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世态炎凉
有人说，念念不忘就会必有回响。 想想这话说的还是有那么一些道理的，看着对我微笑的方琦，跟她的同学一起转身离去，然后再被人海湮没，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激动，同时也有些失落。因为我知道，此后，我们可能就再也不会再见.... 我想最好的怀念，或许就是不再相见吧？ “这个...”在我失落的坐下后，董雪丽指着桌子上的小龙虾问道：“这个是怎么回事？” “吃吧，一个陌生的朋友送的！”我说。 看着眼前的小龙虾，我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以前方琦说要请我吃湖北小龙虾，我也没事儿的时候总是爱拿着她欠我一份小龙虾说事，方琦总说我到湖北她就会请我吃。我想，今晚她在这里看见了我，所以，兑现了她的承诺。 “我吃饱了，走，我们去K歌吧！”吃的肚子都鼓起来了的董雪丽，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打着饱嗝对我说道。 “嗯，走吧！” 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怎么滴，我一到KTV就开始发疯。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揍你！”等我狂吼了一个小时，直到喉咙发干停下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一脸纠结的董雪丽，抬起头来，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一阵，然后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见过唱的难听的，但是却没见过唱的你这么难听的！” 她说完后，拿起一瓶百威，轻轻的泯了一口。 然后再狠狠的吐了口气，看样子，是在自我调节她那愤怒的情绪.... “你会唱‘隔世离空的红颜’吗？”在我正欲开口问董雪丽要不要唱两首的时候，她却先一步问我会不会唱五洋的歌。 “会！”我说。 “那你就好好的跟我唱一首，你要是唱的不好的话，我不保证你今晚不会住院！” “OK...”我一听董雪丽的话，就立刻想起了被她吊在25楼阳台上的情景，一想到这个我就浑身发憷，于是果断的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点唱台，点了首‘隔世离空的红颜’。 “谁会相信，雨滴会变成一杯咖啡，种子会盛开成鲜丽的玫瑰，孤寂的旅途是单程的约会.........细雨纷飞打湿阴霾的心醉，路儿长长，伴随着我的疲惫，心中一直探寻自己人生完美，完美，完美，完美的干脆....” 不知道是五洋的歌词写的太好，还是我太投入。 唱着唱着，悄无声息的我的眼角，就挂起了泪珠.... “你怎么哭了？”当我擦拭完自己眼角的泪，转身看向董雪丽，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泪水，于是有些沙哑的问道：“是不是我唱的太好，把你给感动的哭了？” “别臭美了，就你唱歌那比杀猪还难听的声音，听了都想吐！我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罢了，好了，你把麦给我吧！”董雪丽拭了拭泪，然后起身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走来。她接过我手中的麦后走向点歌台，点了一首庄心妍的‘以后的以后’， “没有我以后，一个人少喝点酒，窗台外的衣服有没有人来收，以后的以后，你是谁的某某某，若是再见只会让人更难受，没有你以后，一个人四处旅游，在某事某地交上三两个朋友，以后的以后，我牵着别人衣袖，若是有缘再见，也要学会笑着问候....” 不得不说，这一会儿高冷，一会儿又柔情，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董雪丽，唱歌唱得真的很好听。给我记忆最深的，就是她独自一个人坐在自己那灰色房间中的床沿上，抱着黑色的吉他，唱郭燕的天空之城时的景象。 她那柔弱的一面，是那么的我见犹怜，那么的让人想要去保护她。 歌声里的荒凉，让她那灰色主调的房间，充满了孤寂和绝望，这些就是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的清晰画面.... “好可惜，终于失去你，对不起，我已经尽力，我没有放弃，只是不见你，以为这样就伤不到自己。好可惜，我们回不去，伤心哭泣变本加厉，我一直婉拒别人的情意，只为个不确定的你，其实在心里，我真的好想求你别和我分离....”在我凝视着董雪丽，想着她在宁波家里唱歌时的画面时，她又唱起了庄心妍的好可惜。 她那脸上的泪，让我的心中莫名的有了一种想要上去抱住她的冲动。 可惜，现在的我，已经有了吴雪丽。 虽然，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我是否真的爱吴雪丽，但是自从跟吴雪丽在一起后，我就没再去夜场寻欢，只有上次被徐倩以修灯泡为由骗去外，就没再碰过别的女人。特么的，一想起徐倩那烂理由，我就有些哭笑不得。自认为已经看了几年内涵段子的我，也算是有点儿道行的，当时却没想到灯泡的意思就是‘等炮’！ “给！”等董雪丽，唱完了歌曲，手握着麦克风发愣的时候，我掏出了一包香草味的相思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 看着梨花带泪，一副我见犹怜一般的董雪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这个社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伤心的人！ 