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尽伤痛
“莫府！”，红色的匾额上那两个在灯笼的火光中金光熠熠的大字直入帝魂的心底，耳畔一声声喧嚣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帝魂的耳膜，透过大门的缝隙间若影若现的可以看到在正前方的正厅中一张大大的四方桌前围拢着许多人，他们围坐在一起谈笑交杯。 帝魂眸中闪过深深的悲痛之色，这里就是一切悲剧开始的地方，那个黑色的夜晚，帝魂无力的伸出大手在身前的虚空抓了抓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只是很快便无力的垂下手来，他的眼眶开始浮起一层淡淡的血色，麻木的踏过高高的门槛穿过紧闭的大门一步步走入庄园中。 庄园内的一切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依稀间仿佛回到曾经那个年代，庄园中有许多仆役侍女往来走过，只是他们却都像没有看到帝魂一般自身旁擦肩而过，帝魂来到大厅门前，看着那张大大的餐桌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看着他们脸上那淡淡的幸福笑容，帝魂呆呆的站在门前久久无言。 远远的，以帝魂的修为已经听到府外有一片密集的脚步声以及盔甲晃动发出的声响，帝魂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不觉间他眸中的血色增加了几分。 很快，砰！一声巨响，厚重的大门被人破开，“喂，你们是谁啊...”，有仆役走过询问只是话都未曾说完，便见一片雪亮的锋芒闪过，抛洒的鲜血中仆役瞪大了眼眸无力倒下，随之一大队装备严密的帝国军快速的冲入庄园之中，而在军队的中央一身大士服的尤浑带着一个衣着光鲜的少年缓步走入。 那是曹无息，年少时的曹无息，此时他那张俊美的小脸上正挂着让人窒息的阴翳之色，他在尤浑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然后只见尤浑微微点了点头，抬眼看着正疾步走来的莫家众人，他不疾不徐的自怀中拿出一块金色符节在满是怒色的墨家众人眼前微微示意一下，之后便高声说道，“莫家勾结贼寇为祸盘龙城，今大王有令诛杀莫家上下一百五十六口！” 尤浑瘦长的大脸上满是jian佞之色，他陡然大手一挥，“杀！一个都不许留！” 黑色的夜，鲜血染红的大地，嘶喊和惨叫刺破天幕，帝魂眼睁睁的看着一位位亲人无力的倒在血泊之中，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幻像，然而不觉间他的眼眸已经殷红如血，他死死捏住拳头，怎么也无法压抑住心中疯狂的杀机。 过了这么久帝魂原以为已经放下所有的过往，只是当这一切再次如此真实的在眼前重现，他才知道自己错了，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时间能够洗去的，血色的记忆只能用鲜血去冲刷。 也不知过了多久杀戮渐渐止歇，偌大的莫家庄园已经彻底被鲜血染成一片血色，那些莫家亲人、仆从以及侍女的尸骸铺满了地面，场中除了那些提着滴血大刀的屠夫以外就只剩下帝魂的父亲莫威一人，这时帝魂看到有一个少年从莫家内府走了出来，而他手中还拿着一封密信，这个少年帝魂认识，正是李青儿的弟弟李佳无疑！ 帝魂紧咬牙关，眼睁睁的看着尤浑接过密信，然后挥手将莫威押走！火，熊熊的火光直透天际，将漆黑的夜空染上一层如血的红色。 帝魂站在火海之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啊！’，一声嘶喊刺破黑夜传出很远很远，轰隆！巨响声中帝魂狠狠的一拳砸在地板上。 咔！ 一声碎裂的声音传来，这片巨大的庄园犹如一片玻璃般片片碎裂开来，这一次，帝魂出现在昆仑山上，他亲眼看到那个年幼的自己在痛苦、悔恨以及绝望中无力的挣扎。 那一年，曹无息也来了，他以优秀的天资以及家中的势力很快收揽了一群手下，他吩咐他们不停的羞辱幼时的莫清风，而曹无息总是悄悄的躲在一边看着莫清风那死气沉沉的脸孔。 时间一年又一年过去，不觉间来到了封神之战，曹无息无疑是胜利者，他在大比中获得了下山的名额，在下山的前夕，他来到了莫清风的住处，在莫清风麻木的神情中他一把抓住莫清风的头，随之一阵翻涌的黑气中曹无息发动了得自截教的‘搜魂秘术’。 直入灵魂的刺骨疼痛中，莫清风浑身都在颤抖，脸上的肌rou也不停的抽动，然而那黑漆漆的眼眸中依旧一片死寂。 之后便带着寒极珠很快就下山去了，自那以后帝魂再也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而也是从那天开始那群长长欺负莫清风的人也再没有出现过。 春去秋来，周遭的场景一变再变，有昆仑、有朝歌、有封神甚至有转世后的千夏大陆的一幕幕生活，而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觉间帝魂以一种旁观着的角度再一次亲眼见证了那惨痛的一生，直到最后画面定格在那座高高的齐云峰巅。 帝魂垂首站在凌厉的寒风之中，他漠然的眺望着远处，那漆黑的眼眸就如远方那片蔚蓝的大海一样的平静、深邃却又暗含波涛汹涌，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杀意直到现在的平静，帝魂曾一度的迷失在幻象之中，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在迷失中找回自我。 周围的幻象徐徐消散，此刻帝魂站在一片赤色的大地上，眼前是一株参天的巨树，那粗壮的枝干高耸入云，密密麻麻的枝叶犹如一把擎天巨伞遮天蔽日，凤栖梧桐，一个据传凤凰的的栖居之所！ 帝魂漠然的站在树脚下就如同一只蝼蚁一般卑微、渺小，只是此时这只蝼蚁却仿若未曾看到这株参天巨树一般兀自沉浸在一片自我的世界中。 以一个旁观着的身份再次走过一生对帝魂的触动无疑是巨大的，那本已静如死水的心境下方卷起无边的暗涌，有无数被帝魂压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再度浮出。 “千寻，你到底在哪？” 点点晶莹自眼角浮现，帝魂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自忍住就要滴下的泪水，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跟我来！” 眼前一道火红的身影缓缓走过，帝魂蓦然惊醒，这才惊觉竟是不觉间有人来到身旁都不自知，这是一个一身红色衣裙连头发都是火红之色的女子，她款款而行那婀娜窈窕的身段竟是丝毫不下于九尾天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