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慈悲的心
我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变得这么有责任心，刚开始那个一脑子吃喝玩乐的人去哪儿了。 对于这个小孩我仅仅是在别人的描述中了解过，那个准备从高楼上跳下去的女人田诗韵对我说希望我能把它找回来。 梁威本来还想和这个孩子，和那个破坏了他家庭的女人组建一个美好的家庭。 每个人都有怜悯之心，无论刚开始我是怎么想的，总之现在我很可怜这个小孩，我想要救赎它，我希望它能够从狰狞疯狂的世界里挣脱出来。 偶尔我在街上溜达或者在湖边停歇，总会见到出来散步的年轻母亲和孩子，心情中的烦闷会在不经意地听见他们对话的时候变得晴朗，每当这时候我都会想到这个小孩。 还没能出生就已经被设计要过早地夭折然后在一堆污秽中变成只会痛恨的鬼婴。 每个生命都应该有在这个俗世中兜兜转转一圈的权利，而非成为他人的工具。 前方和我距离了十几米远的驼着背的人走的很快，我几乎是狂奔模式却没能缩短距离。 到处都拥挤着回家的人，大白天显得冷清的城市这时候很热闹，逗留在街上一边走一边玩耍的孩子，领着贪玩的孩子一直在催促的家长，还有在街上墨迹商量着要去哪里吃饭的年轻人。 现在我们追赶的这条街道上有三所学校，一个高中，一个初中，一个小学，左右两边都是走走停停的小孩子和大孩子。 本来就拥挤的街道上满是接孩子的车辆，喇叭声音此起彼伏。 我紧紧地盯着和我始终保持着距离的那个人，偶尔有人也会停下来对着他指指点点，可是这人完全不在乎这些只是闷头前进。 我知道从这条街上过去就是一条还算比较畅通的大街，背着陶罐的人在距离畅通穿梭着车辆的大街还有十几米的距离突然闯进了这条街上拥挤的车辆之间，走上了另外一条人行道。 因为街道不是很宽，我从最前面拐弯的地方横穿也可以追赶上他也就没有继续跟着他过马路。 很快就来到了宽敞的大街上，路中间的绿化带隔着两边的单行道，两边的车辆不时地呼啸而过。 我这边全是在等着带孩子回家的老年人在等着红绿灯，没有丝毫的停歇我转身就冲向了已经拐过去的背着陶罐的人。 “别跑啊！” 刚要冲刺就听见了身后有苍老的声音喊叫，回头看见了一个提着书包的老头正对着已经到了路中央的小孩大叫，老人想要过去可是面前的车辆紧凑的让他根本下不去脚。 我的脑子本来就神经紧绷，这时候重重地骂了一句娘转身冲向了大路中央的小孩。 穿梭的车辆喇叭根本没有停下来，我几乎是在两辆紧跟的车辆之间只够一个人的空隙里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傻愣在中央的小孩护着他的头找机会过了马路，中途总感觉会被车辆撞飞。 绿灯亮起来，老头子匆匆走过来接过了小孩，刚准备说话感谢我已经拔腿冲了出去。 那个人还在我的视野之内，我不能让他溜了。 本来天气已经不是很冷了，这么狂奔的模式早就浑身上下都是大汗了，我救小孩的时候那个人还稍微停下来扭头看着我们这边，好像是有意在等我。 不知道又拐了几个街区，终于来到了一个人很少的大街，大街上有一个地方正在拆迁，全是倒塌的楼房和灰尘，这个时候工人都已经下班，背着陶罐的人一摇一晃地走进了废墟里。 我大口喘息着跟上他，这人看着很虚弱萎靡的样子，好像是一个垂死之人，可是这么长的路程走下来，居然大气都不喘一下。 一直到了废墟的最中央，那人才停下来把身后的灰布拿下来，卸下了背着的陶罐仔细地摆放在旁边坍塌在地面的一张还算平整的水泥板上。 刚才因为距离太远一直没有看清楚，这个人也已经是满头大汗，只不过因为他的脸色一直都是铁青色所以看不见脸上的汗水。 “还真是锲而不舍的人啊～” 天色已经暗下来，远处高楼上的灯光稍微勉强地能够看清楚对方，长相不是很显老，可是皮肤看着格外的粗糙而且是青色的，头发没有修剪洗漱过一根一根散乱地批在脑袋上。 “把那个孩子给我。”我伸手对他说，如果他不同意，我不介意强硬地拿过来。 “那可不行！”好像和我一般大的苍老男孩一把抱住了陶罐，从其中散发出来的恶心味道隔着好几米远也能闻到，不知道他是如何依赖这么一个玩意。 “你不要逼我出手……” “你要怎么出手呢！大人物！”男孩放开了陶罐哈哈大笑着问我，明显精神很不正常。 “你要杀了我？！还是把我打的半死不活？！”男孩把身上肮脏的外套脱下来丢在地上，甚至有一些恶心扭动的蛆虫从衣服里钻了出来。 身上只剩下了一个大裤衩和不知道什么颜色的脏兮兮的短袖，身体干瘦的有些可怕，就好像得了厌食症的人只剩下的那副骨架。 “你……”我皱着眉头突然一阵怜悯弥漫在胸腔，我指着他的身体说不出话。 “是不是很可怕？！是不是看着很恶心？！”男孩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了旁边厚重的水泥板上，水泥板立马四分五裂，甚至里面的钢筋都被砸断了。 “寒先生说，只要我帮忙照顾这个小孩，他就可以让我变成和他一样厉害的人，他就可以让我变成和申玉一样厉害的人……” 男孩陶醉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我皱着眉头心里十分的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有人愿意放弃正常的人生非要变成怪物？ “你不明白的！”男孩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你这样从一开始就被众人追捧喜欢，甚至你敌对的人都在设法保护你，你的人生似乎除了结局有些稍微的不解之外，其他的全部一帆风顺！” 我静静地听着这个男孩的胡言乱语，虽然我同样可怜他，可是我必须带走这个小孩，如果他不听劝，我只能出手。 “我没有被别人追捧喜欢。”我上前一步对失落的男孩说，“我只是做自己而已，没有特别过分地在意别人而已……” “这都是胜者高贵的言语而已！”男孩突然撕扯着声音喊了出来，“你知不知道我当初被排斥欺负的时候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吗？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宁愿变成这样的怪物也不愿意正常地生活？” 这样的社会环境下还有能够逼迫一个人变成这样的欺辱，那么制造这些侮辱的人们是何等的残忍，他们死后肯定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男孩笑着握紧了拳头，情绪的剧烈变化和变成这个样子的过程已经让这个人彻底的扭曲，“寒先生说过了，你现在不仅仅没法打败申玉，你甚至可能打不赢我。” “寒先生说他不要你死，可是我看见你就觉得烦，要是我杀了你会怎样呢？” 男孩宽大的裤管被劲风拉扯的显现出来他骨瘦如柴的双腿，我皱着眉头甚至不忍心出手。 咚！咔咔…… 看着瘦小的拳头砸在了我的胸膛，发出了一声闷响之后竟然出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上，呻吟了一声大口地喘息。 我一直在胡思乱想甚至没能用鬼气护住身体，这个可以砸碎水泥板的拳头可以砸碎我的胸膛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发现他居然有意地没有发挥全力，这可真是特别的发现。 我干咳了两声然后站起来双臂展开。 “只要你高兴，你可以杀了我。” 我微笑着对男孩说，瞪大的不可思议的眼睛里满是惊悚，好像他看见的不是救赎的善人，而是准备残害他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