我自己都是其中一个，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没事，就是忽然有些感性了罢了！”擦了擦泪的董雪丽说道。 “嗯，看出来了，对了，我明天早上九点要回去，走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医院！”看了看时间的我，对董雪丽说道。 “嗯，走吧！” 走出KTV我跟董雪丽两个人打了个出租车，回到了医院。 “护士，这个药很贵吧？我没钱....” “老奶奶，有人给你交了住院费的，你不用担心！” 一走进病房，正好遇见一名护士在给那位下午住院进来的老奶奶换药。 这位老奶奶叫做‘陈桂芬’是湖北著名龙虾和黄鳝养殖地的潜江人，我在给她交住院费的时候悄悄在她床头的牌子上看过她的名字。她已经是一个80高龄的老人，但她因为什么在武汉流浪我就不知道了。 “有人给我交了住院费？”显得十分紧张的老奶奶，一听护士说有人给她交了住院费，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僵硬和忐忑起来。她盯着护士看了看，确定那护士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后，忐忑的说道：“我在这里没亲人，谁会给我交住院费？还有，护士啊，我身体很好，应该没什么病，我想现在就出院，那什么住院费，你就还给人家吧！” 老奶奶的话，让我跟董雪丽还有那护士都愣了愣。 尤其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现在的老奶奶，我就想起了我自己以前要饭的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我也在街头生过病，被人送到医院，然而，因为我没钱，又没监护人，所谓的收容所也不管，所以到了医院，他们随便给了我几块钱的药，就被保安拎着从后门赶出了医院。 “老奶奶，你就安心的在医院治疗吧！”董雪丽上前，温柔的对老奶奶说道。 “闺女，我一个人已经在街边住习惯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在这里我真的住不习惯！”老奶奶抬头茫然的看了董雪丽一眼，说：“我怕在这医院里住着，没病都能住出病来。”老奶奶说完便别过头去将目光看向了病房门那边。 虽然我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但是我知道，她别过头去的时候，流泪了。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晚景如此的凄凉，怎能不伤心？ “老奶奶，你放心吧，你的治疗费，我会给出的。”以为老奶奶是在担心钱的董雪丽说道。 “闺女，这怎么好意啊，我看还是算了吧！”老奶奶说着，就掀开被子，欲下床出院。然而，她刚一站起来，人就晕倒了。我们几个见状，连忙上前将其扶住，出于自己职业本能的护士立刻叫来了医生。 医生一来，就立刻让人把老奶奶送进了手术室。 等他们把老奶奶送进医院后，我跟董雪丽跑去了解了一下老奶奶的病情，一了解才知道，老奶奶患的是跟白血病差不多的障碍性贫血。医生说，老人的病，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这种病在我们国家不好医治，最好的生物再造手术花费要几十万不说，成功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四十。 老人的病情，已经到了重度。 现在她几乎每天都会都会吐血，目前的办法就是给她输入血小板，先稳定一下她的病情。 一听要输入血小板，我立刻就下意识的问了医生一句‘输一次血小板要多少钱？’，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我觉得输血小板一定很贵。医生说输也有不贵的血小板，那就是能找到愿意无偿捐献血小板的人。 老奶奶每输一次血小板，医院就拿一张无偿捐献血小板的单子走。 一般只要有七八个人，轮流去血站捐献血小板，就够用了。 这样就可以节约很大一笔钱。 等病情控制住了，再做手术的话，几率会大一些。 “这张卡的密码是六个八，你现在先去银行取两万出来给老奶奶交费用。其他的我明天自己去！”走出医生办公室跟我并肩回到病房里的董雪丽，拿出一张农业银行的金卡对我说道。 “对了，明天一早我们去血站捐血小板吧！”董雪丽补充道。 “行，不过早上去的话我就得去把回浙江的车票改签一下时间！”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在就近的一家农行ATM机上取了两万，便回了医院，到夜间缴费处去把钱交了后，忽然感觉肚子有些饿，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于是去医院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两面包，然后再给那老奶奶买了一些易吸收的营养品。 “你怎么了？”一回到病房，我就见董雪丽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的蜷缩在病床上。 连忙放下营养品的我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我的手一触碰到董雪丽的额头，顿时便有种像是触摸到了guntang的开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