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错误的开始 上
次日，杭州庆春路浙江浙一医院肿瘤科住院部。 “妮妮，我问你，那个给你钱的男的，是不是你以前的前男友？”站在走廊上的郭mama拉着郭妮妮的手问道：“你是不是还跟他有来往？你忘了，以前mama是怎么教你的，女人，要懂得自爱....” “妈，你别说了，我自己知道。”郭妮妮打断郭mama的话说道：“给我钱的不是我前男友，而是多年前你死活不要我跟他来往的那个四川人。” “.....”或许是因为郭mama没想到郭妮妮会这么说，所以郭妮妮的话，让她很诧异。 今年已经四十五岁的郭mama，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 头发也熙熙攘攘的开始变得雪白。 她怔怔的望着郭妮妮，过了好几秒，才‘唉’的叹了口气，然后没再说什么，留下郭妮妮一个人，独自回了病房。 “抱歉....”郭mama一走，早已看见坐在走廊长椅上的我的郭妮妮，来到了我的面前。 几天不见，郭妮妮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看着郭妮妮那张疲惫的脸，我的心里隐隐的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痛了一下。 “没事，你不用跟我道歉！”知道郭妮妮的那句抱歉的意思，是因为她刚才跟郭mama说我是四川人的话。没当一回事的我对郭妮妮笑了笑，说道：“换了是我，我也会那么说。”在沿海城市，本地人都看不起外地人的。 尤其是像浙江这样外地人比本地人多的城市里。 本地人似乎对外地人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偏见！ 这点儿，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在浙江生活了多年的外地人来说，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嗯，你理解就好。”郭妮妮点了点头，说：“我mama没见过你，所以不认识你，就只有以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跟她说过。估计现在她连你的名字都忘记了，所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先进去跟他们说一说。我爸爸倒没什么，就是我妈心里有个疙瘩，为了防止mama心情不好跟我吵架，因此我先去跟她说说。”郭妮妮说完，便起身走进了病房。 看着郭妮妮走进病房后，我伸手将放在一旁椅子上的一束康乃馨拿起来闻了闻。 我想很多人都跟我一样，有些不习惯医院里的药味，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进医院，一闻到空气中那nongnong的药味，就感觉浑身不适。 “苏北晨，你进来吧！”不一会儿，郭妮妮便打开病房门探出个头来喊了我一声。 “哦，来了！” 应了郭妮妮一声的我，拿起康乃馨和一些营养品，然后起身走向病房，在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我这个人有个到现在都没改掉的习惯，那就是见我没见过的人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忐忑。 从小到现在都是这样的。 呼，站在病房门口的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犹豫了几秒。 然后才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叔叔阿姨好！”走进病房的我，有些心虚的看了郭mama一眼后，勉强的挤出微笑，对郭爸爸跟郭mama打了个招呼。说真的，走进病房见到郭mama的时候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以前郭妮妮跟我说过，她的mama很不喜欢我。 就因为我是外地的，所以连见面的机会都没给一次。 并且坚决的反对我跟郭妮妮来往。 除此外，郭mama以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严厉的跟我说，她是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外地来浙江打工的人在一起的。这件事我一直没跟郭妮妮说，要不是今天见到了郭mama本人，我自己都忘记了这事。 尽管隔了这么久，再次想起来，心里依旧还是有些觉得不是滋味。 “小伙子，请坐！”或许是因为刚才在走廊里，郭mama见过我，所以见到我她有些诧异，倒是郭爸爸显得比较热情。 “嗯...”觉得有些拘束的我，把花跟营养品放下后有些木讷的点了点头。 “小伙子，不要那么拘束，说起来，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看了一眼一旁郭mama的郭爸爸笑着对我说道：“要不是你帮忙联系医院的话，估计半个月我也住不进这浙江最好的医院。但是我现在身体不好，就不能好好陪你了。” “妮妮，一会儿你就替我请这位小伙子好好吃顿饭！” 郭爸爸说着，把目光落到了郭妮妮的身上。 “不用那么麻烦的。”本来就觉得气愤有些压抑的我，在听了郭爸爸的话后，感觉更加的显得踌躇起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句不用那么麻烦，同时也在打量着躺在病床上的郭爸爸，他比我想象中的要高，身高估计有一米八的样子。 由于癌细胞的转移扩散，导致他的脖子和脸部已经变得臃肿变形。 但是看起来，身材依旧有昔日那魁梧的轮廓。 我想，生病前的郭爸爸，应该是个身体魁梧的男子汉吧？ 相比之下，我这个身体偏瘦，显得有些弱不禁风的人，只敢说自己是男人，不敢说自己是什么男子汉，因为，男子汉，往往都是用来形容那些身材魁梧和当兵的男人的。 估计是因为陌生，又或许是语言不通的关系，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都没说什么话。郭爸爸的普通话还勉强能听得懂，但是郭mama说的话，我还真的就不是很懂。他们浙江的地区语言都不同，加上很少跟外地人接触，所以一般本地的老人说普通话都比较生硬。 带着很浓的地方口音。 因此，要是不懂宁波本地话的话，听起来会很累。 到了中午，郭爸爸非得要郭妮妮带我到外面去吃饭，意识到郭爸爸可能有话要跟郭mama说的我，也并没有推辞。所以跟他们二老道别后，我就跟郭妮妮走出了医院。 “你是不是很不适应？”走出医院的郭妮妮问道。 “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只是我一开始无法融入你们家的那种气氛罢了。”我停下脚步，凝视了郭妮妮几秒，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不好意思，没有帮到你的忙，反而让你家的气氛变得尴尬！” “唉，先不说这个了，走吧，去哪吃，你选！”不想在家庭这个话题上停留的郭妮妮，岔开了话题。“走吧，对面庆春电影院背后，有家邀月楼酒楼，我们就到那里去吃吧！”我说。 虽然我对浙一医院不是很熟，但是庆春路这边我还是比较熟的。 因为它紧邻着西湖，往西湖那边庆春路的尽头，就是保俶路。 我以前经常到西湖来玩，所以对附近比较熟悉。 之所以选择邀月楼，那是因为它离我们现在的位置最近，同时也是附近最为便宜的一家酒楼，除此外，我最想的就是邀月楼的独家招牌菜‘飘雪全鱼’。估计整个杭州就他们家的蒸鱼的rou，能一夹就散开，像是雪花一样一片一片的。 也因此得名，飘雪全鱼。 “我记得你好像喜欢吃‘好戏连台’，要不我们去对面的好戏连台吧？”忽然看见对东清大厦下面有家好戏连台的我，猛的想起了以前郭妮妮在杭州下沙经贸读书的时候，喜欢吃好戏连台，于是又停下脚步征询她的意见。 尽管我觉得，好戏连台这家湘菜快餐连锁不怎么样。 尤其是它那什么水库鱼头，真心难吃。 但是没有郭妮妮的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在外面女士优先的习惯，所以想了想，我还是觉得让郭妮妮来选择比较好。“算了，不吃这个，以前已经吃腻了，今天就听你的，去前面巷子里的邀月楼吧！”看了看对面好戏连台的郭妮妮摇了摇头。 “我跟你说，我都是百万的生意....” “美女，你是外地人吧？” 当我跟郭妮妮两个人来到邀月楼的门口，还没进去呢，老远就能听见里面人声鼎沸的喧哗声。“两位，非常抱歉，现在我们这里已经爆满，大厅已经没有位置了！”站在门口的服务员，见到我们就立刻露出了一脸职业的微笑。 “包厢还有吗？”我看了看满是人的大厅后问道。 “包厢还有，不过，要收取包厢费的！”服务员答道。 “那就给我们一个包厢吧！”我说。 “好，您这边请！” 走进满是人的大厅，空气中的菜香立刻迎面扑来。 我扫视了一圈热气腾腾的大厅，然后一边跟着服务员的脚步朝着二楼的包厢去，一边观察这里面的布局。还是跟几年前一样，复古式的装修，木质的楼梯。一景一物，似乎都没什么改变，只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人，换了多少个陌生的面孔。 “给，这是我爸爸，让我还给你的！” 进入包厢点好菜，等服务员出去后，郭妮妮拉开她那白色的挎包，然后从她那粉色的钱包中取出了那张我上次在宁波咖啡厅里给她的银行卡说道：“爸爸说，他很感激你，谢谢你的帮助，他要的不多，只要自己的血汗钱....”郭妮妮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凝重了起来。 眼神里，忧伤和忧郁之色，一下子就变得格外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