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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女帝102

    司马如月懊恼极了,几次想狠心关上门,最终还是受不了内心挣扎,愤恨地一跺脚,她不顾一切冲入大雨之中。

    片刻后,卧房内。

    这一刻,雨竟然又离奇地停了,司马如月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真是气煞人也!

    屋内,两名侍女正手忙脚乱准备帮行云宽衣处理伤口,这厢司马如月漫不经心一瞄,立刻上前制止:“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俩侍女面面相觑,忙俯身离去。

    如月随手一挥,房门被重重关上,她大跨步走过来,冷冷瞪视他。

    行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压抑地咳嗽着,裹紧身上湿透了的衣服,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下一刻,司马如月上前开始扒他的衣服,那气势分明在警告侍女们:我男人的衣服只有我能脱!

    行云窘迫红着脸,傻愣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反抗,呆呆地任由她在身上胡乱撕扯。

    待上衣褪去,他身上坑坑洼洼的伤口惊现眼前,司马如月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上的动作渐渐缓慢下来。

    行云冷得瑟瑟发抖,脸色愈发惨白,埋下头保持沉默。

    她看着他,心不禁一疼,眼眶竟然瞬间湿润了,忙捡起一旁的衣衫帮他穿好,语气依旧是冷冷的:“淡云步!你别以为我这么做是对你余情未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轻易地死去!那样实在太便宜你了!”

    他淡淡而笑:“我知道……谢谢你,月儿。”

    谢我?司马如月一时哭笑不得,转头不再看他。没过多久,传来“吱呀”一声,她推门离去。

    夜幕降临,黑暗吞没了大地。

    寝室内酒气弥漫,司马如月趴在桌上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可还不死心,一只手在桌上摸来摸去,好不容易摸到了一只酒杯,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往口中倒,结果张着嘴等了半天才倒下来一滴。

    “啪”的一声,她随手将酒杯扔了出去,重重垂着桌子叫嚣起来:“笑什么?本姑娘还没醉呢!你!淡云步!谁让你进我房间的?给我出去!出去!”

    醉的稀里糊涂的她用力挥打着空气,仿佛真有人站在她面前似的。

    “笑?你还笑?信不信我把你关回地牢去?我虐死你虐死你虐死你……你……你回来……你别走……回来……”

    失魂落魄追出房门外,她顿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扶着门框才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箫声,凄婉哀柔的曲调,扣人心弦。

    她侧耳倾听,眼泪毫无预兆滚落下来,不由自主朝着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一路盲目地走着,走着,直到行云的住处。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箫声戛然而止。

    行云将竹箫放回枕下,刚要出声询问何人,一阵酒气顿时扑面而来,以至于掩盖了主人原有的味道。

    行云一时难以辨别,正欲下床时,那人已经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襟,吐着满口酒气:“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恍然:“月儿……”

    “别叫我!”她悲愤怒斥,字字狠厉,“你这个无耻小人!你不但残忍地把石头杀了,还把我爹害成那样!还……还间接害我……害我惨遭刑诺强暴!你!你罪恶滔天!你死不足惜!”

    行云震惊不已,连连摇头。

    司马如月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痛哭失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淡云步!你好狠!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唯独对我……是因为我长得丑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疤没有了你还是那么讨厌我?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喊着一连串的为什么,终于情绪失控扑进他的怀中悲痛大哭。

    行云紧紧搂住她,心阵阵疼痛:“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竟然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是……月儿,你真的误会我了,小敏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

    她只是一味的伤心哭泣,仿佛一句话也没有听到。

    “刑诺?”行云口中喃喃着,心里的震撼无以言表,这种无以言表的震撼很快转变成愤怒,他咬牙,“刑诺!!!”

    夜,深沉。

    不知何时,她已经沉沉睡去,安静得就像一个婴儿。他紧紧搂着她,眼泪却仿佛决堤的水,汹涌流淌。

    “对不起……”

    “月儿,对不起……”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他好恨自己,若能早日恢复记忆,所有的悲剧便不会发生。

    可是时光无法逆转,他多希望此刻的时间能够静止下来,就让他这么抱着她,永远没有止境的同她厮守在一起。

    如果可以这样,那该多好?该多好啊……

    闭上眼,再睁开时,他却怔住了。

    好半晌,他才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只见她发丝凌乱,因醉酒而微红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颤抖着手,缓缓伸向她的半张侧脸,这块原本长着难看胎记的半张脸,如今已经光洁如玉,滑如凝脂。

    他轻抚着她的秀发,上下打量着她,又惊又喜:“月儿,我看见了……好奇怪,我突然就看见了……我看见了……”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他只是睁着眼睛过了片刻,便已疼得被迫闭上眼。

    也许因为长时间不见光明,他一时间还不能适应。可是那一刻,他顾不了那么多,只怕这光明太过短暂,于是忍着眸子酸涩,也要睁大双眼看着她,目不转睛看着她……

    天亮的时候,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身上,不曾移动半分,直到怀中女子幽幽转醒。

    他突然感到有些紧张,小心翼翼道:“月儿,你醒了。”

    司马如月先是茫然地揉了揉眼睛,紧接着动作一顿,睁大眼睛猛地坐了起来,回头惊恐地瞪着他。

    行云坐起身来,身上的亵衣凌乱地散开着,古铜色的胸膛暴露无遗。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会想入非非。

    “淡云步!你……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司马如月顿时乱了方寸,抱着胸警惕瞪着他。

    “呃……”行云左右瞧了瞧,有些无辜地看着她,“月

    儿,这是我的床啊。”

    “你的床?”司马如月环顾四周,吓呆了,“我……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

    没等行云开口,她伸手直指他,怒斥:“你这个卑鄙小人昨晚对我做了些什么?我怎么会在你的床上?你说话!说话呀!”

