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帝12
如果那一刻,他可以哄骗她一句,如果他可以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地向她撒谎,无耻地告诉她,他爱她,他会抛弃南宫璃和她在一起。 也许,后来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然而,没有如果。 因为他是东方玄墨,一只愚蠢而可悲的虎妖…… 那把剑最终没能刺入他的心脏,但突斌,却用更厉害的法宝将他俘虏,带着依旧霸占着南宫璃身体的冷玲儿,返回炎琊山。 东方玄墨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火红的链子捆锁在半空中,脚下是一片银色巨网,网下竟是翻滚沸腾的油池,guntang炙热的气息弥漫着整间囚室,令他思维浑乱,只能用尽浑身力气挣扎。 锁链一阵清脆的锒铛声响后,一个鬼魅般的影子从黑暗中露出苍白沟壑的脸庞,阴煞诡谲的声音仿佛可怖的恶魔:“你这妖孽!休再白费力气!那条链子名为‘锁妖链’,是专门用来锁住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妖孽的!它每时每刻都在吞噬你身上的血气,直到你元气剧伤,我就会解开你,到时,你便会被银丝网所缚,坠落进我精心为你调制的油池,瞬间化作枯骨,成为一堆恶臭难闻的垃圾!” 话落,陡然传来一声锐利的谑笑:“哈哈哈哈……”东方玄墨仰天大笑,笑的难以抑制,“我说赵师兄,你我多日不见,不来喝我的喜酒也就罢了!还玩这种猫捉老鼠的小把戏!我靠!你无不无聊啊?” “东方玄墨!”赵文斌怒叱,五官扭曲的更加可怕,“死到临头了还跟我嬉皮笑脸!我告诉你!当初要不是淡云步那小子闭口不肯说出你的贼窝,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要死在我的手里!” 听闻他提到淡云步,玄墨不禁伤感,原来,从九晟剑刺入他心脏的那一刻起,淡云步那个傻瓜已经后悔了,明明亲眼看见他吸走了云真子的元丹,却还在矛盾着要不要杀他。也许,正因为他那一剑,他才侥幸得以生还,若换作赵文斌和任何一位师兄师姐,他都必死无疑。 “怎么?害怕了?”见他不吭声,赵文斌趾高气扬地上前几步,冷笑,“没办法,这是你的命!之前让你多活了那么久,已经是赚到了!如今,你就在这儿慢慢承受这生不如死的煎熬吧!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让你得到解脱!” 他垂眸,勾起的唇畔洋溢着邪冷孤傲,喃喃自语:“邪不胜正……邪不胜正……我不会死……不会死……” 听着他荒唐的话语,赵文斌觉得滑稽至极,伸出的手掌突然聚集出一团银光,蓦地挥向东方玄墨的胸膛,顿时引起他浑身抽搐,痛苦非常。 “哼!少在这里颠倒是非黑白!你是妖,便是邪!”他目露凶狠,嘴角的笑痕愈发嗜血,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要走。 “慢着!”东方玄墨惨白的脸上蓦地惊现悚然,声音颤抖不已,“我的璃儿呢?她在哪儿?璃儿!璃儿……” 赵文斌目不斜视,道出来的真相远比他现在所处的环境更为残酷:“哼……你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就算死!也没有机会!” 说完,赵文斌果断地远离了这炼狱般炙热的世界。 身后,撕心裂肺的咆哮,震天动地。 “不——不——不——” 东方玄墨惊恐挣扎,前所未有的恐惧侵袭着他的四肢百骸,无止境的悲痛和折磨蔓延全身,他瞪大眼,想在这片污浊的空气中觅一寸干净之地。无奈,一切都只是徒劳。 周身的燥热犹如团团烈火在烘烤着,甫一落下的泪滴瞬间风化成灼热的空气,穿过他的鼻翼,直达肺间,无法释放的压抑下,他一阵阵低吼着,好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濒临绝望…… 子夜,风声骤紧。 窝在大树下拼酒的二妖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气肆虐袭来,浑身不由地一阵寒战。 “嘿!猪头!