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话 你是禽兽吧？
当晚喝了多少都不是事，关键是我俩都没有喝醉。 各自开车慢悠悠地回了家。 到家以后还不忘互相给对方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何一健最后在电话里对我说，对碗碗，好点，他看得出来，那孩子有多爱我。 真是一句话顶到我心坎。 我说好，会的。 然后挂了电话。 去洗手间漱了个口，洗把脸我就睡了。 听着碗碗在枕边轻轻的呼吸，更觉人生写意。转身抱着她，她就蜷入我的怀中如猫一样宁静。 直至睡着，直至醒来。我的手也未曾放开。 最后是手机闹钟催醒的我。头脑昏沉中我按掉了铃声。 起身洗脸刷牙，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穿着拖鞋，我在房子里走动着，喝水，穿衣服，煮早餐。 一切的一切，如往日一样平静。 吃着早餐我打开手机，查看一天最早的新闻。完了之后再去厨房，帮碗碗准备她的早餐。 看了看手表，上班时间也快到，我这才出门。 锁门之后，我看见隔壁的那家门是开着的，于是路过的时候我往里面随眼瞧了瞧。 发现是两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们正在整理房子，看样子，是新搬进来的模样。 从前这隔壁一直是紧闭大门的，我估计是一直没人在里面住，这会儿突然有了响动，我猜是房子的主人把这里租给了那两个小伙子。 这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隔壁的隔壁，崔星亮的房子。那里简直安静得可怕。就像眼前忽然长满了杂草的废墟。 不知道崔星亮有没有中途回来收拾过东西，这些日子那么久以来，我再没有碰见过他。而房子的真正主人我也一直没有撞到过，所以对崔星亮的事情更加一无所知。 在楼层没有逗留多久，我就进电梯了。 在电梯那会儿我还在想，回去公司之后，再详细跟进一下内蒙那个客户的方案。 然后，电梯下到第一层，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抬头看见那个人的时候，我眼睛都傻掉了。 （割线） ＃十八年前。深圳月亮湾。＃ “贝贝，以后我和你就在这里生活了。你要乖，知道吗？”那男人对我说。 我抬头望着他，一脸的不开心：“为什么？那。。mama呢？” 男人摸摸我的头顶，苦笑着说：“mama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不会在我们的身边。。以后，就由爸爸来照顾你。” “爸爸。。”我哭着喊了一声他。 “儿子不哭。”爸爸蹲下来对我说，“你要在这里，重新认识小伙伴，你也将会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男子汉大丈夫，要学会不哭哦。还有，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要和爸爸说，知道吗？” 我点点头，红着眼睛却依然哭着，我知道，mama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来找我们了。 ＃前事。完。＃ 没错，我在电梯门口看见的。就是我爸。 当时他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拉下脸来，一副气急败坏而又极力控制的样子。 我心里就几分明白了。他，肯定知道了一些事。关于，我和碗碗的。 “爸。”我喊了他一声。 他也不应我。我和他就这样，一个站在电梯里面，一个站在电梯门外。 看了看表，我知道，今天要正常上班的话，恐怕已经不可能了。 我爸是那种非要把问题弄清楚才会甘休的人，他十万年都不来一次找我，这一次，绝对是动了肝火。 “爸，不如我们过去那边聊吧。”我走出电梯，指了指大楼一侧的楼梯口对他说。 我爸仍然不吱声，瞪了我一眼，就自己先朝那个地方走过去了。 我跟在他的后面，心里飞速思考着，要怎么把这件事情和他说清楚。然而看到他的模样，我感觉将会大难临头。 过去了楼梯口后，我站都没有站稳，我爸回头伸手就给我狠狠的一巴掌。一个踉跄，我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那辣辣生疼的滋味可谓是人生以来难得一次。 站直了，我看着他。却见他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我的心里是更加难受。 “爸，你不要这样。”我捏着自己的眉间，对他说。 “你是禽兽吗？她可是你的表妹！”我爸握着拳头，脸都涨红了。 我要怎么解释呢？她，的确是我的表妹。可她，也不是我的表妹啊。就是那种完全没有问题，可以在一起结婚生子的表妹。。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无奈地看着他说，“碗碗和我是可以结婚的。我们不算三代以内旁直系血亲，完全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啊。。” “不存在任何问题？”我爸怒了，“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搁？你要我出去说，我儿子上了我的表侄女，而且还很光荣？” “爸。。”我的眼神都接近哀求了，“你能不能不要像那些世俗的人一样看待我们。。什么叫面子不知道往哪儿搁啊？这明明就很正常啊，不正常的只有那些心理有病的人。你管他们去说啊。。” “对。我就是心理有病！我就是反对你和她交往！这事情绝对不行！”我爸狠狠地说，“你马上和她分手。我不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承认她这个儿媳妇的。你要是这一次都不听我的，以后也不用再听我的了！” 说完，他转身，别过身子去，一眼都不想再看我。 我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到这一份上。那一刻，我的心是如此猎猎生疼。 我爸和我在深圳一起整整生活了十七年，除开我之后搬出来一个人住，之间完全没见过他如此生气到不讲道理的时候。 我原以为第一个支持我和碗碗的会是他，结果。。他变成了第一个反对我们的那一个。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反对我们，爸！”我的内心十分十分的不解。 “总而言之，三天之内，你叫她搬出你家。”我爸说。 “你是怎么知道她住在我家的？”我问。 “你以为你被人打伤住院的事情我不知道吗？那时候我都从澳门赶过来，去医院看过你，当时就发现你和她之间有问题了。只不过我没有表露身份，那孩子完全不知道我是你爸而已。” “可是爸，你这样也太。。”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当我知道那孩子就是我表侄女的时候你明白我有多难受吗？难道叫我撂下这份羞耻叫她喊我一声表姑父吗？我在给你们机会，你们最好好自为之！” “可是爸。。我和碗碗是真心相爱的。。我不想。。” “你不想什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过两天你妈和你表姨都会过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我爸一个短暂停留，抬脚就走了。 留我一个在原地，心绞痛绞痛地。。好久好久，都没法停息。。 “爸。。你怎么可以。。这样。。” 。。。 （第二部分。完。） 注：今天第二更。 22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