    这样的问题,行云真不知该如何回答,何况这种话应该他问她才对。

    大半夜闯入他的卧房,对着他一顿狂揍,又是哭又是闹,一觉睡到大天亮又蛮不讲理得一阵撒野,真真是让人头痛。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信不信我把你关进地牢再虐你个半死?你说话呀!”

    行云无奈,只好低头苦笑一声:“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耳边顿时响起一阵惊雷,司马如月震惊地瞪大眼,一口气像被什么堵着,好半天才从鼻孔里艰难地喷出来,随即,她一脚踹了过去,怒喊:“滚!你给我滚!滚哪!”

    行云被迫下了床,本想再认真地解释一番,岂料司马如月慌不择路爬了下来,狼狈不堪地冲了出去。

    下意识裹紧上衣,他不禁失笑,心中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欢愉。

    很不幸的,院子里的一棵参天大树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鞭笞,那一刻,司马如月只当它是那个可恶的男人,一鞭又一鞭抽上去,这才心里痛快一点。

    甫一抬眸,但见花浅幽推着司马锐从不远处的林荫小道缓缓走来。

    她忙收了长鞭,稳住情绪,笑容可掬迎了上去:“爹,你今天的气色又好了很多!”

    司马锐已经能朝着她点头微笑,看上去心情很佳,这自然也令花浅幽心情开朗。

    “是啊!今天我和你爹也聊了很多,他的字迹越来越工整,不过我怕他太累了,就陪他出来走走,看看风景。”

    “风间紫果然不愧为赤手神医,看着爹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好转,真是太好了!”司马如月很快忘了不愉快的事,握着司马锐的手开怀大笑,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面露难色,“不过最近我要去办件事,还得继续劳烦幽姨照顾我爹。”

    花浅幽微微一笑,对她而言,能留在司马锐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实在是太幸福的事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如月点点头。

    临行前,她徘徊在淡云步的房门外,竟然没有勇气推门而入,直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

    蓦然回首,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瘦的脸庞,此刻却洋溢着暖阳般的微笑,温和地对她说了一声:“月儿,你来了。”

    还是那样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可如今听来,竟比甜言蜜语还令人心动。

    如月怔了怔,突然皱眉:“你的眼睛……”

    他的眼神完全和之前不一样了,怪不得这句话传来耳边多了奇妙的感觉,难道?

    他莞尔一笑,坦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睛从昨晚开始就能看见东西了。”

    也许是眼泪流得太多了吧!早知如此他就该好好大哭一场!

    “什么?昨晚?”这不禁令她想起早上无比窘迫的一幕,顿时小脸一红,“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让开道,笑言:“进屋说吧。”

    司马如月佯装平静,大跨步走了进去。

    她坐在桌旁,看着他立在一边认真地为自己斟茶,那讨好又略显畏惧的样子还真像个名副其实的男宠。

    接过他递来的茶盏,她不禁噗嗤一笑:“淡云步,你这人倒是挺能忍辱负重的,之前被我虐的半死,居然还能装的这么像。你是不是以为讨好了我,我就会放了你?呵!真是可笑!”

    他却淡淡一笑,语出惊人:“我不想离开你,如果非走不可,我也会带你一起走。”

    “噗~”刚呷了一口茶水,如月就忍不住喷了出来,心情甚好的她不禁开怀大笑,可笑着笑着,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行云苦笑,女人变起脸来真是比翻书还快。

    “笑什么笑?你以为说两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吗?淡云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就算昨晚发生过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她瞪他,口气依旧恶劣。

    他只好敛了笑:“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也不会相信我。不过,我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证明,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你对我的心意?”她愈发觉得好笑。

    “是。”他认真凝视着她,表情郑重,“在没有恢复记忆之前,我一直糊里糊涂,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只记得你的上一世,曾经那个令我最害怕的女人,所以我没有办法面对你。直到清醒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一切不过都是欲魔的诅咒,我们谁都没有错。就算你一次又一次的报复我,也是理所应当。”

    听他一席话,如月却糊涂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欲魔的诅咒?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上一世?难道上一世我们还有纠葛吗?”

    “不仅仅上一世,过去的一千年里,我们之间一直循环着同样的悲剧。”他望着她,目光潸然,“月儿,我希望从现在开始,以后的生生世世都能彻底摆脱欲魔的诅咒。我希望,未来的千年万年,无数的一辈子,我们都可以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江海为竭!”

    司马如月震惊望着他,心在那一刻跳动如鼓。

    多么美丽的情话,多么刻骨的誓言,倘若可以回到从前,她一定会喜极而泣扑入他的怀抱,将整颗心毫无保留捧到他的面前,哪怕下一刻就是死亡,她也心甘情愿。

    可惜,今时今日,这样的话已成了莫大的讽刺。

    泪水滚落时,她恍然醒悟,起身毅然决然走向房门。

    “月儿!”行云竟追了上来,满怀期待望着她的背影,“请你相信我,我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