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一个晴天霹雳！
从家里出来，我就去公司上班。 至于下午上班的事情，就不赘述了，无非就是看资料，或者对着电脑发呆。周欣整个下午也没见人影，也不知和谁约哪去了。 下班之后，我就去接小蕾，接着就直往大芬村出发。 大芬村对我来说其实没多大感觉，如果要说，印象只停留在图画上面。那里有很多的自由画家，甚至整条街巷都是摆摊的，而且画得都很好。可惜的是我没有多少艺术细胞，不太懂欣赏这些，所以大芬村给我的只是一个标志性的印象。 我不晓得何一健当初是怎么选上这块地的，总感觉他的酒吧和这些浓厚的人文气息格格不入。 不过何一健倒是有点觉悟，他的酒吧墙上四处都挂满了画，有些是素描，有些是油画，还有些，则是水墨泼彩。让人咋看之下，略带逼格。 去到大芬村的时候，何一健的酒吧已经开始营业。因为我提前电话了给他，他也就早早到了酒吧里面等我们。 下车之后，何一健就抱住我，喊我一声贝爷，接着猴急地问我旁边的是不是我表妹碗碗。 我告诉他不是，而是我女朋友小蕾。 何一健这货就趁机赞美小蕾，说她多漂亮多有气质，然后马屁拍尽，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样子。 其实这家伙的女友根本数不清，比起我来有过之而无不及，甩我整整十条大街。 我说：“何一健，你就别调戏我女朋友了，还不快请我进去坐坐。” 何一健扭了扭脖子，笑着对我说：“今晚不把你给灌醉，我何一健中间那个字倒过来写。” 我说：“你是有多没信心？这样都没魄气把我灌醉？” 接着，小蕾悄悄在我耳边问我：“中间那个字不是一字吗？反过来写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他不够魄气嘛。这何一健就是个逗比。 而且从小到大就没有一次喝赢过我。 我对小蕾说：“到时候叫他写繁体的一字。” 小蕾噗嗤一笑，说：“这么狠。” 狠吗？乌龟的龟字，繁体他都倒过来写过，只是我不想说罢了。呵呵。 “诶，贝哥！别讲我坏话啊，快往里走。”何一健带着路，在前面喊。 我们跟上脚步，然后一路走到他的私人包间里面。 何一健开出一瓶人头马，一倒三杯，放在我们各自面前。依然没有任何的水平，连倒酒也是满出杯沿。 我看见墙上有一幅油画，上面画着一片蔚蓝的海水，海水的中央一座孤岛，孤岛丛林繁茂，不见人影，天空中突兀一只飞鸟，像是海鸥，却飞向画外。感觉很是荒凉。 “贝哥，喝酒啊！发什么呆呢？”何一健举杯就敬我。 我微笑一下，和他碰杯，杯中的都各自溢了一些出来。我喝了一口，然后放下，何一健则豪饮半杯，咧牙抽气。 “喝那么急，不怕醉啊？”我说。 “来！嫂子也喝一口！”何一健也不答我的话，却叫小蕾喝酒。小蕾端起杯子，轻轻地呡了一下。 何一健也不是强人所难，我看他是想有话要说，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才转移一下目标叫小蕾喝酒的。 小蕾喝了酒，何一健就回头看着我说：“贝哥，老早我就想你过来了。这些日子我苦恼得很！”说完，他眉头紧锁，神情痛苦。 虽然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我觉得还是不要小蕾知道的好，于是我朝小蕾递了一个眼神，叫她先出去一个人走走。 小蕾倒是非常醒目，起身说内急，想去上个洗手间。我跟她说出门右拐直走，她就去了。 何一健后来跟我说，有一天他和一个女孩子做那个事，在床上使劲做使劲做，就是无论用尽怎样的招式，却怎么也射不出来，而且一点**的感觉都没有。 我没有插话，继续听他说。 “那天我还以为自己变厉害了，也不以为然，结果到了下一次，再跟另外一个女孩子做，还是同样，于是我慌了。我是彻底慌了。我去看医生。。医生告诉我，我得了无精。症。。”何一健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全身都已经在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第一反应就在心里惊呼。 简直是晴天霹雳。年纪轻轻地怎么就。。 这何一健三代单传，他父亲如此纵容他放任他，不过只求未来有一天可以抱个孙，哪管他成材不成材的。如今却中途发生这样的事情，任谁都无法接受好吗？ “能治吗？”我唯其只能问这句话。 “问题就在这里。。”何一健彻底飙了泪水，他哽咽地说，“一般情况下，是可以治愈的，但医生却告诉我。。检查的结果是，我那里面。。半个生精细胞都没有。。” 看着何一健继续痛苦的样子，我的心情也跟着跌到了谷底。 本来在电话上和何一健聊天的时候他都满嘴喷粪嘻嘻哈哈的，谁知竟然有这么一件难以启齿的心事。 除了我一个真心兄弟，这几年他都没有交到过一个值得说话的人，他三天两头给我来电催我过来，我却不能察觉他有痛苦找我倾诉，想起来真是白做了十几年他大哥。 我把杯中的人头马一饮而尽，酒劲一直从我的喉咙烧上我的大脑，再从大脑慢慢烧散开来，我感觉全身一阵摇晃。 “阿健，到时候你爸要是真想抱孙。。人工授精吧。。”我给了他一个最坏的建议，“这事情能瞒着就瞒着，实在瞒不住了。。再说吧。。” 何一健默默地点了点头，眼泪依然刷刷直下。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他如此伤心欲绝。第一次是他的初恋，而这一次，则是面对他的现实人生。 人工授精也许还是事小，你要知道，一辈子都没有**，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那是你此生都无法想象的。 旁人或许能够当个笑话看，在我这里只会是心痛。那种想帮却无力的感觉。 我也没料到何一健在这个故事里面一出场就如此悲催，可是也正因为这个悲催，导致了未来一系列更大的悲催。 包括我，包括何一健，在酒吧里面的这一晚，对后来的事情都始料不及。 我也不记得那天晚上我和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只知道悲从心来，人越容易醉，而且是越喝越醉。 小蕾开门进来的时候，酒吧里面已经人潮汹涌、音响嘈杂，私人包间以外，全是嬉笑怒骂。在这棱角分明的反称之下，悲伤就愈加突兀明显。 何一健再次喝酒输给了我，可我这一次，却无论如何都自豪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