去渡河。 方一登岸，见吕军尽出，扔下几具尸体，调头就跑。 如此反复，使得士气大跌，军士如赌命一般，前去试探，乐进也觉得，这样下去不妥，遂命军士半个时辰，渡一次河。 吕军始终兵马尽出，使得乐进安下心来，同时心中疑惑“难不成，阳谷从他处得了援军？” 话分两头，程昱领军赶往阳谷，但因路程较近，行军倒是并不急迫。 即便早些到了阳谷，也是徒劳，仅凭麾下这一万来人，其中还有半数刚征召的壮丁，程昱可没有信心，能拿下阳谷。 倒不如徐徐而进，避免兵士过于劳累，等和乐进合兵一处，一鼓作气攻下阳谷，方为上策。 一名哨探匆匆返回，单膝点地，禀报道“大人，昨夜阳谷县，有一支人马出城，奔范县而去。” “哦？可曾看清有多少人吗？”程昱皱眉问道 “大约一千来人。”哨探回道 程昱心中暗讨“这刘基疯了？不对，其中必然有诈。” 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渐暗，对副将言道“命军士，暂且停下歇息，埋锅造饭。” “喏” 程昱望着前方，手捋须髯，哼道“好一出声东击西。” 副将安排完后，回到程昱身边，问道“大人，要不要去人，告知乐进将军，让其多加提防。” “呵呵，不必了，若我所料不差，那一千兵马，此刻正在前面，木阳山脚，埋伏于我等。”程昱抬手指点前方，说道 “哦？大人高智。”副将佩服道 “哼，凭借一点小聪明，平了江东，还以为中原之人，似江东那班饭桶不成？太嫩了些。”程昱心中暗暗讥讽道 时间不大，饭已做好，自有兵士端来给程昱。 程昱正进饭时，一骑由远而近，马后扬起一阵尘土，疾驰而来。 程昱见了，撂下陶碗，静候来人。 那哨骑跳下马，跑到近前，单膝点地，喘着粗气，急声说道“禀程先生，乐将军在苍河与敌军遭遇，敌军约有千人，乐将军已率军缠住，望先生速速率军，趁机攻取阳谷。” “嘶，诶呀，倒是有些小瞧此子了。”程昱心中暗道 “大人，我们是否？”副将在旁闻言，出声问道 “嗯，看来阳谷从附近诸县，凑了些援军，不过人数应当不多，其军队混杂，号令不一，当可从速而取，你速整备军士，趁夜奇袭阳谷，一举拿下此城。”程昱喝令道 “喏”副将重重一抱拳，回身呵斥军士，扔下锅盔，速速行军。 程昱领着军士，趁着夜色，一路疾行，攻向阳谷。 由于刚入伍的壮丁，体力不似老兵那般，渐渐落在后面，军队如长蛇一般。 木阳山脚下一条古道，两侧灌木杂草横生，林木被风吹过，沙沙作响。 程昱率军赶到古道前，手一抬，止住军队，双目借着月光，向两侧林间，草木中，定睛瞧看。 偶见几只夜枭，落在树上，双眼闪着绿芒，还有几只飞鸟，不时落进丛中觅食。 遂放下心来，大手一挥，命军队继续向前赶路。 长蛇一般的军队，刚走进一半，忽听两边灌木丛中，响起一阵梆子声，数百支火箭，冲天而起，继而落下。 “呼”的一声，古道刹那间变成一条火龙，曹军瞬间，湮没于火海中。 无数飞矢不停的从林间激射而出，一片片曹军被射倒。 林间又竖起旌旗，不停晃动，吕军手持兵刃，大声嘶喊，冲了出来。 程昱大惊失色，急忙大呼道“有埋伏，快撤。” 曹军乱作一团，互相推搡，踩踏，向后溃逃。 后军新招募的壮丁，一看此情景，扔下兵器，转身四下逃散。 程昱领着败军，向后溃逃了二里多地，方才停下，急忙回头问副将“敌军可曾追来？” 副将回头，向后看了半晌，摇摇头，说道“不曾追来。” “嘿”程昱一拍大腿，羞愧难当，自责道“老夫一时不查，竟着了这小贼子的道。” 副将劝慰道“大人无须自责，天色已黑，不如收拢兵士，待明日天亮，再行进军。” “嗯，也好，就依你言。”程昱下了马，寻个地坐下歇息，心念急转，忽然明白了吕军之计，暗叹厉害的同时，唤来一名哨骑，吩咐道，“你速去告知乐进将军，就言阳谷实无多少人马，皆是虚张声势，令其小心埋伏。” 副将收拢完军士，清点后，嘴一咧，暗暗牙疼，回到程昱身旁，抱拳说道“人马还有五千多，其余或死或逃，新招募的兵卒大多都逃散了。” 程昱听了副将回报，脸颊一阵抽动，“好生猛的一把火，还未至城下，便去了一半军士。” 抬头颇为疲倦的吩咐道“令军士扎营，好生休息一番，明日再行军，夜里要加强守卫。” “喏”副将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