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龙中之魔
疾斩天穹,出走龙界。可身前色彩竟非熟悉的深邃幽暗,而是铺天盖地的金光灵彩,神摇目夺!厚重若汞汁,轻灵似浮云,集二者于一体,有非凡灵性。 金光灵彩声夺人,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惊涛骇浪,又变化作巨神手脚,阐述着丝丝武道真意,触及力之极限,拳掌未至,已有沛然巨压盖顶! 丁奉沐浴金铸波涛,斩荆披棘,开拓道路。曾经无往不利,甚至曾斩开先天纯阳至宝的剑气,在这却是寸步难行,往往飞越几丈,便后继乏力。 持续抵抗着云涛金彩,前行百里有余,丁奉这才摸清这里的底细:“玄牝造化,铸就仙庭!”再往深处探去,一些尚未成形的大殿宝阁在云涛中沉浮,这里无疑是昔日的中央仙域,今朝的仙庭! 玄牝之力凝缩寰宇灵气,铸成至完至美,浑然一体!勿论是变化自在的道门元神,亦或大小如意的先天之躯,也要为其所困。微渺若芥子般的剑光也无法穿透贯通,丁奉只可凭无上锋刃,硬撼其力。 好在龙界遁入仙庭不远,丁奉脱走的恰到好处。不然待到深入仙庭,至下一纪元开启之前,丁奉都要困死在里头。 剑光滔滔,阴阳悬河。丁奉在内,练剑生在外,内外交汇,互生感应。练剑生强施斩仙封神之术,锋刃凝于霜雪,集中一点,高歌猛进,劈开十里有余! 四口小剑阵列四方,丁奉不得以之下,只好放开陷仙剑:“助我阵来!脱逃之后,便任你离去!”一言两语还得不到陷仙剑的信任,可她亦看出情形危及,若是丁奉困禁仙庭,她也一样得不到好处。 一度沉寂的陷仙剑当即大放华光,洗尽铅华,助丁奉重新摆置诛仙剑阵。得陷仙剑之助,诛仙剑阵的许多诡变之处,丁奉豁然开朗,明悟剑阵的变化之道。 “我本以为先天杀机毫无变化可言,原来还有此中真意!” 猩红剑虹同样孕育着一道极致之力,不逊色于至完至美!丁奉又施开辟大千之能,与诛仙剑阵合一,即刻化作一片焦土囚笼,破开重重险阻,猛进百丈! 而在仙庭的另外一头,道种圣莲摇曳零落,莲瓣碾作擎天剑光,禁封极力斥开磅礴灵涛!斩仙封神气与诛仙剑阵遥遥呼应,杀机分晓阴阳,两者本就同根同源。 斩仙,封神两部合而为一,显出两圈禁光,悬来一枚玲珑剔透的葫芦!道种圣莲吐露出一道单薄的茫茫之息,幽幽然,渺渺乎,落在葫芦之上,又绽华光! 葫芦吞息,似要穷尽寰宇,那幽暗的洞口凝合了大道,转瞬喷吐出一道古拙无华的青铜剑光。剑光黯然,却阴阳并济,具开天辟地之神威,仅凭气息,便令仙庭灵涛望而却步。 剑光驳斥仙庭,辟易诸神!离丁奉之所在,已不足百里!若是平时,飞遁百里不过弹指,然而此地是仙庭,非同寻常,一步即要耗费无穷心力。 就在此时,玄黄真龙追寻杀来,不顾一切,也要把丁奉留在仙庭。这玄黄真龙本是真龙帝子的分身,不受仙庭阻碍,反受助益,金云波涛纷纷避让,好让玄黄真龙前行。 丁奉心念尽在诛仙剑阵之上,哪还有余力对付玄黄真龙?若是被其纠缠,哪怕拖延了一刹,也会困死。 陷仙剑化形为人,替丁奉主持剑阵:“望你记住约定!”干脆利落的一句,稍带着些森寒。诛仙四剑本是杀伐至宝,不愿屈居人下,被丁奉镇封许久,当然积郁许多怨念。 丁奉元神合道,诛仙四剑虽无法威胁到他,可也始终降服不了,带在身边,只会徒增变数而已:“你我之约,自是不会忘记。” 元神变化,阴阳长河洒落淅淅沥沥的剑气,又收缩成阴阳两道剑光与玄黄真龙拼斗!玄黄真龙声势煊赫,丁奉也不遑多让,捏了剑诀,炼化始祖双龙之气,顿时万剑齐发,化成一道剑气大龙,绵亘不知几何。 丁奉管中窥豹,见其一斑。见始龙遗躯,心生感悟,把持剑光,凝练作始祖龙形,无边巨大,浩瀚无垠。见首不见尾,亦如神龙!
真龙帝子的化身终究是格局太小,不足以承受始祖双龙之力,丁奉仅此一剑将玄黄真龙再度打回龙界,赶忙调转方位,落入诛仙剑阵,杀机猩红接应练剑生纯粹无瑕的剑光,轰出一条通路来。 百般危险下,丁奉终于脱身,回首望去。仙庭内的灵云俨然弥合,不漏丝毫:“龙界入主仙庭,这无疑是始祖双龙的手笔,即便身死,亦能算计到数个纪元。” 始祖双龙着实难测,但真龙帝子亦不逊色。他势必不会按照始祖双龙的布置,循规蹈矩。正因如此,真龙帝子才称得上是诸位帝子的头等大敌。 佛光一抖,丁奉把沉眠的庞焕丢了出来。百尺来长,龙须细长,鳞光乌紫,透着浓重的魔气。一吞一吐,污秽灵元,殆尽生机。不用细看也知这头魔龙是龙中之魔,魔中之龙。 溢出的魔气在庞焕首上相聚,扭曲变化成一似刃非刃的奇门魔宝。丁奉瞥了一眼,竟无端慌神,他按捺住心神,却发现还有一人因此乱了心神,曝露了身形。 离经叛道之主协同黑衣佛子一齐来到,黑衣佛子血染袈裟,血色浓重几近于墨黑。斩于刀下的亡魂,不得转世,化作一个个骷髅头骨围绕在他身侧。 黑衣佛子兜头一收,拿下诸多头骨,作成手串,双手合十,捻着枯骨。第一次,他对丁奉视而不见,只是把目光放在庞焕身上,或是说紧盯着那口奇门魔宝。 离经叛道之主最擅蛊惑人心,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一身凛然仙气下隐藏着深不见底的魔渊:“好龙王!好决断!可惜生不逢时,遇上了真龙帝子这样的对手。” 显然,离经叛道之主与黑衣佛子都知晓这口奇门魔宝的来历,他们自然是为它而来。只是不慎曝露,反被丁奉占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