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闲谈
顾昭馨的气色很好,甚至说话都比以前多了两分底气。昭瑜不由暗想,难道是因为顾昭华即将要嫁给太子,所以身为meimei的她也跟着认为自己水涨船高了? 不过她说的有道理,既然以后的日子必须要那样过了,就得认真学会那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舒云端了药进来,顾昭馨抽了抽鼻子,皱眉道:“如今还是要喝这么多药么?崔太医是怎么说的,四meimei也病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不见好。” 昭瑜不想多说,一口气喝掉药,往嘴里塞了颗杏脯嚼了嚼才道:“只说是伤了肺腑,得好好养着。” 顾昭馨点头,笑道:“meimei还是静心养着,别着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若是需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去和母亲说。” “我这儿不缺什么,劳jiejie和婶娘费心。”昭瑜淡淡的笑了笑,她对顾昭馨这样的关心不大适应。不知道为什么顾昭馨现在的热络,总让她有种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感觉。顾昭华已经定了前程,顾昭妍被石氏拘在屋里不能出门,顾昭慧为了陈姨娘和昭瑜的病每天愁眉苦脸的,府里的女孩子们好似只有顾昭馨活的越来越滋润。 顾昭馨拿了个橘子剥开,装到泥金小碟子里递给昭瑜:“平时都剔掉橘络的,你既是肺里不好,就不剔了。这个清肺,多吃点有好处。”她的动作十分娴熟,像是平时做惯了的。昭瑜心里不由又有些感慨,到底是庶女日子不好过。 昭瑜捻了一瓣放到嘴里,一边笑问道:“内务府已经在准备东西了吗?” “是啊,唉,以前母亲替大jiejie准备的东西都用不上了,倒是便宜了我。”顾昭馨有些自嘲的笑道,“内务府的规矩也大,单子上的东西都是一点错不得的。咱们家也是头一次跟皇家结亲,母亲也打醒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什么地方做的不到惹了宫里的人忌讳。” 顾昭慧突然道:“我听说东宫也派了人来?” “可不。”顾昭馨这才真正有了笑意,“太子殿下派了个姑姑过来,给大jiejie送了些衣料首饰。还特意嘱咐大jiejie,学规矩不用太劳累,总要顾好自己的身体。” 有什么能比太子的关心更让人欣慰的呢,尤其是在未来还很迷茫的时候。昭瑜也笑了,这种情形可是好事,那证明太子对顾昭华的印象不错,以后进了东宫过的也会舒服些。 顾昭慧连连点头:“那可就好了,之前总怕宫里头不好过,有了太子殿下护着就好多了呢。” 顾昭馨被挑起了八卦的兴致:“听说太后娘娘为了安慰平王,送了个宫女去平王府服侍。” 安慰什么?未婚丧妻?昭瑜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是想要送人进平王府,何必想这样的借口。尹宜然死了,太后可能高兴都来不及呢!“那算是妾侍么?”昭瑜问道,总不可能说是送人过去伺候,就真的让人家做斟茶倒水的活儿吧。那可是太后宫里出去的呢! “应该是吧,要想有名分,怎么也得生个一儿半女的。”顾昭馨歪了脑袋,看着顾昭慧笑了笑:“二jiejie最近如何了?我听说好似宋家舅母替二jiejie说亲呢!” 这个可是新闻,昭瑜还真没听说,她赶忙看向顾昭慧。顾昭慧的脸色飞上一朵红云,瞪了顾昭馨一眼道:“三meimei今天是怎么了,不是说侍妾就是说什么名分的,这哪里是我们该说的话。” 这个无所谓吧,昭瑜可不愿意顾昭慧转移话题,她好奇的问:“舅母给二jiejie说亲了?” 张氏最近确实来的挺勤,不过昭瑜以为她是为了看宋氏才来的。怎么还捎带给顾昭慧说亲了吗?宋氏有心情理这些吗? 顾昭慧的脸更红了,陈姨娘也为这事找过她,还劝了她半日,就怕她心里没有准主意。她这几天正为这事烦着,也没法跟别人商量,谁想到顾昭馨就当个八卦说出来了。 顾昭馨却浑不在意:“二jiejie,都是一家子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还笑着问昭瑜,“四meimei不想知道么?”
想啊!昭瑜很关心自己这个庶姐。万一宋氏哪根筋不对,随便给她应下一门亲事那也麻烦。以前的宋氏肯定不会随便拿主意,现在的宋氏可说不准。当一个人已经算是失去了所有的时候,做出来的事可就不好琢磨了。 顾昭慧红着脸垂了头,小声道:“姨娘已经告诉了父亲,父亲说他自有主张。”其实顾昭慧也对宋氏不放心,陈姨娘才特意跑去跟顾承绰说了这事。如今有顾承绰把关,应该不会由着宋氏随意答应什么的。 二房来了个婆子找顾昭馨,说是温氏让她帮着去库房取东西。顾昭馨不敢耽搁,说了几句让昭瑜好好养着的话,赶忙起身走了。昭瑜笑着拉了顾昭慧说悄悄话:“既然爹都答应替jiejie看着了,jiejie就不用愁了。” “你这丫头,我愁什么了?”顾昭慧佯怒着瞪了瞪眼,却没有任何效果,昭瑜仍是笑眯眯的看着她。顾昭慧羞的不行,起身要走,昭瑜正要出声留她,突然嗓子一痒咳嗽起来。吓得顾昭慧赶忙又转回身,对着昭瑜的背拂了半天。昭瑜咳得满脸通红,画梁忙倒了杯水过来。昭瑜两口喝下去,才觉得胸口舒服了些。 “你这病可得好好养着,万一一个不注意......”顾昭慧说了一半咽了回去。昭瑜明白,她的意思是万一成了肺痨,只怕她这条命就活不了多久了。 送走顾昭慧,昭瑜觉得精神不济,便在画梁的服侍下躺下了。燕来走进来,轻声对画梁说:“你去歇着吧,我看着姑娘。”见昭瑜呼吸平稳,画梁点点头出去了。燕来则端了个针线篮子坐在了昭瑜的床边,拿起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开始飞针走线。 烧的热热的炭盆将屋里烘的暖暖的,条案上的小座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在燕来以为昭瑜已经睡着的时候,昭瑜睁开眼道:“燕来,我们去渔阳怎么样?”