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继续黑化 （二六）
“敢问阁下是……” “啪！”女子站在切菜的案板前，面无表情的拿刀背砍晕了一条鱼，剔除鳞片，剖开鱼腹，扔掉内脏。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亓瑾记得她带着刘氏和李芸在山中东躲西藏连续吃过一段时日的鱼，她自诩处理鱼的能力不弱，但跟眼前这位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直接被秒成渣。 处理完一条鱼，女子走到锅前，打开锅盖用木勺将米饭盛到碗里，光是闻米饭的味道亓瑾都觉得要流口水了。女子轻轻一嗅，皱了皱眉，看样子好似不是很满意。 被人忽视的彻底，再留下也是碍事儿，亓瑾见女子忙忙碌碌的一刻也不停歇领着李芸先出去了。刘氏见她们姐弟俩这么快就回到了客厅还惊讶了一下，亓瑾也不知作何解释，她自己都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呢，但也不什么都说惹得刘氏担心。 所以她言简意赅的概括了下：“灶房中已有人在做饭了。” 刘氏了然的点点头，忽又提起另一件事“瑾姐儿之前离家外出，做什么了？我今日同你弟弟买了些首饰，那些首饰都非凡品你应该花了不少银子吧？你偶尔纵着你弟弟一回还可以，但我们毕竟还要过日子。这次你可是将之前的积蓄都花没了？”趁李芸抱着首饰匣子跑到他房间中归置时刘氏低声问道。 “怎么会？”亓瑾心中默默补道，首饰全是免费的。“女儿现在可以供养得起你们了，银钱花没了还可以再赚嘛。只要父亲和弟弟开心就好。” 亓瑾没说这些首饰都是人家免费送的，她现在还没有梳理清楚自己跟文允之间的关系，下意识的就不想刘氏知道这事儿。 刘氏知亓瑾说着话是在哄他，但女儿孝顺总归是件好事，笑着剜了亓瑾一眼算是掀过了这事儿，又提到另外一桩“那马车怎的好端端的就换成了另一辆？那辆新的车是哪里来的？” “朋友送的。”亓瑾道。这话可不算作假，这车可不就是文运送的吗？ “是什么朋友？”刘氏好奇的问道。马车看着普通，但如刘氏这般识货的人还是能看出门道来。 玄铁木本就金贵，一向有‘木黄金’的称谓，整辆车身都是玄铁木的价格可想而知，且车中点的香料都是上上品，一两都是千金难买，问那女童听她口气点这种香没什么了不起而是家常便饭一般。 “就在我刚到云泽时认识的的朋友，之前还帮过我很大的忙。” “哦。”刘氏了然的点点头。“你那朋友莫不是宫中……” “不是。”亓瑾矢口否认，然后又暗恨自己笨。这么迫不及待的否认，不明摆的告诉刘氏她心中有鬼吗？ 恰巧此时有人敲门，亓瑾说了一句“请进！”门就被推开了，来者正是在厨房中见到的翠衣女子。 女子提着一个食盒，打开盖子摆出三幅筷子，将菜肴一道道端出。 六菜一汤，最后还有一道甜品，女子做了一个‘请用’的手势就提着空食盒离开了，亓瑾刚要追出去问问清楚，一出去连女子的衣角都没有看见。 亓瑾不死心的追着到了厨房，厨房里早被打扫干净了，也是空无一人。 回到小饭厅，李芸和刘氏已经坐在桌边等了。 赶车的女童喂好了马净了手过来了。李芸跟她招呼道：“你也一起坐下吃吧。” 女孩儿看桌上的碗筷摇了摇头，“婢子不敢逾矩。还请各位主子现行用膳吧。” 李芸听后还要再让，刘氏却率先开了口，“你先下去歇着吧，有事再叫你。” “是。” 李芸不解的看着自己父亲，不懂他为何不叫女孩儿一起用饭。 刘氏没有顺着李芸的话说也是有自己的思量，一来他观这女孩儿年纪虽小，但规矩礼仪都是一等一的好，必是从小就学的才能有如此成效，儿子虽是好心，但这种改变对这个小女孩儿来说却未必是好事；二来刘氏想着借机会教教儿子驭下的本领。 八宝野鸭，清炒莴苣，佛手金卷，炒墨鱼丝，糖醋鲤鱼，鲜菇菜心，罐煲鸡丝蔬菜汤。六道菜各有特色，色香味皆属上乘，汤有鸡rou的鲜香嫩滑又有蔬菜中和不会觉得油腻。最后一个甜点是黄金南瓜酥，甜而不腻吃了口齿余香。 李芸吃得很饱，亓瑾也快要突破胃容量的最大界限，三人中只有刘氏最为克制，还是和往日一般吃到七成饱。 李芸小手扶着肚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感叹道“太好吃了！”，刘氏见状微微蹙眉但一想到这可能是儿子出生以来他吃过最好的一顿饭又觉得有些心酸。 真是世事无常，刘氏年少时原也未曾料到自己的家族有一天会败落，自己这个骄傲肆意的高门的贵子会下嫁给一个农户之女。 生活中的焦点问题从好看的首饰衣服，精致的绣工茶艺变成了下一顿吃什么。不再有挑食浪费的机会，因为能有东西填肚子就不容易了。 想着想着刘氏的眼圈有些红了，亓瑾见他情绪不对连忙出声安慰他。刘氏不好意思在小辈面前掉泪，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 “咱们这庭院是租赁的还是买下的？” “租赁的。”亓瑾随口答道，她现在心中有了提防，知道刘氏不好糊弄，所以开口前都斟酌一下再说。 “一年的租金是多少？” “这房子也是我那朋友帮我租下的，现在她还没说，到时我再给她。这您就不用担心了。” “那厨师是哪里人？她做的菜倒是很不错。”刘氏闲问道。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也是我那朋友帮忙找的。”亓瑾将一切都推到文允身上，自以为这样就可以使刘氏停止各种问询。 “啊，看来你这朋友与你交情当真是不错。”刘氏抿一口茶，“改天叫她来家里坐坐吧，吃顿便饭聊表谢意。” 亓瑾被含在嗓中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呛了一口，本以为这样回答能省事儿，没想到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不过要看他有没有时间了，他平日比较忙，可能没时间过来。”亓瑾稳住心神回了一句。 刘氏不无遗憾的点点头，“若是有时间定要叫她过来坐坐啊。” “女儿晓得了。”亓瑾胡乱答应下来，刘氏套路深，自己看不透啊！ “一路舟车劳顿的，又在首饰店逛了大半日您还是现行休息吧。等您养好精神我们再说这些不迟。” 亓瑾不提这个刘氏还没觉到什么，一说起来身子真是乏了，打了个哈欠道“也好。那我就先去睡了，你们两个也早点儿休息。” 李芸和刘氏都是沾床就睡了，亓瑾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