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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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受了姚冰洁的影响，回到家后的他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便安详地睡了过去，内心安稳地如同一潭秋水 一夜无梦 不是很愿意承认因为一个与自己人生莫相干的人一些无足轻重的话，他居然有了前进的动力与目标 而那个人漾在脸上的倾城笑颜，他想，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如果可以，他愿意不遗余力地去保护那本该是世上最美的笑容 她的眼睛太美，不适合疏离 第一次因为一个完全谈不上喜欢与否的女孩子，他动了凡心原来，人有七情六欲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 因为莫名地有了动力，高考的时候他全程保持着绝对亢奋的心情，一路顺风顺水，即便无风也差一点便要乘风破浪扬长而去最后为了及时刹住车，违着心将数学的一道附加题空白在那里，不动笔解答一丁点，不过是20分罢了 可笑的是，那个被他刻意丢掉的题目竟然是整场考试中最为简单的一道，他当时只稍微心算了几分钟，答案便了然于胸 而那天之后他与姚冰洁的关系取得了质一般的飞跃，大有势如破竹，一路高歌猛进之势他毫无意外地成了她会主动聊天的第二个朋友 据说获得第一个殊荣的人正是她法律上的堂哥唐少礼是也很久之后，他嫉妒过 他最终也顺利地进入了B大，尽管过程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愉快，好在结果是他想要的 姚冰洁得知他顺利进入B大的那天，在全班同学以及正在讲解课程的老师视线中疯狂地从学校一路奔跑到他面前，任性地翘掉了整个下午的课程大胆而目中无人的举动不是为了亲自给他道贺，仅仅只是为了提醒他一句：“我也会去读B大” 意味不明的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对他说，他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用心底那种蠢蠢欲动的念头去解读，他只是很清楚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某些东西正在慢慢改变 上了大学后，许孟澈与唐少礼开始陆陆续续地谈起了恋爱，空余的时间，不是去约会，便是在去约会的路上，他渐渐成了孤家寡人 大概正是空窗的这段时间，他开始慢慢地正式接触立氏的产业 姚冰洁开始改变的这个举动，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看着她与他们圈子里的人都渐渐热络起来的时候，心底忽然有了一种淡淡的失落之感 可往往他还没有时间来得及忧郁，她便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缠着他请她在食堂吃饭，然后与他天南地北地聊起了理想跟未来 “我的梦想是设计出世界上最美最独一无二的婚纱” 那是他第一次从她口中得知，她简单的梦想不过是设计出世界上最美的婚纱 听着她手舞足蹈地谈起她对未来规划的蓝图，他的眼前渐渐浮现起她穿着自己设计的婚纱站在被落日的余晖铺满的教堂前的安静画面 这是一幅美得惊艳了流年的画，她迎着夕阳，婚纱长长的裙摆落在地面上，隐隐闪烁起粼粼的光，头纱下的那张脸带着顾盼生辉的笑，一双翦水瞳仁似一泓清泉明净而澄澈，不染一丝烟火 那才是她本该有的模样 都怪她勾勒的画面太美好，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进去 交过心的人大概才能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于是那天以后，她总是会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的来意说明，然后眼巴巴地盯着他看，无声胜有声地轻松将他击退，最后跟着他或者让他跟着，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他为她逃过的课，又岂止一天两天 唐少礼每每在约会的时候遇到他带着姚冰洁在校园里穿行，以极其耐心的态度为她讲解枯燥的选修课时，都忍不住内心的诧异，最后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一句：“老四，你太过宠着她了” 是的，他们所有的人都曾经跟他说过这句话，他宠她、纵容她的程度已经让他们望尘不及，望洋兴叹 当许孟澈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深陷到不可自拔他终于向她告白，在她高考结束后的一个同学聚会上，那天晚上，她喝得烂醉如泥他从来不知道她会喝酒，即使已经认识了将近的三年的时间他也从来不知道，原来她所受的委屈竟然会让人这般心疼 “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够优秀？我不漂亮么？我付出的努力难道不足以让他们看到我自身的锋芒么？我不过是唐家区区的一个继女，他们凭什么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我mama是离婚了，但是她有权利追求她的幸福！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一个外姓的外家女，他们凭什么要求我必须配得上唐家小姐的头衔？