我怎么觉得……今晚有点不对劲啊?”侯粗本来就皱巴巴的小脸拧巴得更难看,小眼精光一闪,望向不远处的新婚阁楼,心里没来由地压抑起来。 朱细怀抱着一大酒坛,一阵莫名的哆嗦后,猪耳肥腮左右一晃,醉醺醺的眼睛清醒了不少,疑惑地说道:“猴哥,我也觉得不对劲!这大喜的日子不是应该吵吵闹闹的吗?这会儿……咋那么安静啊?” “你个死猪头!”侯粗猛地一脚把朱细踹翻在地,看着他像个球似的轱辘轱辘滚了几圈后,摸着下巴故作深沉道,“这大半夜的,宾客都走了,当然安静了!我说的是意识上的感觉!来来来,猪头!”一把将朱细又拖了回来,侯粗继续深沉,”我们一起感受一下……来,感受一下……是不是觉得……很不对劲……很不对劲……” 对于这只猴子形同醉酒的呓语,朱细置若罔闻,抬头眺望着朦胧的月光,口水直流三千尺,憨憨笑道:“猴哥,你说,嫦娥仙子到底长的啥样啊?会不会比长公主还要美?我要是……能见她一面……呵呵呵呵……那该多好……” 侯粗鄙夷地哼了一声,拧着朱细的耳朵,大放风凉话:“癞蛤蟆想吃天鹅rou!真不要脸!嫦娥仙子是你这猪头可以想的吗?那是咱老大的!懂不?老大的女人你都敢动心思,皮痒了是吧?” 眼看猴爪子伸过来就要挠他的胳肢窝,朱细火速闪躲,憋屈地直哼哼:“讨厌!人家忍不住才跟你说说心里话的嘛!什么老大女人啊?老大不是有长公主了吗?老大才不会三心二意呢!更何况,嫦娥仙子也不一定会喜欢老大啊!” “我去你个死猪头!”侯粗又一脚踹了过去,凶巴巴地吼道,“不喜欢老大难道会喜欢你个猪头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怂样,活着都是一种耻辱!” 被这猴子无情地一挤兑,本来就心灵脆弱的小猪顿时哇呜大哭起来,挥泪如雨,嚎啕哭叫:“猴哥你欺负我!我要告诉老大!我要告诉老大!” 侯粗原以为他只是无聊发发酒疯,没想到眼睛一眨,这猪头竟然直直地朝着新婚阁楼冲去,边跑边鬼叫着:“老大!老大!猴哥欺负我!啊呜呜呜呜……” 一掌挥上树干,侯粗气急败坏追上去:“你个蠢猪!瞎嚷嚷个屁啊!老大这会儿在洞房花烛呢你个死猪给老子回来!” 也怪这阁楼离他们太近,一会儿功夫,朱细便没头没脑地闯了进去,急得侯粗原地又蹦又跳,没辙,只好进去抓。 可一进屋,二妖却相继傻呆了。 镇妖瓶内的世界红的怵目,偶有污浊的浓烟滚滚涌动,携带着一股难闻的瘴气,让胡小瑶想起尸体腐烂流油的味道,顿时胃部又一阵犯呕,虚弱地趴着,再也无力站起来。 “虎哥……你千万不要有事……虎哥……”低弱的声音呢喃着,胡小瑶思绪辗转,突然回想起上次和蒙太郎被困紫葫芦的时候,想起那里的环境,再环顾一下这里的乌烟瘴气,打心眼里觉得淡云步要比这赵文斌有人性多了。 “呵……”自嘲一笑,胡小瑶艰难地换了个姿势,渐渐发紫的脸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妩媚妖娆,欲哭无泪,“我真是太轻敌了,早该回去把事情告诉虎哥,也不知道虎哥现在……不……不会有事的……虎哥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咳咳……” 一阵猛咳,胡小瑶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血渍,突然泪光盈然,心颤抖地挣扎起来:“胡小瑶,你不能死,不能就死在这个鬼地方!你这么没出息,一定会被他们笑死的!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不能……”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声狼嚎,紧接着,一道黑乎乎的影子坠落了下来,胡小瑶定睛一看,傻了。 只见蒙太郎狼狈地爬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指着头顶咬牙痛骂:“臭道士!竟然跟老子玩阴的!有种我们明刀明枪的打!来啊!蠢货!老子不怕你!老子迟早踹了你胯下那玩意儿!娘的!放老子出去!混蛋!!!” 本来满心忧郁的胡小瑶听他这么痛快一骂,心里顿时蹿起了一股力量,用尽全力大喊:“没错!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之士,不过都是些道貌岸然的蠢货!哼!说我虎哥丧心病狂?真是荒谬!就凭你们,连给我虎哥提鞋都不配!总有一天,你们会跪在我虎哥面前求饶的!就算我胡小瑶等不到那一天……”话到此,她突然哽咽地低下了头,泪滴顷刻间犹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滚落,落在苍白的手背上,风干成一道道泪痕。
