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自证清白（1）
老夫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她是真没想不到沐云锦居然真会如此不识大体！但是事已至此，就算她再怎么不相信，也不得不处置沐云锦了！ “老夫人”，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大夫人赶紧看似关切的问道：“您看是不是要儿媳把云锦带下去，再好好审问一番？毕竟事关重大，也不能因为一个婢子的片面之言，就……” 沐云锦终于抬眼，淡淡瞄了一眼一脸伪装善意的安秀兰，要不是时机不对，她几乎都要为这人鼓掌了！ 瞧瞧这话说的，真是占足了她沐家主母的大气宽和，庶女犯下如此大错，当嫡母的还能这么宽宏，这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胸襟！ “那就这么办吧。”老夫人一眼都没有看沐云锦，不要怪她狠心，而是她不能容忍一切伸手打沐家门脸的人和事！ “来人，带四小姐……”大夫人心头畅快的很，连语气都带着一丝愉悦，但她话还没说完，一直沉默不语的沐云锦忽然上前一步，看样子是不愿意就这么下去了。 她慢慢抬眸，静静的看了眼大夫人，又深深望着端坐在上的老夫人，忽的唇畔一勾，露出一分凉凉的笑意。 沐云锦那笑容很奇怪，就像是混合着许多委屈、失望和微妙的愤怒一般，但就是这么一个古怪的表情，当她这样笑起来的时候，所有人却觉着有种移不开眼睛的感觉，就连老夫人都情不自禁的看了她一眼。 “怎么？人证物证俱在，云锦你还有什么话说？”大夫人不知怎么的眉峰一簇，心里猛地打了个突。 她忽然觉得，这孩子似乎在一瞬间，看穿了她的一切诡计！ 绿珠说道：“都是——都是奴婢的错……” 沐云锦却不答话，她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地上的绿珠，她那一刻的眼神极其戾气，就像一头沉睡多时的猛兽，忽然苏醒了一样，可惜除了绿珠，谁也没有察觉。 “母亲息怒，云锦怎敢违背您的意思，只是云锦还有一句话想问问这个婢子——” 大夫人敛眉，明显是不打算答应她，可是沐云锦却跟看不见一样，接着轻轻说了下去：“云锦顽劣不懂事，却知道母亲是咱们家最宅心仁厚的，您说是不是？” 安秀兰立刻气的嘴角都在抽搐——沐云锦居然还敢说她不懂事！这一顶宅心仁厚的高帽子扣下来，她这个嫡母要是不答应，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云锦你……”，可她眼见老夫人沉默不语，只能强忍着心头怨气，一字一顿的说：“那就有话快说！闹了这么久，老夫人想来也是乏了。” “多谢母亲体谅，”沐云锦倒是一副浑然听不出大夫人冷嘲热讽的模样，凤目冷冷盯着绿珠，一字一字问道：“绿珠，你说是我吩咐你变卖衣服，那想来也是你打开的柜子……你可有我柜子的钥匙？” 绿珠立马就是一喜，“有！老夫人、夫人您们看，这把就是四小姐衣柜的钥匙，这钥匙一直都是奴婢保管的，奴婢可用性命担保，万万不会有错！” 一边的飘雨忽然吃惊的张大了嘴——绿珠在说什么啊！那钥匙一直都是自己保管的啊！ 但她不敢吱声，只能暗自偷瞄沐云锦，却见这位主子此刻淡色的唇畔不动声色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慢慢展露出来。 飘雨彻底不敢胡思乱想了。 “哦，绿珠你可确定这是我柜子的钥匙？” 这个绿珠，居然到了现在还不知死活！沐云锦心头狠戾，面色却是似笑非笑。 “当然，这是四小姐您亲自交给奴婢的，你还说奴婢为人勤谨，这才把钥匙……” “老夫人，”沐云锦不惊反笑，“您能让这婢子去我房间内，用这把钥匙打开柜子么？” 绿珠闻言，心里忽然打了个突，她疑惑又惊恐的看了眼安秀兰，却发现安秀兰警告似的狠狠瞪了她一眼。 “老夫人！”大夫人虽然不知道沐云锦的意图，但她直觉这么做不妥，非常的不妥！ “……”谁知老夫人抬起眼眸，淡淡审视了一眼毫无惧意的沐云锦，又来看了看有点焦急的大夫人，忽然就笑了。 她念动手里的佛珠，轻轻叹了口气，“林mama，你跟着她去看看。” “云锦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也不看他，面色越发威严，“林mama，那婢子要是能打开柜子，就把她带回来好好审问，要是她打不开……” 老夫人顿住了，似乎在思考。 安秀兰和沐云姗恨不得伸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他们完全猜不透老夫人的心思了！ 但沐云锦却淡定如水，在这样的紧张的环境里，她就这么身板笔直的站着，站着，似乎周遭的一切都速速退去，天地间徒留她沐云锦一个人。 沐云锦在赌——赌老夫人对自己还有一份的爱，在赌老天爷既然让她重新来过，那就绝对不会亏待自己！ 她这条命本就不该得到，无非就是再死一次！再死一次，那又何妨何惧？！ “要是打不开，就不用带她回来了！” 这就是要处死绿珠了！ “老夫人！”安秀兰美目大睁。 “林mama，还不快去！” 三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这期间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敢动，一切都岑寂的可怕，只能断断续续的听见老夫人手里的佛珠劈啪作响。 “老夫人，林mama回来了。”外面的丫头轻声细语回禀。 安秀兰浑身一震，沐云姗更是一张俊脸写满了担忧。 唯有沐云锦面色如常，微微笑着望着老夫人。 “让她进来。” “老夫人。”林mama只身一人，恭敬地给老夫人跪下了。 而她身边，再也不见任何人！ 一屋子的人，瞬间哑口无言。 沐云锦忽然就笑了，她那笑意明媚又夺目，就好像一个纯洁的稚子，在说着一个讨喜的笑话，“老夫人，现在您能理解为何孙女不为自己辩解了么？” 老夫人的目光一凝，在大夫人、沐云姗、还有李mama身上逡巡了一圈，足足有好半天都没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