我本可以活得很快乐，我所付出的努力足以配得上我的才华我也是一个有光芒的人，我在暗地里吃过的苦，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既然没有看到，他们凭什么说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唐家给的？” “狗屁唐家小姐！我不稀罕！我一点都不稀罕！那些看不起我跟我mama的人，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谁的陪衬那一天，你们都要向我道歉！！！” 她在他的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无助地拉着他的衣角，嘤嘤啜泣，正如有天晚上，她在他面前笑成一个单纯的婴儿，令星辰黯淡了光芒 原来那张冷艳无情的脸，不过是因为承受了太多她本不该承受的压力；原来她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原来她的坚强好胜不过是人前的无可奈何；原来她的内心也脆弱地如琉璃易碎 他只恨自己当初未能早点看穿她冷漠背后藏着的辛酸，否则她也不会受苦受累这么多年这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怪他！ 眼神渐渐变得阴郁，他深锁眉头，在心底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委屈，他要给她一个未来，一个可以傲视那些所有给过她不公之人的未来！ “冰洁，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喜欢你，我一定会让那些给过你委屈的人在你面前点头哈腰！你相信我” 醉的一塌糊涂的姚冰洁已经记不清任何话，只是在他的怀里静静地淌着眼泪 她的眼睛太美，不适合流泪 他们的暧昧在姚冰洁十九岁生日的那天有了名正言顺的正当理由 可是她并没有接受他的喜欢，当着众多人的面，不说拒绝，也不曾答应，只是面无表情地一直盯着他看 他知道他还不够优秀，还不能够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所以他能理解她 “冰洁，有朝一日你一定会看到我站在人群中的最高处，亲手为你奉上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承诺一旦给出，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于是乎，他开始了艰辛漫长的奋斗或许是因为太急于求成，在开始的一年时间里，他并没有取得意料之中的成绩而当看着姚冰洁身边的追求者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忽然就有了冲破重围的决心 立氏在他的日渐成熟的领导之下，取得了炫目的成绩终于在他二十七岁那年，立文正将立氏的大权全权下放于他，他到底还是成功了 凌梓斐在他个人的庆功宴上，在听闻许孟澈聊起姚冰洁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暗示道：“姚冰洁，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名声，也不怎么令人满意” 无论外界的言论如何，他最终还是与她走到了一起 她问他是否能够全权做主立氏，他回答是而后她没一丝犹豫地便答应了他在一起的请求 她不想再住在唐家，于是他亲自设计了公寓，与她开始了甜蜜的恋爱日常 他们会在没有工作的双休日里躺在沙发上温习一部老旧的欧美电影，会在阳光洒满阳台的晴天里站在阳光里亲吻，会在寒风里紧紧拥抱，会牵手去逛街，会一起出国旅行，会在她吵着肚子饿的时候下厨做她最爱吃的菜，每天不重样…… 那时候，他们也曾过得异常幸福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幸福的生活渐渐变成了无休止的争吵她所有的要求他不问原因统统做到她满意，即便如此，她依然对他的付出视而不见 慢慢地，他开始看不懂她眼睛里的那抹算计的神情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越来越不明白她内心的真正想法，她也不会再在他的面前开怀大笑、放肆大哭他们生活的轨迹缓缓偏移开来，不再有共同兴趣，不再一起看一场老电影，不再一起阅读一个故事……直到他们分开旅行，直到她消失在公寓，直到她不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原来流言都是真的 可即便是这样，他的未来，凭什么要被外人干涉？ 于是他大声质问最爱他的母亲，说着狠心决绝的话去伤害她失去姚冰洁，他活得很艰难…… 这个梦境使得他身心俱疲，他意识很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梦魇，可他却用尽了全力，也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 他无法苏醒过来，太累，好累眼皮沉重地如同注入万金铅，任凭他如何不遗余力地反抗，始终逃离不掉这纠缠不休的魇 突然梦中出现了一束光，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优雅身影从遥远的光中缓缓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他努力想要看清楚，却被光芒挡住了方向 “阿瑄” 白色身影终于在他的眼前站定，她带着柔柔的浅笑，低眉凝视，轻轻唤他“阿瑄” 施施…… 在梦里看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