不知何时,蒙太郎止住了咆哮,回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犀利如刀的眸子慢慢柔和下来,最后化作涌动的清泉,似水般的温柔。 四目相对,他们不约而同,凄然笑了。 “就知道你这臭狐狸没那么容易死!”他身未动,目光辗转停留在她颓败的面容上,眼底掩下心疼,故意调侃。 胡小瑶傲慢轻哼,对于此刻的身体状况丝毫不以为意,理着鬓前的发丝,刻意表现出妩媚的姿态,嗔道:“那当然!我胡小瑶就算死,也不会死在这些牛鼻子臭道士手上!哼?” 蒙太郎不动声色,目光却始终落在她青中泛紫的脸庞上,这样的她真的很丑,却还偏偏以为自己很美,尽情地在他面前展现。 一口唾沫在喉结辗转了好久方才咽了下去,蒙太郎目光一闪,猛然冲上去,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对着她微张的薄唇,徐徐地释放自身力量。 胡小瑶一阵慌措,情急之下居然还有力气将他推开,一巴掌毫不犹豫地掴了上去,连退数步,吼道:“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白痴!” 蒙太郎满脸铁青,目光如炬,一步步走向她,坚定不移的口吻不容拒绝:“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下一刻,他铁臂一伸,霸道地将她拉入怀抱,强行封住她的口,缕缕蓝色光芒果断地溢入她的口中…… 半晌,胡小瑶忽然感到体内轻松了许多,随手一推,竟然将蒙太郎整个身体推倒了下去,她震惊不已地看着虚弱瘫软在地的他,连连倒退。 “你疯了……你疯了……”她激愤咆哮,“蒙太郎你逞什么狗屁英雄!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死了吗?这里的瘴气有毒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让你和我死的更快!你这笨蛋!笨蛋!” 蒙太郎艰难地用手臂撑了起来,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突然勾唇笑了,一字一句,郑重其事道,“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胡小瑶却分明感到一种可笑的悲哀,摇摇头:“别傻了!除了逃出这个鬼地方,我们没有其他的活路!蒙太郎,我原以为你比我至少要聪明一点,呵,没想到,还是中了这臭道士的诡计!” 长叹一声,她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依旧有气无力地靠在那里,再也不吱声了。 蒙太郎很快就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方才法力深厚未曾发觉,现下不到片刻,浑身已痉挛起来,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阵阵污浊的瘴气吞入肺腑,难受至极。 胡小瑶看了他一眼,回想起之前承受过的痛苦,全身的力量被一点点吞噬,直至消耗殆尽,再被毒气弥漫五脏六腑,从内到外的腐蚀,这简直就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蒙太郎回望着她眸底的黯然,却欣然笑了:“别担心!我是男人,我撑的住!” 胡小瑶不禁噗嗤一笑,心里却一阵酸涩,回想起刚刚那场热情拥吻,又好气又好笑。 “蒙太郎,你可千万别爱上我!” “……” 他一怔,没有说话,直接挪到了她的身边,抱着她的头重重地按入怀抱。 相拥无语,胜千言。 天,亮了。 但对于身陷囹圄的玄墨和二妖,白天和黑夜早已分辨不出,每一刻都在承受着非一般的折磨。 /33/334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