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偏心
大雨瓢泼。 刘蒙就这样顶着狂风暴雨屹立在原地,任由着倾盆般的大雨冲刷着身体,他却纹丝不动。双眼则是紧紧的盯着地上的那把墨绿的青铜小剑。 因为,这把青铜小剑对于他來说,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 噼啪。 黑压压的天空中,突然闪出一道刺眼的惊雷。看似陈旧的青铜小剑上,竟也反射出一道骇人的寒芒。 轰隆隆的雷声,和眼前熟悉的青铜小剑,不禁让刘蒙那早已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再次涌现出來: 那是几十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那个时候的刘蒙,才刚满十八岁。一脸的青涩却又年轻气盛。而刘幸则早已过了不惑之年。 年迈的父亲,将刘幸和刘蒙兄弟二人叫至家中院落的书房之中。 刘父手持香茗,盘膝而坐,面前的小桌上,则放置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青铜小剑,虽然此剑卖相极差,但所发出的摄人寒芒却能撼人心魄,让人不敢小觑。 毋庸置疑,这绝对是一把极品冷兵器。 “幸儿、蒙儿。我已找宗祠的前辈看过面相。未來十年内,我的大限便至。”刘父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茶盏,面色淡然的说道。 “啊父亲。”兄弟两人同时跪地,面带悲色。 “无需如此。”刘父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一生,痴迷武道。对战过的生死对手,共有三百余人。每一场,都是生死搏杀的恶战。许多次,都是伤到濒死。同时,也落下了不少的病根。老天能够让我再多活十年,足矣。” “父亲,宗祠前辈的话,也并不是绝对。明天我就去找燕京城最好的,不,全华夏最好的医生來。”刘幸站起身,捏着拳头说道。 “我也去找。”年轻的刘蒙也站立起來,争先恐后的拍了拍胸脯。 刘父却是悦然一笑,说道:“养儿能如此。我死而无憾。” 兄弟两人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刘父止住。 “既然天命已知。那么,我也就不能再霸着家传宝剑不放了,这口青铜宝剑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想当初也是一把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不过可惜,经年累月的被鲜血所浸染,其上的锈迹始终无法清除。不过还好,这并不影响此剑的锋利程度。”刘父放下手中茶盏,爱不释手的拿起青铜小剑,轻轻的拿起一捧洁白的布擦拭着,似乎在和多年的老友告别。 刘幸闻言,却是眉头深蹙。而刘蒙的眼神中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窃喜与渴望。 虽然刘父并未抬头,但兄弟两人的细微表情和动作根本逃不出他的双眼。 “那么今晚,我就郑重的将这把家传宝剑,传给你们兄弟中的其中一人。当然了,为了公平起见,另外一人将得到我们家所有的财产。”刘父淡然的放下手中剑,表情严肃的看着兄弟二人。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在痴迷武道的父子三人面前,万贯的家产岂能和一口极品宝剑相提并论。刘父这么决定,也不过是为了安慰沒有得到宝剑的那人。 “在我下定主意之前。我想听一听,你们两人的真实想法。”刘父抬头,目光如炬的看着兄弟两人。 “幸儿。你是老大,你先说。”刘父指了指刘幸。 “是。父亲。”刘幸恭敬的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既然我是长子。凡事就必须先考虑家人的感受。父亲,我想让蒙弟先选。不管他选择什么,我都毫无意见。”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刘父眯着眼问道。 “是的。父亲。”刘幸坦荡道。 “好。不过,宝剑传给谁,是由我來决定,而不是你们选择。”刘父满意的看着这个已故前妻的遗腹子。 虽然刘幸和刘蒙并不是一母所生,但刘幸表现出來的长子长兄的风范,着实令刘父欣慰。 “现在轮到你了。蒙儿。”刘父扭过头來,望着刘蒙说道。刘父的第一任妻子,也就是刘幸的母亲去世的早,所以刘父在刘幸很小的时候便续弦娶了现任的妻子,之后,才有了刘蒙。 “是。父亲。”刘蒙恭敬的点头,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大哥如今已过不惑之年,也应该给我找个大嫂了。我想父亲把所有的家产都给大哥,这样,便能让大哥挑选一个中意的大嫂。而我,只要这把宝剑,能够仗剑行走五湖四海,就足矣。” 说话时,刘蒙的眼神灼灼,一刻也不愿将视线离开青铜小剑半分。 刘蒙的这些表情自然是逃不过刘父的眼睛。他暗叹了一声,却是神色无异的说道:“也好,蒙儿能先考虑大哥。你也长大了。” 听罢,刘蒙眉间明显的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得意之色。 “好了。既然你们兄弟两人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么我也该宣布这把宝剑将要传给谁了。”刘父说话时,仍是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个儿子的神情。 刘幸一如既往的淡然与安静,似乎宝剑究竟花落谁家,都与他无关一般。反观刘蒙,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渴求。 “幸儿。”刘父沉思片刻之后,突然开口道。 兄弟两人皆是一愣。 “幸儿,这把家传宝剑,从今天开始,便由你來支配和保管。”刘父一席话,仿佛一记惊雷,在刘蒙的脑海中炸响。 “父亲。可是,蒙弟......他......”刘幸的脸上充满了讶异。他原本以为家传宝剑会传给刘蒙。 刘父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兄弟二人,在武学上,皆是造诣颇深。在不久的将來,必然会超越我。这是我喜闻乐见的。但,幸儿性格沉稳冷静,遇事淡然沉着,相比较年轻气盛的蒙儿來说,更适合保管这把杀伐戾气过重的兵器。” “反倒是蒙儿你,应该多向你大哥请教学习。遇事切记莽撞,冲动,更不可急功近利,贪欲心过强。虽然沒有把宝剑传于你,但我们家的财产,我会一分不少的全部留给你。”刘父安慰道。 “不。父亲,你偏心。大哥沒有说要宝剑,你为什么不把宝剑给我,”刘蒙再也忍不住的,委屈的大声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