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我的孩子

    我身上早已经被汗湿透了，整个人就像个溺了水刚被救上来一样，刚用过力，我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问，“我儿子出来了吗？”

    “连个影儿都不见呢，”稳婆有些着急，“才人你得多使使劲儿，可不能使一下劲儿就停下了www.shukeba.com。”

    “你不是说一下子就能出来吗？”我大失所望，索性耍起了赖皮，“不生了，太疼了。都怪他那个皇子老子，弄疼了我不说，现在留下这么个东西在我肚子里，这哪儿生的出来啊？”

    “才人可不能瞎说！”冯嬷嬷赶紧过来捂住我的嘴，“传出去是要砍头的。”

    “算了，算了，”稳婆上来打圆场说，“女人生孩子时说的话怎么能作数呢。我看才人也是疼得没个人样了，你不说，我不说，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

    处理好局面后，稳婆又过来哄我，“才人乖一些，多试几次，一定生得出来的。一天一夜都过去了，拖太久了对才人对小皇子都不好。咱们使使劲儿，争取今天晚上生出来。”

    “我真的不会生，”我哭闹着，“上次就是生不出来转的剖腹产。”

    “才人又疼糊涂了，”稳婆笑道，“才人这明明是第一胎，要不然还用得着吃这样的苦？一会儿啊，找两个人帮你箍着肚子，这里力气不能往上顶，要往下使劲儿知道吗？”

    “听起来你真的挺厉害的，”我喘了口气说，“那就再试几次吧。”

    “老奴这双手不知接下来多少孩子呢，”稳婆刚刚有些欣欣然，脸色忽然又沉了下来，“不过也送走过不少人哪，好多都是一尸两命，可怜呐。痛得死去活来的，还生不下来。”

    “你别吓我，”我一听歇斯底里地大哭了起来，“我还想要儿子呢。”

    “所以说，才人咬着牙生下来就过来了，”稳婆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生不下来一切就完了，快使劲儿。”

    我听了她的话，怕的不行，憋足了劲儿开始往下用力，稳婆在下边喊，“再用力！再用力！不要停，现在都能看到小皇子的头发了。”

    我听了心里一阵欣喜，拼尽了浑身的力气继续用力，可是下边传来一阵剧痛，疼得我大叫一声，又倒回了床上。

    “才人这是怎么了？”稳婆满脸可惜地跑过来跟我擦了擦汗，“都看到小皇子头发了，再多用点力气就生下来了。”

    “刚才一阵疼痛，我受不了。”我喘了口气，“没事儿，胜利在望了，我歇会儿，下回肯定能行。”

    又折腾了几回，每每稳婆大喊着“快用力，都看到小皇子的头发”的时候，我就觉得一阵剧痛难忍，没有办法再用力了，“儿子啊，你怎么跟个刺猬似的，娘一用力，你就扎的娘疼得想死过去。你到底是想出来还是不想出来啊？”我一边拍拍自己的肚皮，一边哭着。

    “才人，孩子有些大，出来的时候肯定疼，”稳婆又跑过来安慰我，“这一关肯定是要过的。一会儿老奴帮才人往下按按肚子，推推皇子，才人一定要忍着。”

    “好说，好说，”我满口答应，“只要能把他生下来，什么都好说。我受不了了。”

    又开始用力的时候，稳婆果然也用力地推着我的肚子，痛得我大叫起来，稳婆连忙说，“才人接着用力，不要停！”我咬着牙，抓着被我撕破的被子，强迫自己挤出浑身的力气。接着下来又传来一阵剧痛，让我重新倒回了床上，“好痛！这是怎么了？怎么歇都不让我歇了？一直都在痛！”我哭闹着想探头看看。

    “小皇子的头出来了，”稳婆在下面欣喜地喊，“呀，这孩子长得可真漂亮，老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呢。”

    我刚想说刚生的小孩都丑的像猴子，哪里会漂亮，可是现在疼痛密集地不给我一点喘息的机会，我只会一声尖叫接着一声尖叫。

    “才人快使劲儿啊，”稳婆接着催我，“再使把劲儿孩子就出来了。”说完，还让压制我两条腿的人把腿掰大一些，方便孩子出来，疼得我又是闷哼一声，我看他们差点把我两条腿掰成一百八十度了。

    我也好想见自己的儿子啊，只好一次又一次地控制自己强迫自己忍着剧痛往下用力，可是每次用力都觉得自己的身体放佛要被撕开一样，痛得浑身剧烈的颤抖，不得不停了下来，“这哪是在生孩子啊，分明是在生一根浑身都是钢钉的狼牙棒啊，”我哭着喊道，“疼死我了。”

    “孩子是有些大，才人加把劲儿啊，”稳婆的声音忽然惊奇起来，“呀！小皇子睁开眼睛了！快呀，才人！小皇子眼睛都睁开了，就等着娘亲用劲生出来了。”

    “什么？我儿子睁眼了？我想看看。”我挣扎着往下看，可是被肚子挡住了视线。

    “快点用力生啊，”稳婆喊道，“生下来就能看到了。”

    我想要儿子！我想着，拼命逼着自己用力，剧痛传来，我觉得自己的身子正一点一点被撕裂，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想要看儿子，一直憋着一口气，终于感到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滑出去了，我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无力地倒在了床上，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不能晕，还有最后一丝意识支撑着我，“我想看儿子，”我无力都呻吟着。

    “呀，真的是个小皇子，”我听到稳婆惊喜的声音，“小皇子可真沉啊。”接下来就是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

    “哎呀，太好了。小皇子长得漂亮又壮实，我这就抱给皇上和皇后看看，他们肯定喜欢的。”冯嬷嬷盼望已久的小皇子终于落生了，没有人比她更兴奋。

    “不要……”我很想起来跟她吵一架，可是自己的声音像蚊子哼哼，“让我看看儿子。”

    “嬷嬷，让才人看一眼吧，”一直守着我身边的采菊俯下身子听到了我说的话，“才人只剩一口气了。”

    “让才人看看吧，”稳婆也说道，“她这儿还没完呢，遭了这么大罪，就让她先看看吧。”

    冯嬷嬷这才不情愿地把孩子放到我的身子。我撑着眼皮，看着眼前的儿子，这孩子长得一点不像刚出生的孩子，倒像是满月的孩子，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儿子，你终于出来了，可疼死娘了。”我很想抱抱他，可是手却抬不起来了，只得低声地重复着，“采菊……采菊，帮我把手抬起来，我想抱抱孩子……”采菊噙着泪，把我的手抬到孩子身上，我才终于摸到了儿子的皮肤。

    我看着儿子伸着小舌头舔着小嘴，又低声叫着采菊，“把……把我的衣服解开……折腾了这么久……孩子肯定饿了，让他吃点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